V第十八章[09.09]

V第十八章[09.09]

李公公边走边笑:「世子殿下真是风趣,对下人也这么亲切。」

萧泠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唉,现在的下人可真不得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进了内帐,萧泠朝萧可行了个礼,按照萧可的意思,在小桌几的另一边盘腿坐下,环视了一下这个龙帐,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帐壁上挂的那幅画上,眼露惊疑之色。「陛下,这,这位女子是……」

萧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怎么,世子见过她不成?她是朕的皇后。」

「臣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只是在哪里却一时想不起来。」萧泠一时有些恍惚。

萧可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神色难掩激动,半晌,却又缓缓地坐了下来,苦笑了一声说:「她怎么可能跑到南疆去呢,一定是世子眼花了。」

萧泠定了定神,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谨慎地说:「陛下说得甚是。」

「听闻世子在南疆颇有建树,朕听了很是欣慰。」萧可笑着说。

「全靠陛下天威,臣只是稍尽绵薄之力而已。」萧泠谦逊地说。

「苗族桀骜、傈傈族彪悍、德昂族勇猛,傣族、怒族等均各有优势,长老、族长们都各有千奇百怪的本事,难得你能够恩威并重,把他们治理得服服帖帖。」萧可谈吐间居然对南疆的各个部落了如指掌,不由得让萧泠怔了一下。

「臣只是借父王的余威而已。」萧泠心里有些惊疑不定,只是恭谨地回答。

萧可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萧泠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陛下,难道臣说错什么话了不成?」

萧可微微一笑:「萧泠,你何必口是心非?你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朕怎么对你南疆的事情了如指掌?是不是朕在猜忌你们定王府?」

萧泠顿时觉得浑身冒汗,苦笑着说:「陛下何出此言,臣万万不敢。」

萧可凝视着他说:「萧泠,为臣之道,如有疑虑,应直言不讳,不可藏着掖着。你我同为萧姓,朕执掌大衍这万里河山,你管理那南疆三郡十六府,必要同心同德,才能让大衍国富民强。你有功,朕赏之赞之,与有荣焉;你有过,朕责之罚之,亦有切肤之痛。」

萧泠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忽然一阵激动,他一直以为,萧可和历任的帝王一样,只是把他们定王府扔在南疆,任由他们在那个不毛之地自生自灭,却没想到,在萧可心里,他依然是那个同族同宗的兄弟。

「近年来,定王府的折子都是中规中矩,既无喜报,又无忧信,朕一直在想,莫不是王叔和朕生了嫌隙不成,待想唤王叔进京一叙,又恐王叔身子耐不住舟车劳顿;本想和你在京城好好亲近一下,宫中却徒然生了这么多事情出来。」萧可感慨着说。

萧泠低头说:「近年来的折子,都是臣递上来的,父王一直在养病。」

「哦,那是你和朕生了嫌隙了?」萧可微微一笑,缓缓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能和朕说说吗?上次入京为何未来觐见?」

萧泠顿时惊呆了,一颗心怦怦乱跳,在这一刹那间,他忽然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数个念头。

萧可只是定定地凝视着他,神色坦然,面色如常,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仿佛已经将他脑中所有的念头都尽收眼底。

良久,萧泠伏地拜倒:「陛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这一拜,萧泠就在帐中和萧可呆了整整一个下午,两个人从朝中的大臣说起,一直谈到天下时势,谈到民生大计,谈到周边的小邦小国……直到李公公上来催促萧可该歇息用膳了,萧泠这才惊觉自己有些逾矩了。

萧可难得谈兴正浓,只是笑着说:「李公公怎么总是念着朕的病,难得世子来一趟,朕自幼没有几个谈得来的兄弟,偶尔就算是秉烛夜谈,也没什么大碍。」

萧泠心里一动,急忙说:「臣身边的那位高人乃是一位神医,不如请他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意外之喜。」

萧可想要拒绝,可是看萧泠一脸的恳切,只好点了点头:「那就请他为朕搭个脉吧。」

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仆从走了进来,高的那个还算沉稳,矮的那个一直不停地偷眼看着萧可,一进门就被地毯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陛下……陛下恕罪……」

萧泠不由得站了起来,训斥道:「怎么这么冒失!」

萧可有趣地看着那人,摆摆手说:「无妨,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呆呆地看着萧可,又迅速地垂下头去,低声说:「小人名叫萧文,小人愚钝,请陛下恕罪。」

萧可笑着问道:「萧泠,你的仆从甚是有趣,看起来呆呆的,谈吐却还是斯文有礼。」

萧泠赔笑说:「他这人就是这样,可能是从未见过天颜,心里害怕所致。」

另一个个子高的那个上前一步告了声罪,便搭在萧可的脉门上,眯眼沉思了起来,萧可打量了他几眼,说:「这位高人怎么称呼?」

那人并没有说话,萧泠不由地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说:「他姓余名定风。」

「看起来不似南疆人士,倒像是从大楚来的。」萧泠缓缓地说。

余定风的眼睛倏地睁了开来,漠然说:「陛下好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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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皇后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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