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一章

V第四十一章

田景文又急又怕,也不见方文渊从宫中派人出来找他,只好按照以前约定的紧急联络方式,深夜在宫外放了一束烟火联络,连夜入宫而来。

此时此刻,他一看这个阵势,心里明白,只怕方文渊这次是真的败露了。想到这里,他从屋顶一个腾跃,轻轻地落在萧可的面前,拱手说:「陛下,好几日不见,清减了许多。」

萧可神色自若,点头说:「是啊,家里有人实在太过顽皮,朕殚精竭虑,能不清减吗?」

田景文心里着急,也不想过多客套,开门见山地说:「自我入大衍以来,所到之处无不赞扬陛下心胸宽阔,爱民如子。文渊曾陪伴陛下多年,纵然此次有错,还望陛下能念在和他以前的情分,加以宽恕。」

萧可漠然看着他,良久,沉声说:「田景文,我和文渊的事情,容不得你来置喙。我怎样处置文渊,也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只是你,身为大楚人,深夜潜入大衍皇宫,该当何罪?」

田景文上下打量了萧可几眼,沉吟片刻,说:「陛下,我只是担忧文渊的安全,只要陛下担保文渊无忧,我立刻离开大衍,再也不来冒犯陛下天威。」

萧可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你当我大衍皇宫是你家的花园不成?任你来去自如?是你大楚挑衅在先,就算我今天把你毙在此处,那楚天扬也没什么话好说。」

田景文心里一凛,盯着萧可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和大楚,和我的家人,和我的陛下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要牵扯到大衍和大楚的邦交上去!」

「哦?」萧可踱了几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来:「没有关系?文鼎商户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一听这几个字,田景文的脸色顿时大变,半晌,他才喃喃地说:「原来你都知道了。」

萧可惨然一笑:「田景文,朕居然让你和文渊就在这宫中在这京城私相授受了四年,如此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束手就擒,还是顽抗到底?」

田景文恍然回过神来,上前一步,顿时,杨名和几个侍卫拦在了他面前。他看了看,忍耐着解释说:「陛下,你误会文渊了,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那文鼎商户只是她用来派遣寂寞的,自大楚回来后,她深知两地风俗、物产的不同,如果两地可以流通,既能赚钱,又可帮到两地的民众,何乐而不为呢?她又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因此我数度为她去了西域,带了些东西哄她开心。在京城中开的文鼎商铺,原本就是闲暇玩闹之举,绝无异心!」

萧可脸色铁青,半晌才说:「好,你们真是情深意重。」

田景文愕然看着他:「陛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文渊和我之间清清白白,纵然我心里一直爱慕于他,可她一直视我为友。」

「是吗?」萧可仰天长笑,良久才停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他都愿为了你背叛大衍,背叛我这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

「一派胡言!你到底听信了哪个恶毒小人的谗言!」田景文气得发抖。

「田景文,你何必再徒劳无功地遮掩?」萧可的目光犀利,让田景文心里忍不住颤了一颤。「你在这几年间往返两国,难道没有给楚天扬递过大衍的信息?」

田景文语塞,他万万没有想到,萧可在这几天之内,就把他和方文渊这几年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自从和方文渊一起办了这个文鼎商户以来,他以此身份为掩护,的确得了很大的便利,可这一切,都是瞒着方文渊进行的,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会让方文渊蒙上不可洗刷的污点!

「萧可,别的人都可以不信她,唯独你不可以!」田景文忽然嘶吼起来,「你不知道我当时救下她的时候,她身中数刀,有多凄惨!她明明可以远遁大楚,可她为了你,依然义无反顾,回到大衍成了你宫中众多后妃中的一个!这四年来,我无数次劝她远离,她依然死心不悔,说是在你身边看你一眼也是好的!自从她在宫外被你发现后,日日如履薄冰,费尽心机,只愿留下一个正常的身份,和你相伴左右!萧可,她为了你,放弃了正常的生活,你怎么可以疑心于她!」

萧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朝着杨名挥了挥手,杨名手上宝剑出鞘,剑光凛然,挽了一个剑花,宝剑疾如闪电,往田景文刺了过去,一旁的几个侍卫占了景阳殿的几个角落,虎视眈眈,盯着场内。

田景文步伐轻灵,剑法飘然出尘,而杨名剑走偏锋,凝重大气,只听得「叮当」一阵脆响,两个人战在一处。

萧可盯着场内,脑中却一片纷杂,这几天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让他没有任何喘息之机,可他潜意识里深深地明白,田景文不能杀,杀了他和方文渊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良久,他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活擒此人,不可杀绝!」

昨日半夜忽然电闪雷鸣,下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虽然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却也弄得上早朝的大臣们也措手不及,辛辛苦苦赶到大殿,却被告知陛下身体微恙,今日罢朝。

萧可躺在寝宫里,屋子里药香扑鼻,宫人们无声地进出着,在萧可身边服侍的素来都懂他的脾气,陛下这两天心情差到了极点,没事不要去招惹他。

陆陆续续有大臣前来探望萧可,李公公按照萧可的意思,一律挡了,唯独放进来了一个方思瑜。

萧可斜靠在床榻上,一副病仄仄的模样。方思瑜硬着头皮上前,躬身行礼说:「太医来看了吗?不知道是何病症,陛下多保重龙体。」

萧可闭着眼睛并不出声,屋子里一片静寂,方思瑜只觉得芒刺在背,真恨不得变成一个隐身人,消失在萧可面前。

良久,萧可抬眼一瞧,淡淡地说:「方爱卿,朕这病,看来是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方思瑜愣了一下,赔笑着说:「陛下,臣只会赚钱,这个医术,实在是一窍不通啊,不如让拙荆来帮陛下看看?」

萧可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扶着脑袋坐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莫不是这件事情晓风姐姐也掺和了一手?」

方思瑜的心不由自主地一跳,骇得脸都有些发白,定定地看着萧可,半晌,他长叹一声,跪了下来:「陛下,臣欺君罔上,罪该万死,此事拙荆半点都不知情,望陛下明察。」

萧可森然看着他,说:「方爱卿,你不觉得你现在说已经太晚了吗?」

「陛下,臣原本一身布衣,不知道有多么轻松自在,自从得知此事之后,不忍心见伯父为此日夜忧心,也深怕文荇在宫中行差踏错,这才入朝为官,日日如履薄冰。陛下对臣信任有加,委以重任,臣每每思及此事,都心生愧疚,唯有为陛下充盈国库,这样方能减轻罪孽。」方思瑜一脸愧色,沉声说,「陛下,文荇虽然胆大妄为,但求陛下念在她的一腔情意,饶她一命,让她回府自生自灭吧。」

「她的一腔情意?」萧可冷冷地问,「她有什么一腔情谊,朕只看到她薄情寡性、虚伪狡诈,朕如此信任她,她居然就这样回报我的一片真心!」

方思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文荇对陛下一见钟情,太上皇赐婚前,臣和伯父劝了她不知道多少次,拼着伯父的这张老脸不要,婉拒了婚事,那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文荇她……」

萧可屏息看着方思瑜,心里忽然燃起了一线希望,颤声说:「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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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皇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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