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白驼山庄
桃源黄家,家主黄藤亲自带着黄家众人将杨凡一行人送至门口。
“杨兄弟,日后若是再临桃源,一定要先到我黄家来耍耍啊。”黄藤拉着杨凡的手,一脸热情地道。
“前辈就算不说,晚辈也是早晚要上门叨扰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各位莫要远送了,我们就此别过。”杨凡朝黄藤拱了拱手,接着便带着林胜男和八名婢女离去。黄家之人也纷纷转身回去,只有黄蕙呆呆地站着,看着杨凡一行人的身影越变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黄藤老于世故,早已看出黄蕙的想法,一声叹息,拉着黄蕙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杨凡对几名婢女随口问道:“不知几位姐姐如何称呼?”
“启禀主人,我们姐妹都是蕙儿小姐从外面救回来的孤儿,自小一起长大,也没有本来的名姓。蕙儿小姐就将我们按年岁排序,奴婢年纪最长,便唤作小依。其余几位妹妹依次叫做小尔、小伞、小思、小舞、小柳、小琪和小芭。”为首的黑衣女子排众而出,恭敬地对杨凡道。
杨凡一听这些名字,甚觉有趣,柔声对八人道:“我爹爹妈妈时常教导于我,说这世上的人本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既然你们跟了我,便已是自由之身。若是想要离去的,我杨凡绝不阻拦。若是想要留下,我一定以姐妹之礼相待,主人之称以后便不要叫了。”
几位女婢一听此言,个个心中温暖,齐声应道:“公子如此待人,我们几姐妹一定誓死效忠公子。若有二心,天打雷劈。”林胜男见杨凡三言两语就让新来的属下归心,心中暗暗佩服。
昆仑山山势险峻,地形复杂,饶是有黄藤亲手所绘的地图,一行人也花了整整大半个月才走出桃源。一出桃源,杨凡立时感觉到了天地灵气的淡薄。林胜男却完全不在意这些,跟小尔、小伞她们这里望望、那里瞧瞧,说不出的好奇。小依虽然也对外面的世间十分向往,但毕竟老成持重,依然寸步不离地呆在杨凡身边。
“咦?”杨凡四处打探一番后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然迷路的事实。原来黄藤所给的路径竟然跟郭襄所走的并不是一处。虽说昆仑山中物产丰富,短时间内食物倒是无虞,且又有诸多美女相伴,但杨凡毕竟挂念着父母和独孤杏,心中有些焦急。出来后第七日,一行人终于在山中见到了一处酒肆。杨凡虽隐隐觉得这酒肆来得有些蹊跷,但这念头刚起,便立马被即将找到路回家的喜悦所冲淡了。
“几位客官,快里面请!”小二见有人来,忙迎了上来,看到林胜男九女后眼睛骤然一亮。小依敏锐地察觉到了小二的目光,但这种眼光在黄府也见多了,所以并不十分在意。
“来两壶热茶,再上些可口的点心。”杨凡对小二道。不多时,七八碟精美的点心便端了上来,还有两壶上好的碧螺春。出于谨慎,杨凡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食物里验了验,并未发现异常,这才招呼众女食用。
点心吃到一半,小二提着一个花篮笑嘻嘻地跑了过来,对杨凡道:“公子爷,我们掌柜听说这边姑娘众多,命我送上一蓝鲜花,恭祝各位福禄双全。”小二说罢将花篮往桌上一放,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这株曼陀罗花好生娇艳,该是此花中的名种——抓破美人脸。”小依看着桌上的花篮,欢喜地道。林胜男并不识得这花的名头,但看着也十分喜爱。其余诸女则早已对着花篮指指点点,玩闹起来了。
“福禄双全?为何缺了个寿字?”杨凡正心中疑惑。突然,便看到小舞站立不稳,像喝醉了一样倒下。接着小柳、小琪,众女也一连串地纷纷倒下,小依勉力支持了几息,终究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们这是怎么了?”林胜男一脸疑惑地看着杨凡,下一刻她也倒下了。杨凡有心去扶,但感觉全身无力,渐渐意识模糊,隐约见听到有人说话。
“大哥,这次可算捞着些肥羊了。今晚上可得让弟兄们好好爽爽。”这说话的正是之前的小二,不过此时他一脸猥琐,丝毫看不出刚刚的老实样子。
那被他称作大哥的人一副生意人的打扮,身形高大,浓眉大眼,国字脸,看上去一脸正气。他狠狠地敲了下小二的头,说道:“你脑子坏了?几日后就是公子的接任大典,这几只肥羊都是献给公子的礼物。到时候公子一高兴,能少得了我们弟兄好处?”那小二被打了也不恼,反而眉开眼笑的,一个劲地奉承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杨凡梦到了一条巨龙,那巨龙的身前是无数的小蛇在向他叫嚣。巨龙显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张开巨口一吸,那密密麻麻的小蛇就被巨龙一口吞下了。杨凡陡然惊醒,发现已被关在了一处漆黑的地牢中,手脚上也都绑上了拇指粗细的铁链。借着内力滋养过的眼睛,杨凡看到了林胜男,又看到了小依等八女。他尝试叫醒众人,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第二日晌午,诸女陆续醒来,但都表示浑身酸软,使不上力。不久后,有人送来了馒头、清水等食物。杨凡这才发现,这地牢内除了他们以外,竟还有数十名衣衫裸露的女子。她们个个容颜出彩,身材曼妙,但由于长期被囚禁于此,脸色发白,眼神里也看不到甚么神采。杨凡本想挣开铁链,将众人救走。但转念一想,这些人已然如此可恶,他们口中的公子定然更加罪大恶极。若不铲除此人,实在良心难安。于是干脆继续装作武功尽失的样子,和众人无异。
又过得两日,终于有人来将杨凡一行人带出。好在他们是要送给“公子”的礼物,掌柜男特意给他们分派了两辆马车,只是眼睛用黑布蒙了,什么也瞧不见。约莫走了半日,众人被带下马车,杨凡揭开黑布一看,一个巨大的石碑竖立在眼前,上面写着四个古朴的鎏金大字——白驼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