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受伤
野狗后身的泥土飞溅,一截绳套从泥中飞起,向野狗的后腿套去!
野狗机警,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绳圈在它腿下还未收紧之际,它已向前串去,绳圈擦着野狗的后爪套空。
这时陈笑手中的第二根麻绳已经拉紧,麻绳中间一截埋在土里,一端绑在对面树干上,陈笑这端在树杈上绕了一个圈,绳头紧握在手中,拉紧时麻绳中段已破土而出,上面削尖的木箭也指向野狗。
野狗因为突遇变故,向前串出的力量太大,身子腾空,等发现埋伏时竟是已躲避不了,其中两根木箭斜斜插入了它的脖子和左前腿,伤已及骨!这不是木箭刺它,反而是它主动飞蛾投火一般冲向木箭。
野狗嗷的一声惨嚎,蒙头转向的又向前冲出,木箭反而刺的更深了,但是陈笑和野狗的力量差距悬殊,野狗拼命挣脱时,陈笑手里的绳子已是把持不住,只能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陈笑连忙抓住了旁边的第三根绳子用力一拉!
在野狗前冲的身前,一把柴刀忽又破土而出,刀尖斜着向上,野狗怎么也想不到还有第三层埋伏,而且它疼的发了狂,竟然直直的又撞向柴刀,柴刀直入野狗腹部半尺有余!
野狗又是一声哀嚎就地翻滚,折腾了半晌,终于渐渐没了动静。
陈笑又等了很久,眼见野狗毫无声息才跃下树来,狠狠的瞪了死狗一眼:“敢跟小爷抢地盘,真是活腻了!”意得满满,竟完全忘了昨天被它撵上树时的狼狈劲儿。
陈笑开始收拾工具准备回家,明天就能安安全全的钓鱼了,还打了这么大一只野狗,去王家应该能换很多米面吧,陈笑心头暗爽。
就在他准备拔出木箭和柴刀,收拾绳子的时候,异变又起!那之前毫无动静的野狗突然串起!一张大嘴直奔陈笑咽喉咬来!
这畜生原来还没死透,阴狠狡诈的它知道是中了人家暗算,竟留着一点气力躺着装死,趁偷袭它的人接近时再暴起突袭。
陈笑哪里会想到这畜生这么狡诈,毫无防备时眼看就要遭殃。情急之下,他只能伸出左臂略作抵挡,野狗一口叼住陈笑的左臂摇头狂甩,想把他摔倒在地,再做致命一击。
陈笑手臂吃痛,疼的直抽冷气,但他苦于手攥空拳,又被野狗晃得站立不稳,难以拔出插在野狗身上的木箭和柴刀。
陈笑暗想“今天我的小命不保了!要是让我娘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他手忙脚乱中忽然摸到胸口有硬物,原来是那块黑色石蛋,他顾不得细想,伸手摸出石蛋用力的朝着狗头砸去。
野狗被砸更加狂躁,这一人一狗就在山谷里开始了殊死搏斗。
陈笑也不记得砸了多少下,手臂的伤痛也渐渐麻木,终于野狗因为之前伤势过重,逐渐没了气力,最后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陈笑累的瘫坐在地,好半晌才稳了心神向左臂望去,只见小臂上已被撕的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身边没有止血之物,只得撕了片衣角勒紧伤口,简单包扎一下,他顾不得疼累,急忙忙起身奔往山洞,他这副模样可不敢让母亲看到。
他受伤在前又失血不少,一路上跌跌撞撞,到了山洞已是晌午。
进了洞中,他四下寻找,却没见可应用之物,包扎伤口的衣布早已被血水浸透,没有办法只能用盖住骸骨的旧布再次简单包扎了伤口。
在这儿两年了,陈笑对骸骨已不是当时那样畏惧,甚至有时候还会清理一下周围的地面和旧布。毕竟娘说过死者为大嘛!
陈笑累得急了,靠在骸骨旁边的墙壁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洞中归于平静,他的伤口又慢慢渗出血来,一滴一滴的跌落下来,有巧不巧的竟滴在洁白骸骨的左手骨上,这具尸骨却犹如饥渴良久一般,竟把鲜血吸的一颗不剩。
半个时辰后,骸骨好似吸饱了鲜血一般慢慢起了变化,一层淡淡红光萦绕在上又逐渐内敛,从头骨和脚骨处洁白减退,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灰黑色,左手的食指处却流下一滴滴乳白色液体缓缓蠕动,渐渐形成一个如帝王宝珠般炫丽的白球,在白球圆润时,食指也终于不再滴液,整具骸骨已变成普通尸骨般灰暗丑陋。
这白球好似活物,沉默半晌之后,仿佛找到归宿一样凌空飞向陈笑的左臂,钻入旧布附在伤口之上。
陈笑的左臂伤处泛起莹莹白光,良久之后才消失不见,连着消失的还有那颗白球,而他的伤口好似被仙法祝福,魔法加持过一般,竟然恢复如初,先前的血肉模糊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陈笑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过来时看洞顶曜日,已是过了午时,感觉伤口并不疼痛,轻轻掀开旧布查探伤势,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我的手臂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全都好了?难道刚才做了一场梦?“
他细细一想感觉不对,如果是发梦,怎么会有包扎伤口的布头?而且上面血迹如新,苦思良久也琢磨不透其中道理。
陈笑摘下旧布,站起身形就准备出洞,他目光四下游动,却一下又愣了下来,“这骸骨。。。”明明之前是洁白无瑕,现在却灰暗丑陋,这又是怎么回事?
接连的变故让他应接不暇但又毫无头绪,只能暂时不做理会,现在时候不早了,还要去山谷将工具和野狗带回,免得夜长梦多。
陈笑回到山谷将工具带在身上,用麻绳和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托架,拖着野狗回到村里。说来也怪,经过和野狗的搏斗,受伤流血又来回奔走,他却一点没觉得饥饿疲劳,好似身上有用不完的精力。
下午的曜日异常炙热,村民们都已回家纳凉,村路上不见半个人影,陈笑将野狗拖到一扇朱门之前拍门等候。这是王家,在村里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家主叫王振,也就是小胖墩王闯的父亲。
静候不久朱门旁的一个角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王大叔,是我。”陈笑颇有礼貌。
这个王管家一看是他也笑着点头:“陈少爷,来找小少爷的?”
其实陈笑哪里是什么少爷,不过因为和王闯的关系,王家人待他都很客气,“我不找他,刚才看到一条野狗被什么陷阱困住了,我顺手将它宰了,拖回来看看王叔您要不。”
“哦?”王管家脸露异色,毕竟陈笑长的瘦弱,说打死一条野狗,就算野狗被兽夹夹了也不是易事。
他向台阶下望去,果然是一只野狗,看体型还是成年的,走到近前看血迹皮毛的样子确是刚死不久。
王管家点点头,扭身对陈笑道:“老爷早时还说,好久没个野味尝尝鲜了,你稍等片刻。”
说罢抓起野狗的头皮拎了起来,这一入手管家心头又是一动,这畜生少说也有六七十斤,却被年幼的陈笑杀死又拖着进村,小少爷这位朋友还真不简单,他也不多言,拎着野狗进门去了。
又过片刻,管家拎着一个米袋出来递给陈笑,又拿出10个铜币一并给了他,陈笑掂掂分量,袋中足有一斗米的样子,揣好铜币给管家道了谢,这才离开王家。
他却没有立刻回家,穿过家旁一条泥泞小路,来到一座茅草房前轻轻扣门。
屋里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
“是我,莫爷爷。”话音刚落房门就开了,差点撞到陈笑的鼻子。
“小丫头,你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陈笑的声调略带责备,却掩不住脸上的关爱之情。
“陈笑哥,你来啦!”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看样子年纪比陈笑还小些,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珠,圆圆的耳朵,小巧的翘鼻和微噘的小嘴,给这张小脸又添几分灵动。扎得高高的马尾上绑着一块碎花布,一身粗布的兰色衣服已经显得短小,还有几块补丁,小姑娘却不以为意,蹦蹦跳跳拉着陈笑进了屋子。
屋中摆设异常简陋,除了做饭的灶台和几只破碗,只有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子,几只青竹扎成的竹凳。
屋子的东南有两个土炕,炕下的柴火已渐渐熄灭,只有零星的火星闪烁。左边的炕上坐着一个老人行将就木,生命仿佛炕下减止的柴火般慢慢消失。老人头发花白满脸堆皱,一双眼睛竟是盲的,只有白白的眼瞳不见黑色。
陈笑进了屋后先问莫爷爷声好,和小姑娘嬉闹片刻,这才把手中的袋子放下,“圆圆,看我带什么来了。”
圆圆好奇的打开袋口一看,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加圆了,“陈笑哥,你哪来这么多米?”
陈笑故作神秘的小声道:“刚才遇到一只野狗,我想着能换些米面,就伸手一指,那畜生就死了,拿了它去王闯家换的白米。”
圆圆一脸不屑的样子,并不理会他的自吹自擂,眼睛还在盯着白米。
“别看了,一会眼睛再掉里拔不出来了。”陈笑调笑她:“快去拿个袋子。”
圆圆忙不迭的找出家里的破旧米袋,陈笑也不小气,一股脑儿的把大半白米倒进袋中,又拿出3个铜币交给圆圆,看着圆圆眼中冒出的小星星,陈笑心里说不出的愉悦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