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追野马or种草原

第一章 追野马or种草原

——高数课上

陈年情人节后再一次陷入这种烦躁的情绪,她趁老师不注意,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那边的人依旧没有回消息。明明是他重新联系的自己,怎么偏偏自己魂不守舍了。

“哈哈哈哈~”班上同学集体大笑惊陈年忙收回了手机,她抬头,用胳膊肘推了推坐在自己旁边正在鼓掌点头的张茜。

“老师说了什么?”新学期的高数老师是个年轻女人,长得很白净,说话总是轻声细语,陈年对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第一节课上她一个电话就让他们整个专业拿到了“遥遥无期”的所有教科书。

“她说:与其拼尽全力去追一匹野马,不如经营好自己的草原。我们大家给她捧场来着呢?”张茜冲陈年挑了挑眉。

“就是啊,陈年,别想了,人家不是没回你消息吗?有句话不是说,不主动找你就是不喜欢你,偶尔找你一次也是无聊而已。你这片草原满是绿油油的牧草,你还怕吸引不了牛羊!”汤思在一旁复合道,右手举过陈年头顶跟张茜击了个掌,顺势还捏了捏陈年的脸,感叹道:“你这种小姑娘啊,谈恋爱就是可惜了。”

陈年没说话,只叹息了一下,下意识想去掏出手机看一下,抬头发现老师正盯着自己看,暗暗想到:是自己动作幅度太大了吗?便放弃了偷看手机的想法,默默翻开了教科书,毕竟依陈年来看,一个电话就让教务处发教材的女人肯定不好惹,再说了,还是数学老师。

陈年从小就不喜欢数学,她总觉得这些数字规矩又无趣,她倒是挺感谢陈妈妈的,据说当时陈年还在陈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只要妈妈一听音乐就会有反应,小时候妈妈偶尔还带她去听小提琴课,渐渐地,她确实也喜欢上了小提琴,可就算拿小提琴当理由也逃不过数学考试,每次考试后陈爸爸还总是会拿着成绩单笑呵呵地说“我们年年看来命里缺数学呀”。可陈年才不在乎什么数学不数学的,她从床的这头滚到那头,冲着陈爸爸撒娇。

“爸爸,学什么数学呀,我可是要成为小提琴家的人,又不是要当数学家”。

陈年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从来都只有小提琴,其实后来她也念过沈飏,可事实告诉她,都没结果。

老师讲的内容陈年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告诉自己不能如此荒废学业,可转瞬间思绪又被沈飏影响了。大学两年,她总是会想起沈飏,食堂排队人多想抱怨的时候,走在路上看见情侣手牵手的时候,看到跟女生说话不停用右手挠后脑勺的男生的时候。尤其是做高数题时的,陈年总在想,如果能了解他擅长的东西,是不是可以离他更近一些?

今年情人节过后的第一个早上,沈飏联系了陈年。那是遇见沈飏后的第四个情人节,陈年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情人节晚上的大街显得格外明亮,一对对情侣来来往往,陈年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粉色泡泡包围了,早春,空气中的寒意还没散去,陈年脸上被风吹的发痛,伸出棉衣袋子里的手来拢一拢衣服,又把围巾围得严实了许多,顺便扯下手腕上的头绳将头发扎了起来,她一直是长发,上了大学为了方便才剪了短发,可现在头发不长不短也让她苦恼,想扎扎不了,不扎又乱,果真是三千烦恼丝。

陈年听见路边有老婆婆叫喊着”卖玫瑰花“,虽然心里觉得俗气又老套,可却下意识走上前去,蹲了下来,

”老人家,要一朵玫瑰,谢谢。“

”哎,好,10块钱一朵,姑娘,你自己选吧,看中哪朵自己拿就行。“老婆婆把手放在花蓝子里扒拉了几下,示意陈年自己挑选。

陈年从棉衣袋子里掏出一张20块的,递给了老婆婆,说道“不用找了,我要两朵。”她随意拿了两朵,正打算站起来,不知怎么回事,头绳突然一松,整个头发就全散下来了。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陈年保证她不会多此一举买花,或者说不会扎头发,甚至她觉得自己就不该在情人节这天晚上出门。

“陈年”

跟四年前的那个下午一样的声音,她永远记得那声“陈年”给她带来的窘迫。

————

陈年高二那年,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听班长说是叫沈飏,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对初中就荣获多次省级数学竞赛的沈姓同学表现出了热烈的欢迎。

“同学们啊,放下手中的作业,听我说,咱们班这个学期新转来一位新同学啊,来来来,沈飏,快给同学们做一下自我介绍。”老张手里卷着一本数学书,朝门外指了指,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男生留着最普通的寸头,穿了一件灰色的短t,黑色的运动裤运动鞋,书包也是黑色,不知道是真的白还是被黑色衬的,陈年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白,男生似乎还有一点腼腆,头微微低着,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双眸低垂。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沈飏,希望在以后的学习中大家可以互相帮助。”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地冲老张笑了一下。

“对对对,大家以后要互相帮忙,沈飏可是去年咱们省数学竞赛第一啊,以后大家有什么不会的数学题可以请他帮忙嘛!“那天天气很热,热的老张直接用手就抹掉了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然后用湿漉漉的手指了指最后一组第二排的位子,说道”沈飏啊,你就坐那儿吧。“

学校有一个传统,班级排座第一组和最后一组都是单人座,是为那些班级成绩最优和调皮捣蛋的学生准备的,这两组的学生有着明显的两极分化------生人勿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可显然沈飏属于第三种人。

陈年后来想,是不是这种淡然干净,成绩优异的男孩子最受女生欢迎?即便是在夏日汗味浓烈的教室,风扇越吹越闷,他都依然令人舒爽。她记得沈飏一坐下,前座的孙曼就向他表示了欢迎。

“嗨,我叫孙曼,是班上的班长,听陈老师说你学习很好,以后有问题可以请教你吗?”那时候陈年还不知道有“面对异性撩头发是想展示自己的美好”这种说法,所以她根本没有在意孙曼用做过无数道数学题的手轻轻地将碎发绕进耳后。

陈年承认,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沈飏,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受。苏青在一旁跷着二郎腿,一边转笔一边抖腿,说道:这男的可真他妈奶。“在陈年的认知里,用”奶“来形容一个男生是贬义词,她下意识地附和,”是啊,没有一点男子气概“陈年当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对沈飏的好感,只想着不能被人发现她对沈飏的极度认可。

可机灵如苏青,多年好友,早就看穿了陈年的心思,在苏青的怂恿和陪同下,高中时陈年多次“尾随”沈飏,说是“尾随”,其实不过是她偶尔知道了两家挨得近所以跟在沈飏后面一起回家罢了。

在班上,一个是数学天才,一个是美术生,,陈年和沈飏几乎零交流,所以直到第一次尾随,陈年才发现沈飏手臂上的长疤痕。

那天放学突然下起了大雨,沈飏撑着伞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家”对于现在的沈飏充其量算是个住的地方,他那次许怜闹了很久,折腾了很久,说他不想离开她,不想来这个没有人情味的房子,和一群陌生人打交道。许怜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神情凝重,良久,等沈飏安静下来,她才看向他:“你姓沈,这是你应得的。”

在沈飏印象中,许怜是个坚韧的女人,她养育自己多年,从来没向沈家要一分钱,当年和沈正南也是说断就断,可这次许怜的行为,让沈飏第一次从内心鄙视自己的母亲,

”应得的?妈,你是说沈家的那些财产吗?还是你加重在我身上对沈震南的仇恨?”

————

”苏苏,你看他手上是不是有条疤。“陈年第一次见人手臂上有如此长的疤痕,不知道缝了多少针,只觉得白嫩的手臂上趴着一只蜈蚣。

”还真是,以前咱居然没有注意到。“苏青眯了眯眼睛,远距离仔细瞅了瞅那条疤。

”苏苏,苏苏,你说他不会是因为跟别人打架,以前学校把他开除了,才转来我们学校吧!“陈年有些着急,她觉得自己一下还接受不了这样的沈飏。

”停停停,我的姐姐,醒醒,停止你的想象好吗?不就是江家接回了在外十多年前的儿子,让他离开她妈给他转了个学吗?“苏青无奈地解释。

”对哦,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

陈年看着沈飏踏进江家大院的大门,觉得有些苦恼,她总觉得沈飏步伐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有点喘不过气来。苏青没得到陈年的回复,便没好气地说道:

“陈年,你说你怂不怂,明明喜欢人家,偏偏又从来不跟人家说话,你这样下去,照他这种榆木脑袋,估计连你陈年是谁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学学人家孙曼,学习撩人一个不误。”苏青没好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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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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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追野马or种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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