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噩梦扰人

十四章 噩梦扰人

江既白眉头微蹙,他向来觉得沈飏的事情自己管不着,便向来不去插手,也不去多问,可如今牵扯到陈年,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再继续漠视,他喝了口水,这时手机又响起来了。

“喂,妈。”他走向沙发,坐了下来,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一旁,伸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等着那边的人开口。

“既白啊,你说说你,奶奶生病了也不知道回家看一下。”刘英华本想责怪江既白不懂事,可一听儿子的声音,语气又软了下来。

江既白知道家里老太太的作风,只要有半点不顺她的心意,不是今日头晕就是明日眼花,家里的后辈也都习惯了,他知道奶奶对他私自回国并且来到A市的行为不满,跟他生闷气来着。

“妈,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回去好好问候奶奶的,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忙,就不回去了。”江既白耐心向他解释,有些疲惫的躺在了沙发上。

“既白你说说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私自回国也就算了,还跑去A市。”说这句话时刘英华的声音明显微弱了许多,江既白大概也明白了此时母亲那边的处境。

“妈,我自有我的安排。”

“你有什么安排,家里好好的公司不待,非得跑去外面,把电话挂了,跟这种不肖子有什么可说的。”一旁的手机里传出了男人的吼声。

手机“滴”地一声,通话就此结束。

江既白没去管挂断的电话,他望着窗外,此时已经很晚了,室内开了空调,温度也渐渐升高,房间很安静,他用手臂枕着头,可以清晰地听到脉搏的跳动声,他并未被刚刚发生的事情扰乱了思绪,睡意渐渐上来了......

————

“你说说你,真是口是心非,电话是你叫我打的,现在又是你抢着把电话挂掉。”刘英华压低声音,责怪着刚刚抢过手机的江超。

“你......真是不可理喻。”江超自知理亏,脾气自然不好发作。

“我告诉你,你这个坏毛病要是再不改,下次我可不会再给儿子打电话了,明明是亲生父子,偏偏一说话就跟仇人一样。”在与儿子相处的事情上,刘英华对丈夫一直都有不满,江既白小小年纪就被他送去国外,本就缺少跟夫妻二人培养感情的机会,江超倒好,趁着儿子放长假回家也对他苛刻地很,美名其曰“棍棒底下出教子”,虽不是真的打骂,可口头上的责怪从未少过,这也是江既白如今跟他不和的重要原因。

刘英华说完,便独自上了床,盖上被子,背对着江超,不再说话。

“你......“江超见妻子居然因为儿子跟自己赌气,心里对江既白的意见也就更大了。

————

“既白,明天就要去美国读书了,自己在那边要听话,我们已经给你请了阿姨照顾你。”江超看着坐在书桌旁的小既白,向他陈述了这个事实,关上了卧室门。

“年年胆子这么小,我这是在锻炼她。”小既白的视线里有个小女孩躺在床~上不停地抽噎着。

“是江既白小朋友吗?”我是照顾你的阿姨。

“既白,阿姨的儿子如果还在,应该你像你一样大吧。”一个中年女人在厨房一刀一刀地切着菜,穿着米白色毛线衫,系着蓝色碎花围裙,眼神有些许呆滞,小既白有些疑惑地看着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笔。

“阿姨,今天的菜味道怎么怪怪的。”小既白将刚放进嘴的西兰花吐了出来。

“是吗?那下次阿姨换个方法做。”女人冲小既白笑了笑。

可后来的菜味道依旧有些奇怪,只是小既白没再挑剔。

小既白睡在床~上,睡梦中的他感觉有东西在自己的脸上缓慢移动,他伸手去拍,却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握住,他瞬间惊喜,看见了阿姨蹲在他的床边,床头柜上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温柔地笑着,脸上还有泪痕,她松开手,轻轻地抚摸着小既白的头发与脸颊,嘴里念叨着“既白,乖,听话,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喂,我爸妈都不在家吗?请的阿姨最近有些怪,跟她们说看能不能尽快换一个。”小既白给远在中国的刘英华打电话,确得知夫妻二人去国外旅游去了,随意叮嘱家里阿姨一句便挂了电话。

“既白,阿姨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不要阿姨?”女人打开卧室门,一步步逼近江既白,目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她伸手抢过下既白的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她把小既白关在他的卧室,卧室没有窗户,家里的电不知怎么也被断了,不管他怎么呼救女人都只说一句话“既白,妈妈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小既白只能依据她从门缝里给自己塞面包片的次数来判断时间,偶尔还会送进些水果薄片。他只盼着刘英华能早日知道自己的处境,大约三天后,学校由于找不到人,打电话给那女人也没人接,这才找到家里来,江超夫妻也是这是才得知儿子的事情,在门外呼喊了许久没人应,一天后,应家属要求警察撬开了房门,这才发现被关了四天的小既白,他整个人乱糟糟的,房间也弥漫着水果腐烂的酸味,可确没见着那个女人。小既白突然想到今天她还没有给自己送水果,便去打开她的卧室门。

门被锁上了,小既白找到钥匙,警察推开房间门————

江既白很久没睡这么沉了,那些事情很久没出现在脑海里了,梦中最后一幕让他猛地惊醒,周围依旧一片寂静,空调运行的声音异常明显,还伴随着自己剧烈的心脏跳动,他的衬衫被汗水浸得湿透了,嗓子有点被堵住的感觉,他坐起来,看了看杯中仅剩的一点水,身体异常沉重,他拨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既白,很久没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祁正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江既白半夜来电,这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只剩沉重。

“我又梦见那些事情了。”江既白的嗓子说话有些困难。

“江既白,那个女孩,是陈年吗?”祁正上次见江既白对那位陈年小姑娘的态度便猜到了。

“是。”江既白承认。

“那今晚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祁正继续问。

“她......心里一直有人,我以前总是自信我可以,今天亲眼见到他们说说笑笑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江既白有些说不出话来。

“亲眼见证对你来说是打击?!”

“对,看来我需要预约一下祁大医生了。”江既白自嘲道,对江既白来说,祁正不仅是医生,还是那个知道他所以心事的朋友,相比刘英华和沈超的不闻不问,他更了解自己。

亲眼见证过那个女人倒在血泊里的画面,那是江既白一辈子无法磨灭的一段记忆,起初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江超夫妻二人也来美国陪过他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江既白还是好好的,只是听刘英华说她是来寻子的,儿子一直找不到,精神便渐渐出了问题,可知道他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女人送入医院抢救的报告,江既白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饭菜总有一股怪味,原来——都是血腥味,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女人的手臂上那么多新伤痕。那时江超夫妇已经回国了,把家里用了很多年的一个阿姨留给了江既白,江既白从未跟他人提起这件事,只能自己默默消化,那几年,他梦里经常出现那些场景——女人做饭,站在她床前,还有手臂上的伤痕。他疯狂地思念家乡和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可江超坚持让他独自在国外锻炼,他反抗无效。后来,他渐渐意识到了自己有些问题,也是那时,他结交了祁正——一名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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