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一章
吴贵妃轻哼了一声,冷冷地道:「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程宝贝象捡了天大的便宜一样,在西边的几株桂花树下嬉戏了将近一个时辰,蹦蹦跳跳地往昭阳宫走去,还没等到她回到昭阳宫的大门,便看到厉行风站在路口四下张望,一脸的阴沉。
「你去哪里了?朕叫了好几个人都没找到你。」厉行风心里烦躁,口气有些不太好。
程宝贝却没听出来,炫耀地举起手里放桂花的盒子:「陛下你瞧,我摘了好多桂花,好香,我想要做桂花糕、磨桂花粉,还要做个桂花香囊给你每天戴在身上。」
「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去做就是了,你去凑什么热闹。」厉行风板着脸训道,「你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那我还不呆得发霉?」程宝贝嘟起了嘴,「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呆在屋子里休息?」
刚才厉行风和厉行云商量了半天,心里对这一个月能不能找到她的师傅一点底都没有,一想到眼前活蹦乱跳的人有可能一下子就要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总而言之,以后不能蹦蹦跳跳的,要慢慢走路,要有……嫔妃的样子,」厉行风的语气有些严厉,「我看柳才人就很好,从容不迫,娴静优雅。」
程宝贝愕然看着他,眼里流露出受伤的神情,站在那里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厉行风顿时明白自己说得太重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挽回,只是长叹一声,将她揽入怀里,低声叫着她的名字,语声带了几分痛楚:「宝贝……宝贝……朕该怎么办……」
「陛下,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朝廷有什么心烦的事情吗?」程宝贝小心翼翼地问。
一旁有巡逻的侍卫走过,程宝贝一眼就瞧见了邹栾,顿时她有些不安,好像被父母抓到了自己的私会一样,立刻不着痕迹地离开了厉行风的怀抱。
厉行风怔了一下,低声说:「没什么,不要把朕刚才的话放在心里,来,到屋里去和朕说说你的师傅长得什么模样。」
侍卫们一见厉行风,立刻停下来见礼,邹栾跟着跪了下来,冷冷地瞟了一眼厉行风。
程宝贝不安地看看邹栾,慌乱地说:「你们跪着干嘛,快些起来,起来啊!」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动不动。
「平身。」厉行风淡淡地说,「没听见程昭容让你们起身吗?」
侍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齐声朝程宝贝见礼:「多谢程昭容。」
程宝贝连连摆手,偷偷地冲着邹栾扬了扬眉。
邹栾心里有些好笑,见没人注意他,便侧过身冲着她张了张嘴:小心。
程宝贝抿着嘴乐了,厉行风见她重新高兴了起来,心里一松,笑着说:「宝贝,想不想看看侍卫们的本事?」
程宝贝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什么本事?」
厉行风随手一指,正好指向邹栾和他身旁的一个侍卫:「你们俩个,来给程昭容露一手!」
那个侍卫立刻出列,恭谨地问道:「不知道程昭容想看什么?刀枪还是箭术?」
程宝贝吓了一跳,生怕刀枪无眼伤了邹栾,呐呐地说:「不用了,刀光闪闪的,看着就吓人。」
厉行风愣了一下,不解地问:「咦,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吗?今儿个怎么转性了?他们除了巡逻,整日里便在校场训练,不会伤到人的。」
邹栾知道程宝贝不善作伪,生怕她露馅,立即上前一步,冲着程宝贝说:「能为程昭容露上一手,是臣等的荣幸,不如就演练一下刀术如何?」
程宝贝盯着自己的师傅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他的面容平淡无奇,实在和那晚见到的模样天差地别,若不是眉间隐隐的印痕和他的声音,她都不知道这就是她的师傅。
这么好玩的易容术居然不教她,她有些生气,不由得嘟起了嘴,瞪了邹栾一眼,胡乱点了点头。不过,眼看着邹栾和那个侍卫散了开来,拔出腰刀,场内的气氛一下子有点紧张,她的心便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使劲地叫着:「随便舞两下就好,点到为止!」
两个人对峙了片刻,轻喝一声,挥刀便战在了一处。在陛下面前表演刀法,那是无上的荣耀,那个侍卫精神抖擞,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使的刀法虎虎生风,大开大合,很有气魄,顿时场中一片刀光闪闪,把邹栾笼罩在其中。
程宝贝看的十分紧张,忍不住抓住了厉行风的手,指甲都快掐到他的肉里了,厉行风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在她耳边说:「放心,依朕看,那个高个的没有使出全力,在让着那个矮个呢。」
程宝贝定睛一瞧,果不其然,虽然那个侍卫刀法威猛,邹栾步步后退,但那凌厉的刀锋却总是堪堪擦着邹栾的身体而过,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拍起手来,握着拳头学着那人的刀法挥舞起来:「拍他肩膀……刀往这边砍……踢他下盘……」
厉行风一把拽住了她,沉声说:「宝贝,看看就好,自己不许乱蹦。」
程宝贝洋洋得意地说:「陛下你不知道,我当初打遍神庙无敌手,我的十八般武艺那是一等一的强!」
邹栾在场中听得真切,乐得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刚好背对着厉行风,眼看着刀锋过来,他的手如鬼魅般地暴涨,在那个侍卫的胸口轻轻一划,割破了那个侍卫腋下的衣服,旋即一个懒驴打滚,故作狼狈地滚了到了另一边。
「你是什么十八般武艺?那是是摸爬滚打撕咬抓这些不成?」厉行风取笑说。
程宝贝悻然挠了挠头:「总之赢了就行,你管我用什么武艺。」
「好好好,你是个绝世武林高手。」厉行风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