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神君

最惨神君

黑焰不停灼烧着炼炉,炉内温度正迅速攀升,璃苏的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着娇嫩的肌肤,一边的炉壁已经微微泛红,璃苏只能蜷缩在未被灼烧的一侧,屏着呼吸,下唇已经印出了深深的牙印,血液像是在体内沸腾,一点一点将自己烧干,恐惧和痛苦一并袭来,头部也开始剧烈地胀痛,如同置身在无尽的黑暗中被来回撕扯。

“齐戈,你怎可如此待我?倒是我帮了你你却囚禁起我来!”璃苏朦胧中恍惚看到了幼时的自己,带着愤懑用力拍打着坚硬的门框,稚嫩的小手即使红肿不堪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执拗地拍着。

门的另一端一声轻叹,淡淡的语气里夹着几许心疼和无奈:“小璃,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杀戮么?”

“那些在背后诋毁你的,一律杀之,可有错?”黑屋中的女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般沉着的狠辣,着实与她幼童的脸庞太不相符。

门那边沉默,许久才开口:“你若再这样子,今后怕是我都互不了你周全了。”

“我不需要你护我,我护你就足够。”

门外的人已经走远,小女孩睁着杏眼呆呆望着一室的黑暗,直到体力渐渐不支,一点一点滑倒在地,嫣红的樱唇翕动,终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璃苏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昏厥过去的,只知道醒来时浑身已没有了焦灼之感,除了头部仍隐隐作痛之外,并无其他大碍。手脚俱在,看样子自己也没有被炼成一粒仙丹,却不知如今又落入了什么狼窝虎穴。她警惕地听这四周的动静,周围漆黑一片,令她心口如有一只手在死死地揪着,喘息困难。

“像是醒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在洞里响起,余音不断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沉闷压抑。

坐在洞口调息的梓藤睁开双眼,犹豫再三还是站起身轻轻走到床边,背着手微微弯腰,凑到床前审视床上的女子。

“是你?”璃苏讶异,警觉地往后缩去,竖起双眉显得格外提防。

“本大爷救了你,快谢过吧。”梓藤抬起下巴一脸傲慢。

“是要好好谢谢的。”言毕,璃苏伸出两腿光着脚丫用力一蹬,朝着梓藤腹部踹去,梓藤眼疾手快,召出藤条转眼缠上了她的两只脚踝,藤条连贯地一提,整个人被吊了起来。

璃苏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抓裙边,但被倒挂着又捂不到小腿,只能费力地弓着身子拿裙边包住膝盖,轻薄的里裤也滑到了小腿肚子,一对纤细光滑的裸足晶莹白皙,玲珑的脚趾上抹了一层赤色的膏脂,如同一块块红宝石镶在了温润的白玉上,娇艳欲滴。

璃苏本来就涨红的小脸更是羞涩万分,又要遮腿又被难堪地吊着,此刻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悬在树洞里扭来扭去。

作为妖精本就不懂这些所谓的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见到她这副窘态,梓藤反倒玩乐之心更重,慢悠悠地坐到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恶劣地邪笑。

“无耻的登徒子,不知浅薄的宵小鼠辈,竟对天界神君如此不敬。”璃苏显然很难再克制自己的情绪,折腾了一天已是精疲力竭,言语中开始不断喘息。

梓藤故作惊讶,蓦然拍桌而起:“天界神君?你居然是天界神君?”

璃苏见他似有畏惧之意,便把话头一转:“是了,若你放了我,本君定既往不咎。”

“怪不得那只蜥蜴精想方设法要把你炼了,吃了你,修为增长的可不是一分两分呐……”

璃苏心觉不太对劲,这只可恶的妖没有丝毫要放了她的意思,反而露出了贪婪欣喜的神色,分明像是在说:哇咔咔,捡到大便宜了!

看得出此妖本就修为不低,还能从蜥蜴精和恶龙手中将自己抢来,怕是更难对付,想到这里,也只有卖血求生了……璃苏下定决心眼睛一闭,再次偷偷咬破了嘴唇。

苍天啊,还有比我更苦逼的神君吗?

其实我们的梓藤大爷的一身修为已凌驾于妖王之上,只是他习惯逍遥散漫,根本无心当什么妖界之王,更不曾想过修仙飞升,也就不存在夺了璃苏的内丹增加修为这一说。他在妖界也算是叱咤风云,横行霸道,还特别蛮不讲理,无论公母雌雄男女老少,只要惹他梓藤大爷不爽了,二话不说抡起藤鞭就上,打也罢了,可偏生这是个小心眼又好玩的主,只要被他逮到了,不折腾你个千遍万遍是不会厌倦的,所以在妖界有这么一句词儿传唱度那是相当高:出门不幸遇梓藤,不如自挂东南枝。

梓藤也就是想折磨折磨璃苏消遣一下,顺便再拿来出出气,玩儿够了便放她,只是这女人忒不识好歹,居然想袭击他,幸亏他身影矫健反应敏捷,堪堪躲过了她的攻击,定神一看,原来这愚蠢的女人想朝着她喷一脸血,可笑归可笑,这么另类的的招式倒是头一回见到。

梓藤唇角勾起了讥讽,踱回椅子前,食指轻轻抹了一滴几案上的血渍本想嘲讽一番,突然脸色一沉移步闪到角落,定睛一看食指已然烧出了一个指盖大小浅浅的黑斑,立刻斩去已成为焦枯的藤枝,转眼新的食指也生长如初。他面色凝重地望着璃苏,两片淡眉紧锁,参不透刚刚发生的一切,这女的到底是谁,身上竟流着如此奇怪的血液?

而被吊着的璃苏为了刚刚那次奇袭,是憋足了仅剩的力气想要出其不意,没想到对方反应十分灵敏,让她功亏一篑,再也没有别的力气去逃脱,软绵绵地垂下了身子。

此时狭小幽暗的树洞内陷入了沉默,梓藤托着腮摸着下巴正在沉思,璃苏无力地荡在树洞中央,于是一直被忽略的树妖决定怒刷存在感,强烈要求加戏。

“有人。”

梓藤回过神:“什么?”

“找她的人来了。”

“这女人着实古怪,我先带她离去,你拖住他们。”梓藤收起绑住璃苏的藤条,后者重重地摔进他的怀里,正准备迅速离开。

“他们已经在洞口。”

“……”

雪澜突然有急事寻到璃苏,侍女却告知她一早便出门散心去了,在房里等了两三个时辰也没见她回来,实在是等不住了,招呼一声就朝着侍女指的方向寻去,临走时吩咐她若是璃苏归来,便派人立刻寻来告知,还附赠了一朵雪花状的琉璃昝,侍女宝贝地把簪子揣在怀里,欣喜地千点头万点头,倚栏目送,含情含羞。

走了一段,正巧偶遇从沈娉处归来的步钦,说明来意之后步钦表示可以与他一同前去,雪澜本不想麻烦他人,步钦却冷静道出他现在法力受制,单独行动略有不妥,雪澜思衬着也颇有道理,抱拳作揖以示感谢后,两人就步履匆忙地前行而去。一路上又是问又是找,还有小妖虎视眈眈,雪澜暗自庆幸,还好路上遇上了步钦,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要是这些小妖联起手来,只怕寡不敌众,刚才也是着急找璃苏有事相商,一时间乱了方寸,少有地失态了。

最后二人来到了毒沼潭,潭里潭外一片狼藉,本就枯烂的秃枝干树东倒西歪,不少已被烧得只剩黑炭,冒着缕缕青烟,步钦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连砍带劈开出了一条小径,毒沼潭的黑水依旧翻滚,周围看似平静,但二人丝毫不敢懈怠。

“那是什么?”雪澜忽然指向潭中央,一个青色的物什随着水泡起起伏伏,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步钦反应迅速,锁骨链哗啦啦从掌中祭出,紧紧箍住潭中之物,接着手肘一手,锁骨链带着不明物什一气呵成落在了二人脚边。步钦收回链子,撩起衣摆蹲下去细细审视。

“蜥蜴的爪子。”步钦找了根树枝戳着爪子来回翻看。

雪澜也俯下身来察看,整只爪子上有道深深地勒痕,被人从腕部折断,伤口处的骨肉参差不齐血肉模糊,爪子上布满了青色粗糙的鳞片,五个趾头呈僵硬的弯曲状,趾尖和掌部还有焦黑的伤疤,看上去也不像是旧伤。

“那只暗血蝠说看见蜥蜴精掳了她朝这里来的,这爪子……”雪澜越想越不妙:“莫不是蜥蜴精敌不过潭下的恶龙,连同她一起被……”

“蜥蜴精虽然受了重伤,但它霸占了牛蛙精的内丹,实力已不在逐炽之下,而且自你我踏入毒沼潭到现在,逐炽也没有露面,估计也受了不小的伤……”步钦冷静地分析道,没有正面作出回答,他也不知道璃苏的情况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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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别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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