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兄长来袭
你……说什么？”漫妖只觉得天旋地转，太突然的被姬梦娆告知了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火琴她，喜欢你，喜欢的连命都可以不要。”姬梦娆沙哑的声音压抑着哭腔悲怆地开口“她不敢告诉你，她怕你会因此讨厌她。”
“这个……笨蛋！”更咽的声音，漫妖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踉跄着上千几步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火琴的牌位，无声的哭泣被她压在了心里，仰起头深呼吸将眼泪咽下，“火琴，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火锦霞的人头等我带给你。”
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发如鸦羽，衣袂流风。
尖锐的钟声响彻了整个栖凤渡，这个人族最大最繁华的主城在这一瞬间进入了千年中第一次战备预警，沉重压抑的气氛席卷了每一个人。
“所有弟子听令！我以如月漫氏少主漫妖之名下达命令，即刻起全族整兵十日后全力攻打轩夜萧氏和昭明火氏，如有异议三日内可提出抗议。”
当这道声音响彻，不只是栖凤渡，还有整个大陆所有活着的生灵都会听到漫妖的声音，她在宣战。
与此同时，其余各族也都不约而同地开始了整兵，曲澜风，楚澈等人安排好了家族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栖凤渡，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能不守在她身边呢？
可真的当他们看到漫妖时，除了心疼已经在没有别的感觉了。
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慢了几天才到，毕竟修为最高的才是金丹初期，从各自家族赶来最快也需要半个月，又不像漫妖这样的怪物，年纪轻轻就已成神，可以使得出“一步天涯”想去哪都只是几步的事。
黑裙的少女静坐桌前，墨色的长发一直流淌到了地面蜿蜒逶迤，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帘，左半边脸上印着黑色藤蔓样的纹路，看上去妖娆危险，透着令人窒息的杀意，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柄饱饮鲜血的凶器。
“谁有什么事要禀报吗？”漫妖没有抬头，依旧在研究手边的地图，感觉到有几个人进来了，可是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见说话这才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妖妖？”楚澈声音轻的像怕碰碎了她，颤颤的声音有些沙哑，小心翼翼的向她走去，身后卓秋晗，曲澜风和楼渊离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漫妖眼眶微红有水光晃动。
“澈哥哥！”漫妖抬起头，灿烂的笑脸还没完全绽开就僵在了嘴角“谁让你们来的？！这里多危险不知道吗？你们那点修为够干什么的？！”
“够了！”楚澈一声怒吼，狭长的眼睛瞪得老大，烟灰色的桃花眼中写满了痛苦“你说我们，那你呢？你现在可有考虑过自己？战斗在第一线，你拿自己当什么，杀戮机器码？！”
“……我。”漫妖无言以对，她现在其实还抬不起右手，前两天的交手她大意了被一个刺客得了手，整个右手的筋络被一刀斩断，神的身躯即使是再锋利的剑也不过只能切开她的皮肉和筋络也斩不断她的骨头，那个刺客虽说被她一掌拍死，但她的伤恢复起来还是需要不短的时间。
见她无言以对，楚澈上前像小时候闯祸了找她求情般握住了她瘦削的肩膀，微微低下头道：“妖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火琴在天有灵你说她会不会很生气很伤心呢？不只是她，还有我们，师父师娘都会担心，这些你有考虑过吗？”
漫妖无言，曲澜风上前还没开口门就被人大力地推开，一身白衣飘飘的姬漓一边往里走一边念叨：“楚少，要是你不希望她的伤更重一点的话你就继续捏，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我下次还能接上。”
楚澈触电般撒手，撤的太快甩得漫妖闷哼一声险些痛出眼泪。
“哎……”楚澈愧疚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退到了一边静静看着姬漓给漫妖拆纱布换药包扎。
这时门外一阵喧哗，漫妖拧眉楼渊离和卓秋晗对视一眼并肩步出，不到一刻钟两人又双双回来，都是一手拎了个人，一进来就两人狠狠丢在地上，楚澈看去“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把这几个人抓进来了？”
卓秋晗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楼渊离看了他一样无奈道：“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出去，五个人在大架，而打架的原因是……你。”
漫妖差异的指着自己：“我？”
楼渊离颔首：“没错，五个人，其中有两个人说你是魔头，征战是为了满足你的野心，为什么众人皆听你的话，那是因为你用了秘术将他们给迷惑了，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信你，其次和神斗等同于和天斗，他们不想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去送死。”嗤笑了一声“他们还说如果不是你忤逆流霞女神，大陆根本不会遭此浩劫，还说你……不该活着，应该自裁向女神谢罪。”
“那另外三个人呢？”漫妖好奇道。
楼渊离扬了扬眉“另外三个啊，是你的忠实拥护者，听不得别人说你的坏话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新月一样的眉眼轻轻漾开愉悦的笑意，葱指勾了勾，被定住的两个人被无形的力量托起，漫妖特意侧了侧脸将自己满是黑色魔纹的脸露给他们看，妖冶的五官迤逦动人，慵懒的笑非但不轻浮反而透着刀刃般的冷寒。
呆愣的看着如妖似魔的漫妖，两个之前还叫嚣的弟子瞬间忘记要说什么。
漫妖不经意的一翻手腕将二人扔在了地上，“把他们扔出去吧，扔远点。”不过是两个不谙世事被人蛊惑的孩子，何必和他们计较呢。
“好……”话还没说完，尾音在舌尖将出口楚澈险些咬了舌头，地上的两个人已经没了呼吸，冰凉的躺在地上。
卓秋晗探了探他们的心跳，缓缓摇了摇头，漫妖已经拍桌而起，一声厉喝“藏寂！”应声现身一个玄衣黑发，身姿挺拔的男子，漫妖几度深呼吸才压下甩他一巴掌的冲动，她目光像夹杂着刀光剑影般冷冷地向他刮来“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无凭无据的污蔑你难道不该死？”藏寂不明白为什么他替她解决了麻烦她却不高兴。
“他们只是被人蒙蔽了，他们是无辜的！”漫妖气急，她甚至不知道将他从深渊带出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凡事讲因果，他们只是被有心人利用的棋子何必赶尽杀绝？找到幕后操纵的人才是止息一切最好的方法！”
藏寂闻言垂下头一声不吭的等她说完，卓秋晗等人见状立即退了出去，漫妖看着脚下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变成了尸体，除了愤怒以外还有忌惮，连她都没有看见藏寂的动作，之所以第一时间叫他不过只是她的猜测罢了，藏寂有多强，漫妖之前不知道，现在至少明了她绝不是藏寂的对手。
“你……很生气吗？”见漫妖不再说话，就连空气都安静下来，藏寂小心地问了一句，在漫妖看过来时又低下头，想了想又往前走了几步在漫妖面前犹豫了好久终于一掀衣摆单膝跪了下去“你要是还生气，那要不就……打我几下？我保证不躲让你消消气。”
漫妖一愣，旋即拉着他的手臂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我母亲传承给我的记忆里，主人生气要乖一点，认错要诚恳，被罚不能躲。”藏寂拉着漫妖的衣角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传承里到底还有什么。
漫妖僵住，所以原来他其实根本就不是喜怒无常故作深沉，而是真的单纯不懂得人心险恶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