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敲打
罗家兄弟黑势力团伙的覆灭是大快人心的事,过程的曲折不是很重要,罗国不是死于江城警方,而是被国家特别力量击毙,更加不重要,重要的是邪不胜正的传统得到了尊重。
《都市周刊》登载了罗家团伙起家到败亡的特别报道,自从四五文化传媒收购这家报纸后,四五文化传媒的董事张士衡又利用他父亲张静园大名鼎鼎学者的声誉,和江城市委搞好了关系,于是市宣传部常常把一些需要引导的舆论导向在报纸加以传达。《都市周刊》得到特别授权,刊载罗家败灭的新闻花边,也就不足为奇。
只不过,上头的运作并不是世人皆知,有些自持才华的人就沾沾自喜,以为是他的功劳。比如,《都市周刊》的郑副社长郑乐杰就是这样的一位同志。
郑乐杰不是本地人,北大毕业后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嫌那里没有伯乐就南下,凭借名牌大学的招牌混过好几个报社。虽然工作的单位越来越差,职位倒是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坏,到《都市周刊》后没耗费多少吹嘘马屁的功夫就成了副社长,四五文化传媒收购报社后,又因为稳定人心的缘故留任。
其实,郑乐杰前些天一直很惶恐,出卖的包蓓差点遭难,惹出的大乱子唯恐被人发觉,不由打起抛妻弃子跑路走人的念头,后来见没事才逐渐安稳,以为此事已过。心意中“人在做天在看”变成屁话,天网恢恢的道理既然无用,自然有了再上一步的想法,而上星期大老板方泽到江城撤换社长,空出这个位子以待贤良,郑乐杰不免红眼。四处活动想上位,少不了宣传在他的努力下才有报社的欣欣向荣。郑乐杰放下报纸,朝办公室四下里环顾一圈,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地方小了,施展不开手脚。换成社长那间基本够用!他有滋有味的幻想着,直到电话响起才中断了他的白日梦。
电话是报社地常年法律顾问打来。通知他法院召开开庭前最后一次调解的事情。
这场官司的起因在六十九章描述的很清楚,为了骗字数在这里重复简要的说说:
认为陶琪仗势欺人的市电视台节目支持人谷晨写了一本书,关于办公室性骚扰地,为了打广告,书里的一些案例在《都市周刊》连载了几次。市委书记侯雁蓉的侄儿侯安苦追谷晨不得,便借机控告谷晨影射他玷污了名誉,把报社和谷小姐一并告了。
手指康复的侯安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不敢马上和陶琪硬碰硬。但能找其他人出气。几个狐朋狗友一撺掇又想起了谷晨。他便忘记姑妈的教诲,存心要把不知趣的电视台主持人拿下。侯安设想的花样颇为繁多,不仅官司上要击败谷晨,给予女人精神上地打击,**地蹂躏也不能免了,这叫两手都硬。
郑乐杰懒洋洋地问律师:“谷晨会亲自去?”
“只怕未必。”律师笑道,“她自傲得很。”
郑乐杰闷哼一声,女人只要能写几个字就会自视甚高,要是长得标致些便尾巴翘天,谷晨是这样。包蓓也是这样,有什么了不起?!他正想要律师再劝说谷晨,心中突然大动,“罢了,不管她,咱们单方面和解。”
这场官司原本不由郑乐杰负责,但他心有灵犀的联想到社长的下课。莫不是因此得罪了侯书记?虽然案子起诉后报社对谷晨态度冷淡。但大人物的心理阴暗,一定是还嫌前社长大人旗帜不够鲜明。。。。。
郑乐杰决定亲自去法院走一趟。和侯安搭上线怎么也不是坏事。他把相好的女编辑叫进办公室,一面上下其口动手温存,一面指示她到电视台探探谷晨,好把这位女主持人出卖了。江城在等待春天的新年里继续前进,得到郑乐杰鼓劲的侯安了解到谷晨被电视台调整工作,由节目主持人下放为打杂的剧务,心里别提多么美了。但这时有人传言谷晨与一位做水产生意的小老板走得近,上下班都是人接人送,侯安大怒,欣欣然接受了郑乐杰迅速下手恐夜长梦多的观点。
在京城开会地江城市委书记侯雁蓉才参见了五号国家领导人,兴致勃勃回宾馆又被省里一号首长叫去面授机宜。这位女强人返回自己的房间时再无振奋之情,拖着的两条腿像灌了重重的铅。。。。。。
领导人特别接见时的勉励是别人求不来的喜事,但随后省里一号首长的提示表明她要被敲打敲打,这是政治棋盘上黑白双方角逐地需要,更是安抚某人地需要。
“他,难道强大到需要由一位市委书记来烘托?”侯雁蓉想到江城那位卧虎心里乱如麻,想到要被专政的侯安更加心疼。
侯安注定躲不过这次地小风波,他和一帮人**谷晨不遂,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抓了现场。带上手铐的侯安还不老实,趾高气扬抬出书记姑妈的招牌,马上叫问案的警察教训了一番,“瞧瞧,你居然败坏市委书记的声誉,我们要惩恶扬善!”捂着胸口吐白沫的侯安听这话耳熟,关进臭烘烘的拘留所才想起陶琪说过这话。他忍着疼咬牙切齿:一定是那家伙打击报复好人,我饶不了他!
侯安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抓他只是一个敲山震虎的引子。假如侯家人看不懂其中的深浅,伸一根手指进来,就会有人乐意顺藤摸瓜掘了他们的根。
侯雁蓉没打一个电话回江城,她的秘书通过正规渠道传达了首长的指示:严惩不贷,杀一儆百。
东岙市的市委秘书长侯炳辉本来想干扰一下,得到妹妹发给江城公安部门的指示琢磨了半天,他深信靠山比自己厚实的妹妹不会无的放矢,最后果然在“杀一儆百”上看出奥妙。侯炳辉长叹一口气,绝口不再过问侄儿的案子。
侯安哭了,姑妈和叔叔见死不救的态度熄灭了他负隅顽抗的侥幸,破开口子的心理防线像决口的九江大堤,警察想要什么就说什么,态度十全十美。到警察手里的案底十成十丰厚,一起小小**未遂案牵出了一群不安分的家伙,包括大惊失色的郑乐杰。
再没有人想得到,风光劲头十足的在位市委书记会保不住亲亲侄儿,会有人不给书记面子穷追猛攻致人绝地,怎么能这样破坏潜规则呢?
侯安的案件很快移送检察院,估计最低也是无期。被他牵扯进来的人中郑乐杰最无辜,无辜到了扯出一起命案。郑乐杰的老婆日后喊冤他是被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可包蓓清楚了,这家伙差点让自己做了鬼。
没当上社长的郑乐杰判了十五年,等待他的不是什么良心的谴责、法律的严惩和妻子带着儿子家产的改嫁,而是监狱里有对他菊花有意的大把狱友。。
“这下放心了吧?”宛果对又来纹身的陶琪说道。
经历过这起不为普通老百姓所熟知的案件,江城的有心人会有更新过的护官符,陶琪的名字一定在前三,这也就是送给他的临行礼物。
“安心的去吧。”何花儿款款深情的说道,“你的父母就是我父母,你的钱包就是我的钱包,你老婆就是我老婆。”
陶琪无视嚼舌的花儿小姐,对江城表达出念念不忘不忍离去的哀思。
宛果苦口婆心的劝道:“侯雁蓉要调走,她的离开会给所有人再次敲响警钟,江城谁说了算。嗯,我们等你回来。。
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要带走更多的东西!陶琪看着最后一具纹身缓缓成型,朱雀、饕餮、应龙和麒麟盘踞身上,各自霸占一块领地互不相让。便是这些东西,阻碍了他和苏蕾的欢好,陶琪实在怕女人喋喋不休的追问,只好说自己雄风欠佳,需要培养一段时间。
苏蕾虽然大方豪爽,毕竟是初涉性。爱的女子,真就以为她的索要太无度,弄得男人精气不足,心疼又内疚。这样的情况下,便对陶琪要和大老板外出调查市场大手一挥,慨然放行。
“你应该跟着去!”苏姑妈对苏蕾恨铁不成钢,“男人,不能离开一个手臂的距离。抓不住他们的心,也要抓得到他们的**。”
眼看奔驰车远去的苏蕾被姑妈逗笑了,“他去办正事,我又不是秘书。”
苏蕾随即想道:“好像,那位坐在车上不下来的秘书太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