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戏初晴爬墙抓红杏

第十二章 戏初晴爬墙抓红杏

水莳告辞离去已到掌灯时候,陶府上下挂起白色孝幕搭了祭棚,人人穿白色孝衣孝帽。陶琪却猜到曾家要被降旨遭难,但却猜不透皇帝的本意,暗地里把皇帝老儿诅咒了百八十遍,暗想做皇帝的都是怪物,陶府如此大张旗鼓的祭奠反倒显出重情义,便不加以过问。

陶琪来到母亲房中,守房的大丫鬟初晴笑道:“太太不在,陪老太太去了。”陶琪想到老太太房里定是人山人海,没心肠去凑热闹。他打量灯下的初晴腮红面白,鼻腻鹅脂,一双眼睛似乎装了整池的春水,心痒痒的坐到炕榻上唤道:“来,给爷锤锤腿。”

初晴和他调笑惯了的,闻言哟了一声淡淡说道:“小时候没少叫姐姐也没少偷吃我嘴上的胭脂,眼下快成人礼想拿主子嘴脸,莫不成我们以后是爷散心解闷的玩物?”

陶琪见薄怒的初晴越发唇红眉翠,娇嗔之声有如莺啼,挪开屁股移到她跟前,笑嘻嘻说道:“好姐姐,我给你捶腿罢了,你再让我吃吃胭脂,要嘴角上的。”说着话,爬她腿上缠着要舔胭脂。

两个人正在纠缠门帘突然掀开,大步走入的太太满面怒容,扬手朝初晴抽去:“小骚蹄子,好好的爷被你勾引坏了,这等时候还敢胡来!”一面喝道:“来人,把她拖下去打。”脸颊火辣辣的初晴跪地哀求,太太根本不搭理,只顾叫人拖下去乱打。

陶琪吓得呆了,等要逃跑为时已晚。果然。浑身颤抖的太太回头骂道:“好一个大名鼎鼎的荣恩伯爵!像你父亲坏了性格迷了魂魄才知道醒悟?成人了要荒唐也行,你用绳子勒死我先!”

陶琪见母亲脸色苍白双眼赤红,想到她对自己一以贯之的母爱深情,慌不迭双膝跪地:“妈妈,我错了。”

太太阴沉脸色并不说话,让屋里屋外丫鬟仆妇不敢劝说,全呼啦陪着小爵爷跪在地上,有一两个聪明人急急忙忙溜出去找老太太。

陶琪听到屋外板子打肉地噼啪声和初晴惨叫求饶声很是后悔,膝盖在地上走了两步。抱住太太的腿:“妈。别生气,为儿子不懂事气坏身体不打紧,但不漂亮就不妙了。”

饶是盛怒的太太也禁不住气得想笑,低头瞧见仰面看自己的月朗儿脸上乳臭未干稚气未脱,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孩子,她的心里顿时万分软和,想拉他起来搂在怀里哭。但听见外面人声鼎沸,隐隐传来老太太焦急的呼唤声,太太大懊道:“老太太身子正不舒服。怎么惊动她了?”脚下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去。

陶琪不欲家里上上下下的女人们看他丢脸的场景,趁机爬起来从后门溜出去,一面唤来一名丫鬟:“谁敢打坏初晴我饶不了他!快去说了!”

他一溜烟跑回自己地小院,一路上唉声叹气。走了几步叫道:“水莳这个丧门星,水溶这个大衰神,以后定然不见他们,绝对不见了!”来到自己院门敲了几下。

谁知端端和姗姗为挂孝布做孝衣地小事才拌了嘴。吵不过的姗姗气得跑出去,一帮小丫鬟深恐大象打架草坪遭殃纷纷躲了,只有端端站在屋外走廊上逗鹦鹉散心,听到敲门声也不开门,嘀咕道:“定是姗姗回来,我才不开门,冻你一冻!”

半天敲不开门的陶琪大怒,用脚踹了几下。奈何木门质量堪比原来世界的保险柜。在他踢踹下纹丝不动。陶琪只好退到围墙外,朝手心吐吐口水:“老子今天爬上墙抓红杏去!”他扶着墙边一棵玉兰树哼哧哼哧借着树杈上到一半。伸出腿恰好够得着围墙,拼了命朝前一跃抓住一片琉璃瓦,但琉璃瓦中午淋了雨滑腻腻不搭手,挂在围墙上的身体眼看着慢慢下坠,陶琪大叫倒霉。

这时莲塘从太太处小跑回来,担忧惹事的主子是否安好,到了院门敲了几下等待开门,不经意抬头----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垂在头顶正在摇晃。

莲塘发出一声尖叫,像是一颗音波弹打中手抓瓦片的陶琪,他哀嚎一声摔下三米高的围墙,掉到地上扑地一声仰面倒地。

院里端端和巡夜的仆妇嬷嬷们纷纷扑过来,灯笼照到地上哎呦叫唤的人吓了一跳:“月朗儿,小爵爷!”

得到下人偷偷通报的太太万万没想到今晚府里如此热闹,太妃薨了丫鬟打了,居然儿子爬墙又摔了,她的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担忧老太太经受不住,暗中吩咐下人们隐瞒了。待老太太回屋休息,她和曾宓赶到陶琪地小院。

太太不想看见惹事淘气的小家伙,站在院子里叫来大夫询问,得知仅是扭了腰擦破右腿,并无大碍才放下心。唤来莲塘沉着脸喝道:“我看你行事得体妥当才派来服侍月朗儿,原来也是不让人省心的,明儿个回你父母处!”

莲塘吓得跪地磕头不着分辨,姗姗等一帮丫鬟也都跪地。暖阁里服侍陶琪的端端面无人色,只道莲塘她们照实禀告自己定是有死无生,但一直没听见有人说话。

曾宓一眼看出莲塘要自担干系,心中又高看她几分,因此才笑道:“太太过滤了,男孩子岂有不淘气?咱们只当月朗儿少年老成,却忘记他还是上房揭瓦地年纪。莲塘是好孩子,这屋里没她早就起火烧房子了,那时太太和我整日坐在外面救火罢。”

听到曾宓的话太太也是发笑,想了想正是这道理,脸色逐渐和蔼许多:“莲塘起来罢,你们起来罢。”又叹口气:“是我考虑不周,月朗儿长个头开心智的时候没人管教。”她想到十几年来殚精竭虑操持家务何等辛劳,面也不见的丈夫躲在乡下庄子里享福,让她背上悍妇妒妇骂名活得不易,不禁悲上心头泪流不止。曾宓心知肚明,联想到自家屋里也有不成器的男人,忍痛急忙和周太太劝她走了。

爬墙不成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陶琪没心没肺还在逗弄丫鬟儿,贼兮兮笑道:“端端,亲我一口便不说是你惹祸。”

心中感激莲塘姗姗的端端嘴上还硬,轻轻揉着他的腰:“我不怕,大不了太太大板子打死,正好下去陪爹娘。”

这时莲塘和姗姗走进来,额头红肿地莲塘捂嘴笑道:“好爷,你要偷香只管正大光明,端端小蹄子能打你出去不成?”

姗姗也笑道:“端端是嘴硬心软地好姑娘,瞧见月朗儿爬墙会抬梯子帮忙。”

莲塘叹口气:“今晚我们总算得轻松,咱们伺候铭少爷端端太太安息吧。”

端端瞧见莲塘额头的青肿又急又羞又是感恩,叫道:“安息就安息,我今晚睡月朗儿床上!”

莲塘她们知道端端挂念陶琪怕他晚上行动不便,取笑几句真地排她歇息在月朗儿身边。可惜小色狼身体动弹不得,便是能动下面也用不成,唉声叹气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陶琪吩咐莲塘请太太和曾宓来议事,又嘱咐端端去照看初晴千万不要出事,待两人走后再安排姗姗给二姐陶巧儿写信,询问她和府上几位小姐在姨妈苏家玩得如何,偶然想起,转眼和内定小媳妇分开十年了。

太太和曾宓到后陶琪若无其事仿佛昨夜没发生什么事情,喝令房内小丫鬟和嬷嬷们出去外面候着。反倒是哭了一夜的太太有些脸色难看,曾宓暗自忖道:月朗儿年纪虽小心机沉稳,大事不糊涂,府上出了这样一位爵爷,确是上天开眼要兴旺陶家。

活过两辈子实际年龄比曾宓还大的陶琪要挣扎起身拜见太太,太太终于心软,坐到床上让他靠着自己说话。陶琪嘻嘻一笑,摸出一枚玉佩递给母亲,三言两语把皇帝的小心眼说了。两个女人禁不住心神震荡,大惊失色,身为曾家子孙的曾宓更是身体颤抖情难自已。

陶琪不慌不忙:“老头子并非存心恩将仇报,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但定有万全安排。我们只考虑用这枚圣物换谁罢。”

太太嗔道:“莫胡说什么老头子,祸从口出!”太太和曾宓看他长大,清楚他对圣上皇家朝廷的尊崇有限得紧,屡次提醒无济于事但也有空便训一遍。

曾宓毕竟是女中豪杰,很快定心凝神,拿过玉佩苦笑道:“难怪皇家至今没下国殇操办的旨意。”

陶琪冷笑道:“老头子不会让人嘲笑不孝,我估摸国殇是要的。”他靠着太太软绵的胸美美呼吸一口气,说道:“这样的大事只怕瞒不住老祖宗。”

“我去和老祖宗说,曾家到府上的人选请她定夺。”太太摸着陶琪的头发,暂时忘记昨晚他带来的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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