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抓狂
陆凌生看着挂掉的电话，脸色阴沉，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有点疼。
窗外的风吹动着树梢，树叶争欢，发出沙沙的声音，天雷滚滚。
陆凌生隐约感觉到，要变天了。
他想起了林秀儿，二十岁的林秀儿得是多么的善良。
他得知那些事情以后，没有去找林秀儿，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林启的话，不由给他当头一棒，他开始用这种东西来威胁他。
他掏出手机给展文打电话，让展文查一下当年出事的酒吧。
展文很快就从林启曾经的狐朋狗友口中问到了地址，他把地址发给了陆凌生。
陆凌生看着地址，给卫羌打了个电话。
“老板。”
“跟我去个地方。”
“好。”
他拿起沙发上外套，走出门，开着车就往酒吧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讲话。
既然林启能拿到东西，那么他肯定也能找到。
到了酒吧门口，他推开车门，里面乌烟瘴气的，一团乱，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晃来晃去，女人还时不时地朝他抛个媚眼。
陆凌生身上穿着黑色西装，路过那些女人不为所动，轻轻皱起眉头。
卫羌走上前，跟吧台小弟说了句：“我们老板要见你们经理。”
吧台小弟瞥了他一眼，“我们经理今天不在。”
“你确定不在？”
小弟看了眼站在卫羌后面的陆凌生，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说：“我们经理真的不在。”
陆凌生冷笑，抬头绕着酒吧看了一圈，“这酒吧也有点年代了，看来是不想开了。”
小弟皱眉，“您这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们杨经理，陆凌生找他，如果他不来，一个星期，这里就可以不开了。”
他没想到陆凌生张嘴就说出这种话来，语气竟然是这么嚣张。
他放下手里的盘子，怯怯地看了眼陆凌生，陆凌生站在吧台前，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
他走出吧台，绕过人群，去到经理办公室。
“经理，有个叫陆凌生的人找您。”
杨杰大惊，赶紧站起身，这可不是好惹的主。
他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一来就说要找经理。”
杨杰走出办公室，心里面忐忑不安，手心都是冷汗。
小弟有点惊讶，这个陆凌生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只见杨杰走到陆凌生身边，身体微微弯曲鞠躬，“陆总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陆凌生看了他一眼，“我来找东西，借一步说话。”
杨杰有点惊讶，他很久没有再见到他了，怎么一见到他就说要找东西？
他这里没什么东西是能给他的。
尽管心里疑惑，但是他还是带着陆凌生去了安静一点的包间，陆凌生坐在包间里一句话都不说，杨杰感觉空气中流动着不安的情绪，让他感觉有点窒息。
陆凌生天生带着一种压迫感，还不说话，让杨杰感觉压力很大。
他转过头谄媚地笑笑，“不知道陆总要找什么东西？”
陆凌生抬头看了眼卫羌，卫羌从包里面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杨杰面前，这是一张还没有填上数字的支票。
杨杰不说话，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
“我们老板今天来主要是想找你们这里几年前的一段监控视频。”
杨杰抬起头看陆凌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这都几年前的监控了，几年里那么多视频，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你开个价。”
“我真的找不到。”
陆凌生冷笑，“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拿着钱找视频，继续开酒吧；第二，一个星期内，酒吧倒闭，你选一个吧。”
“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啊。”
杨杰额头直冒汗，不知道这位大神到底是在抽什么风。
他说：“您就是给我再多钱我也找不到啊。”
陆凌生笑了，“真的找不到，还是不想找？”
“真的找不到。”
“我听说最近国内消防查的特别严，现在只要查到一家消防不过关，就得立马关门整改，什么时候整改完了什么时候才能开门，卫羌是吧？”
卫羌点点头，“是的，最近政府严抓。”
“你帮杨经理看看他这边有没有什么不合格的。”
卫羌还真的去看了看，回来后他说：“整个酒吧里的安全灭火器都不合格，底部都磨损了，需要更换新的，而且他们私自开了个后门，该修消防通道的地方也没有修。”
“这要是上报的话，会怎么办？”
“根据现在严格要求，不符合标准的全部都要停业整改。”
陆凌生似笑非笑，“需要停多久啊？”
卫羌慢条斯理地说道：“什么时候整改完验收完，什么时候可以开业。”
“那要是一直不验收呢？”
“那就会一直关门。”
杨经理面色惨白，咬着牙问：“陆总这是在威胁我。”
“你帮我找视频，你又不会吃亏，我还给你该有的报酬，我跟你好好讲话，你都不听我的，那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处理了。”
杨杰深吸一口气，“行，我帮您找，但是您可千万别出去宣扬，因为酒吧里面各种人都有，要是隐私被泄露出去，我们会很麻烦。”
陆凌生点点头，“我就在这等，卫羌你跟他们去，找到了把东西拷贝下来，然后把源文件删掉。”
杨杰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希望能赶紧找到。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陆凌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看是林秀儿，林秀儿给他主动打电话的时间真的很好。
他接通电话，有点疲惫。
“秀儿。”
“这几天你去哪了？也不给我个电话，我去你家找你，发现你不在家。”
“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忙了，所以忙起来就有点糊涂，你不要介意啊。”
林秀儿笑着说：“没事，陆总日理万机。”
陆凌生真想现在就去见她，但是他必须亲自看到东西才放心。
他说：“这几天忽略你了。”
“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找工作，没有跟你联系，你不会怪我吧？”
“没事，不怪你，看来是想我了，要不然不会给我打电话。”
林秀儿笑着没讲话，电话里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时光如玉，岁月静好。
陆凌生突然说：“秀儿，想结婚吗？”
林秀儿倏地愣住了，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随后笑着说：“开什么玩笑呢？我现在毕业证都还没拿到呢。”
陆凌生笑笑，“我就是说说。”
林秀儿觉得他有点反常，她问道：“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没事，就是最近公司的事情有点多，有点累。”
“那你要注意休息。”
“明天我去看你。”
林秀儿说：“好。”
电话挂完，陆凌生站起身动了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根点燃。
那萦绕在空中的烟雾，像是小恶魔的手，一下两下地拽着陆凌生，他怕自己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他再次坐下，又过了会，卫羌终于回来了，他面色凝重。
陆凌生抬起头，“拿到了？”
卫羌点点头，“嗯，拿到了。”
陆凌生一手夹着烟，一手接过他手里的U盘，“原视频删除了吗？”
“删了。”
“确定不会再泄露出去了？”
杨杰跟在他身后，笑的猥琐，“我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那就好，不然你可就小心了。”
杨杰擦擦额头的汗，“当然。”
回到家以后，陆凌生洗完澡，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U盘，深吸一口气，将U盘插在了电脑上。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他想了想，点开了视频。
视频中，长长的走廊上，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女人被迫抬着头，脸朝着摄像头，陆凌生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林秀儿。
林秀儿在男人的怀里，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开，她的绝望和恐惧都写在脸上。
男人的头埋在她脖子间，双手胡乱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她艰难地推着他，却又那么无力。
高三时候的小嫂子多嫩啊……
他突然想起了展文说的话，呼吸越来越重，拳头越攥越紧，面前的视频，像是一条毒蛇，吐着它红红的蛇信子，死死地盯着他，他甚至不敢呼吸。
他满眼都是林秀儿绝望的表情，突然林秀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低下头抓住了身旁的一个东西，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男人惊呼一声，伸手摸了摸手，手上一片模糊。
陆凌生知道，那是血。
男人愤怒地伸手掐住了林秀儿的脖子，林秀儿扒着他的手，拼命地打他。
可笑的是，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一帮她。
忽然林秀儿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垂下了头，整个人倒了下去，男人惊讶地松开手，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林秀儿躺在地上，浑身抽搐，最后一动不动。
陆凌生的胸口一阵生疼，猛地关上了电脑，脸上满是愤怒，他看不下去了。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卫羌打电话。
“把之前搜集的证据，都给警察局送过去，这个酒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走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大半夜的见到陆凌生，林秀儿有点惊讶，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风尘仆仆的陆凌生。
“怎么了？”
陆凌生走进门，猛地抱住她。
她以为陆凌生遇到了什么事情，伸手抱抱他，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了啊？不是说明天过来看我吗？”
“好几天没见你，有点想你。”
林秀儿笑着说：“怎么现在这么腻歪了？”
他放开她，低下头吻她，急切而热烈，比以往还要热情。
林秀儿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差点扛不住这么热情的他，她伸手抱着他的腰，回应他。
他像是要被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恨不得跟她融为一体。
她感觉两个人贴的有点紧，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伸手推推他，陆凌生却像是没有反应一样，继续吻着她，像是要抽干她肺里的空气。
良久，他才放开她，林秀儿大口地喘着粗气，“怎么了啊你？”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在她耳边呼吸，亲吻着她的脖子，林秀儿伸手推推他，“你不说我可就生气了。”
话刚说完，她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
她惊呼一声，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陆凌生得意地笑开了。
她说：“你怎么这样啊你？”
“你不是爱吃草莓吗？给你种一个？”
林秀儿一脸娇羞，“你现在耍流氓的技术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还有更厉害的。”
他突然抱起她，飞快地上了楼。
他关上门，将她扔在床上，倾身压上去，亲吻着她的唇，她的脖子，手顺着她的腿滑上去，撩开她的睡裙。
林秀儿赶紧爬起身，往后缩，有点惊恐，今天晚上的陆凌生比任何时候都要热情，她推着他，“我真的没有准备好呢。”
“秀儿，你不要拒绝我。”
他楚楚可怜的样子，林秀儿偏过头，“我真的不行。”
“你可以的。”
林秀儿直摇头，“我不可以。”
陆凌生抱着她的脸，不让她再动，“秀儿，你到底怎么了？”
她看着他，“你就这么想要吗？”
他愣住了，“也不是。”
她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陆凌生一看她哭了，立刻手忙脚乱地哄着她，“别哭别哭，我不要了。”
“你一点都不听话。”
陆凌生说：“是是，我不听话。”
陆凌生的反常，让林秀儿的心里开始警觉起来，以前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反常。
她小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陆凌生没说话，她慌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林启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他摇摇头，低头抱着她，“没有，什么都没说。”
她说：“我不信，不然你不会这样的，我就知道，他肯定会说的。”
“没有，你别紧张，放轻松。”
“他就是个畜生。”
陆凌生赶紧安抚她，她变得有点暴躁，有点不安。
她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身子不停地在颤抖。
他紧紧地抱着她，“没事的，他什么都没说。”
林秀儿哪里听他的，闭上眼睛流眼泪，陆凌生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
“我不要了，你别激动。”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跟我上床。”
陆凌生惊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跟你上床？”
林秀儿反问：“难道不是吗？你根本就不尊重我。”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
他死死地压着她，林秀儿眼睛瞪着他，“你就是不尊重我。”
陆凌生长长地叹口气，语气轻柔，带着祈求，“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对你。”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睡我。”
陆凌生有点不悦，什么叫在一起就是为了睡她？
他说：“林秀儿，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跟你在一起了不想睡你的话，我才有问题。”
“你看，你承认了。”
陆凌生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多少女人争着抢着要往他床上爬，他都没让。
结果他活了三十年，最后栽在了一个学生身上。
“你再说一遍。”
林秀儿有点怂，但还是壮着胆子，“我不想跟你睡，你放开我。”
他眼里面冒着火，林秀儿缩缩脖子，彻底怂了，“你饶了我吧，当我什么都没说，我真的没准备好。”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欲望，你不能因为我对你有了欲望，你就说我只是想睡你，这对我公平吗？”
林秀儿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又说：“我当然可以在不爱你的情况下跟你上床，但我是那种人吗？我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现在儿子都打酱油了。”
林秀儿别开头，“对不起。”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
他爬起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面憋着火。
林秀儿也不敢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说了那种话。
她躺在床上发呆，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良久，她才叹口气说：“是我的错，是我太激动了。”
陆凌生转过头看她，“你下次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办了你。”
她吞了口口水，“不会有下次了。”
陆凌生听她这么说，躺下身子，拍拍身旁，“过来。”
“干嘛？”
林秀儿靠过去，他搂着她，伸手盖住她的眼睛，“睡觉。”
她大概是真的累了，很快就睡着了，陆凌生却好久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也许是以前受到伤害，有了心理阴影了，他就这样一试，她就这么激动。
他有点后悔，低下头吻了吻林秀儿的额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沉沉地睡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了林秀儿的踪影。
他洗漱完下楼，全看见林秀儿在厨房里煎蛋，他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她转过头笑笑，“蛋的不太好，不过勉强能吃。”
“没事，我不介意。”
“那你先去坐着，等我做好了，我们吃早饭。”
他说：“我就站在这看着你做。”
林秀儿笑着说：“你站在这我不好发挥。”
“那我等你。”
吃饭的时候，林秀儿好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放下碗筷，看着她，“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陆凌生看着她，叹口气，“这没什么的。”
“你……”
“你想说什么？”
林秀儿也放下碗筷，跟他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
陆凌生看她这副坦然的样子，伸手摸摸她的头，“你这样一个人憋着不难受吗？”
她说：“没什么难受的，我就憋了这一件事情。”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秀儿，我是你男朋友。”
林秀儿别开头，“说实话，我对你很愧疚。”
“为什么？”
“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还骗你了。”
“我不介意。”
她转过头看他，“其实当初我那个什么，醒过来以后，我就自己回家了，回到家后，我妈妈问我怎么了，我都没说，后来林启回来了，我说了，我爸妈就把他赶出去了，他就觉得是爸妈不喜欢他，他觉得自己没有错，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所以他回来就跟我爸妈要钱，说他要出国。”
“后来我爸妈就把家里的钱给他，他就出国了，我就休学了一段时间，然后又重新从高二开始读，考上了C大。”
她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一脸平静，跟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陆凌生抓过她的手，伸手拍拍，“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林秀儿点点头，“没事，吃饭。”
她抬起手，陆凌生却格外敏感地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印记。
他抓着她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林秀儿缩回手，“没事，小的时候调皮，磕到了。”
陆凌生将信将疑，“磕到了手腕？”
林秀儿点点头，“嗯，以前我特别调皮，总是跟在男孩子身后跑。”
难怪林启说林秀儿以前最喜欢他了，原来如此。
他突然感觉有点酸酸的，“跟在林启后面？”
林秀儿转过头看他，他一脸傲娇，她笑了，“吃醋了？”
“哼，我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我应该早点来找你。”
林秀儿伸手揪揪他的脸，“是嘛？没事，你现在找到我了。”
陆凌生笑了，“是啊，我现在找到你了。”
“吃饭吧，凉了。”
林秀儿转过头收起脸上的笑，心情复杂，也许是时候结束了。
陆凌生却不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美滋滋地喝着粥。
林秀儿今天出奇的贤惠，吃完饭也不让他动碗筷，收了东西就去洗碗。
陆凌生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意外。
总觉得她怪怪的，他掏出手机给展文打电话，展文很快就接了电话，还躺在床上没起来呢，声音慵懒，带着些起床气。
“干嘛？”
陆凌生听他这声音，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上次帮我查的东西，是不是又漏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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