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有人动了私心
“别想了，你只要记住你自己的初心以及自己的爱情观就行了。只要你坚持做自己，别人做什么不是都没用么？”林轩的手很自然地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下意识地要抽离出来，他却用了力，提醒着我，“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是我，十几岁谈感情要遵循自己的感觉，二十多岁就该看未来了。”
我认真地看着林轩，“林总，如果不爱，相处一辈子多难受？就好比您跟方蓉，你们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你们结婚看的不就是未来么？在这条路上，她不是先看了外面的风景，找到了爱的人，而在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像预期一样建立感情，不是么？”
林轩的手一怔，拍了拍我的手背，收回了手，苦笑，“年纪小小，对于感情倒是看得透彻。”
我抿嘴一笑，“林总，不是我害怕感情，只是感情的路对于我来说太难。我的家庭条件不允许我谈感情。”
“我的条件足以让你可以谈感情，而你是不敢。今天早上敲门你一直不肯见我，我猜想你是不敢面对我。在你的心里，我多少有点余地，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林轩再次启动了车，“晚上想吃什么？做戏还是要做全套！”
“去我家吃吧，晚上我不想回去太晚。”我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你是因为公司才出这样的事情，我当然得负责。”
我带着林轩回去的时候，妈妈一如既往对林轩很热情。
倒是付掌坐在我对面，冷眼看着林轩，“你是思思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有房么？有车吗？存款有多少？”
付掌犹如审问林轩一般。
妈妈一脸的不高兴，剜了一眼付掌，“林总是思思上司，你别跟审犯人一样审问他！”
付掌疯狂地夹着肉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地说道，“什么叫审问犯人？我说蒋娟，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个佣人，你插什么嘴！让你上桌子吃饭只是因为你帮我养了几年的女儿！”
“付掌！”我一拍桌子，怒吼，“我告诉你了，你要住在这里，你就不能说我妈半句！你唯一能住在我家里的，理由只不过是你生了我，我对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妈妈从桌子下面伸手拉了拉我，她又选择退让息事宁人。
“那可不，就是因为我生了你，你就得赡养我！”付掌说话的时候尤其得意，嘴里的饭菜不少喷到桌子上的盘子里。
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起身去拉妈妈，唤住林轩，“林总，不好意思见笑了，我们出去吃。”
一听要出去吃，付掌将自己口中还没有咀嚼完的食物直接吐到了桌子上，“好啊，就出去吃！蒋娟这个饭天天都一样，我早就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去那你还吃了般半盘的肉？”妈妈没好气地说道。
“你去做什么？这桌子上的菜都被你喷脏了，你不吃还让谁来吃？”我气得不行，每次回来都吵得不行，要不是妈妈在家里，我都懒得回来！
“凭什么我在家里就吃这些玩意，你们在外面去吃山珍海味？你这是虐待老人，我可以告你的！”付掌一掀桌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因为激动掉下来的肉渣，走到林轩的身旁，“林先生是吧？我女儿也是给你打工的，今晚在外面吃，我们爷俩也一定要吃好喝好。”
这个近乎套得我简直想给他满分。
林轩笑得十分勉强，看了看付掌，又是看了看我，“要不，一起去吧？”
“不行！我工资微薄，他不能这么浪费！”我强势地回答，“妈，快去换衣服！”
妈妈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间，付掌则是直接走到玄关处换鞋了，“反正我就跟着你们，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付掌看起来就是一个十足的泼皮无赖！
我冷眼看着付掌，正要发作，林轩赶紧上前来拉住了我，“我跟他说说。”
我蹙眉，林轩跟付掌有什么说的，他难不成还能说服付掌不成。
我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瞟眼看了一眼餐桌上的一片狼藉，自打付掌住进来了之后，屋里总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即便是我为他置办了好几身衣裳，他身上的味道总是去不掉，家里的烟味也重得不得了，妈妈曾悄悄跟我说付掌不爱洗澡，事实证明，他似乎从来也没有洗过澡。
妈妈很快就换好了衣裳，付掌居然在林轩的劝说下自己回了餐桌开始扒拉桌上的饭菜。
我诧异地看着林轩，“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他笑得十分得意，“告诉你了，你就没办法依赖我了！”
到了餐厅，妈妈笑得一脸和蔼，她私下跟我说了好几次林轩的好，她是相中了林轩了。
林轩倒也不含糊，总是给妈妈夹着菜。
妈妈去卫生间的功夫，我忍不住对林轩说道，“看到了吗？我就是有这么一个摆脱不了的父亲，从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你今天让我去你家吃饭，为的就是用你父亲来吓退我？”林轩挑眉，“那你是太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了。”
我扯嘴一笑，“感情我信，但是无论多深的感情，外界因素也会影响到感情。林总，我真的很感谢你帮我解围，但这些都不能成为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的理由。我需要对我自己负责，更需要对你负责。”
林轩笑着点了点头，忙不迭还往我的碗里夹了一个螃蟹。
饭后林轩送我们到了楼下，还提醒着我第二天要来接我。
我跟妈妈一进电梯，妈妈就拉着我的手跟我说道，“思思，林总这个人真的很不错，他还能让你爸听话，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喜欢你的，你要不就考虑考虑？”
我抿了抿嘴，低着头苦笑，“妈，你觉得我有资格跟这么优秀的人谈恋爱么？”
“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只要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不就够了吗？”妈妈剜了一眼，“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也挺喜欢他的。你就是觉得家里条件不好，你心里自卑，是不是？”
妈妈一眼便是能看穿我，当我早上无法面对林轩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感觉，我不能让内心深处的感情扩大，不能！而且自己还跟沈景瑜发生关系了，更加无法说服自己跟林轩在一起。
“妈，别说了，我跟谁在一起都可能，跟他不可能的！”我淡淡地说道。
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劝说我，电梯的门打开了，付掌哼着小曲儿站在电梯门口。
我蹙眉，“你去哪里？这么晚了。”
付掌得意洋洋地说道，“成天在家里盯着那个破电视，我还不能出门转转了？”
“出门可以，晚上不行。”我堵在电梯的门口。
他的脸色骤变，骂道，“什么叫晚上不行？我还不能有点私生活？天天就把我关在家里，是把我当成猪吗？”
“做一只猪不好吗？每天不用为你生计发愁，吃喝拉撒都有人给你消费。”我冷冷地盯着他。
妈妈也出了电梯，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是你爸，我是猪，你是个啥！”付掌直接推开了我，走进了电梯，“真是不孝，我让你养我是要享清福，而不是让你把我当犯人一样关着！”
“走了就别回来了！”我冷声吼完便是拉着妈妈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我直接将门反锁了。
“他毕竟是你爸爸，你说话也不要太难听了，思思，你让一步，他慢慢会发现你的好的。”妈妈劝着我。
我抬眼，餐桌上一片狼藉，真的就像猪吃了猪食不收拾一样。
妈妈也发现了，赶紧撸起袖子去收拾。
我一把拉住了她，“妈，您先去休息，我来收拾。”
妈妈站在一旁看着我，“他其实也挺苦的，一个人拉扯你长大，他去偷去抢还不是为了让你过好日子。只是没选对方式方法而已。他这些都是习惯，改一改就好了。”
我收拾着桌子，反胃极了。
“有时候我出去买菜他也会跟去的，时不时帮我拎点东西。你也别为过去的事情犟了，以后怎么也得跟他一起生活，生活就是要大家一起迁就的。”妈妈从厨房拿来了擦桌子的毛巾。
因为妈妈的话，我选择跟付掌好好谈一谈，将家里的规矩都讲一下，也希望跟付掌能好好相处。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沈景逸来了电话，“思思，我过来了，你还在M1没？”
我已经忘记跟沈景逸说一声了，我一拍脑袋，“沈景逸，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我现在人已经回家了。”
“回家了？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他似乎很紧张。
“放心吧，没有为难，你嫂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淡淡地说道，沈景逸其实还算是关心我的，只是他对我的好我个人认为是因为想要拒绝车丹岚而已。
“你都知道了？我马上到你家，见面聊！”
没等我拒绝，沈景逸就挂了电话。
不多时，便是到了我家，还左右打量好几遍看我是否受伤。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怎么跟我哥搞到一起的？”沈景逸确定我没受伤之后，板着个脸。
我深吸一口气，前一晚上的事情我实在不想提起。
“你情我愿？还是他强迫的你？”沈景逸见我不说话的样子，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小声点，“我妈还在屋里睡觉呢！”
沈景逸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他强迫的你？”
“你行了，别瞎想了，就是误会。你哥有你嫂子，外面还有个蕊姐，他哪有时间强迫我这个不起眼的人？”我白了沈景逸一眼，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不想把事情细节告知太多的人。
“蕊姐？”沈景逸皱起了眉头，“哪个蕊姐？你是说沈景蕊？”
沈景瑜、沈景逸、沈景蕊？
这三个名字怎么那么像呢？
“那是我姐！”沈景逸白了我一眼，“你在蕊姐家住了那么久，还不知道那是我姐？”
我蹙眉，一直以为蕊姐是沈景瑜的小三，没想到居然是沈景逸的姐姐！
“哎呀，这么晚了，你快回去，昨晚上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赶紧回去吧，你放心，你嫂子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起身拉着沈景逸，不知道为何，知道蕊姐是沈景逸的姐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你这么着急赶我走，肯定有鬼！你跟我哥是不是背着我暗度陈仓？你们可不能这样对我！”沈景逸甩开我的手，噘着嘴，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谁跟他暗度陈仓了！沈大公子，我也要休息，麻烦你先回去！”我几乎是求着沈景逸的，沈景逸对我的好我认为是愧疚，最多还有一点利用我拒绝车丹岚。
沈景逸撇了撇嘴，“好！我走还不成么！我反正就提醒你一句，你别对我哥有任何想法，我哥跟我嫂子是利益关系的婚姻，除非沈氏没了，不然他们不可能离婚的！”
我白了沈景逸一眼，“你神经病啊，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哥那个老男人的！”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沈景逸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开心得一溜烟儿就走了。
付掌彻夜未归，我在沙发上等了他一晚上，手机也一直都是关机的。
一直到早上7点，他才一脸疲惫地回来。见我在客厅里坐着，有些诧异，“这么早就起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吼叫了一晚上似的。
“你去哪里了？”我冷眼看着他。
他一边换鞋，一边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去玩儿了，难道我所有的行程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我蹙眉，看他疲惫的模样像极了十年前他通宵赌博回家的样子。
“你是不是又去赌了？你哪里来的钱？”我记得自打他进了这个家门，我几乎是不给他钱的，他需要什么都是跟我讲，我直接给他买的。
他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端起我夜里喝过的杯子将里面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我对他的行为更加抵触，他丝毫不觉得人跟人之间需要保持一定得距离。
“我去睡了，累了一晚上了。”他放下杯子就往房间的方向走去，“等我以后发达了，我也不会再在你这里受气了！自己挣钱也不给自己老爸花，真是不孝！”
随即，“砰”的一声，他房间的门被锁上了。
我拧眉，起身快步走到他的房间门口，敲着他房间的门，“付掌，你要再敢碰赌博，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你要是真的有钱，我也麻烦你赶紧搬出去，我也不想给你气受！”
大概是我的声音太大了，吵到了妈妈，妈妈穿着睡衣跑了出来，拉着我，“怎么了？不是好好谈么？怎么又吵起来了？”
我浑身都在颤抖，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只是他的钱从哪里来的？
“妈，你看看你的钱有没有少？”说着我也下意识地去翻自己的包，我从不往家里放现金，钱都是放在包里背着的。
妈妈马上警惕了起来，转身进了房间，然后拿着个空钱包出来了，“昨晚上出去吃饭忘记锁门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转身去敲付掌房间的门，“你为什么拿我妈的钱？你不偷不赌会死吗？”
里面毫无动静，妈妈见我就要砸门了，赶紧拉住了我，“算了算了，下次我注意。”
“妈，这种人不能纵容的！出了监狱之后就去偷了沈景瑜，在自己家还要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我要报警！”说着我就去拿手机。
妈妈立马拉住了我，“一家人这样报警说不过去吧？”
我冷笑，“从我十三岁开始，我跟他就不是一家人。我不能容忍一个小偷住在我家里！”
“砰！”
付掌房间的门打开了，他从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沓钱，一眼看去至少得有小一万！
他将钱直接塞进了我妈的手里，“你的那些钱还不是我女儿给你的，给你就是拿来养活我的，我拿自己的钱你还要打小报告？这些钱够了不？”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付掌，“你哪里来得这么多钱？”
我工资并不高，每个月除了给沈景逸房租钱，生下的钱也不多，一大半是给妈妈的，但是也没有这么多。
付掌昂首挺胸，“你不是老说我没用么？觉得我这个老头子就是来花你钱的么？从现在开始我每个月就给你一万生活费！”
“我之前最多也就两千多一点儿……”妈妈也瞠目结舌。
“你昨晚是不是去赌了？”我冷冷地看着付掌，“我以为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生活，昨晚上担心你我还在沙发上等了你一晚上不敢睡觉，你跟我保证过，你不会再偷不会再赌，昨晚上你全犯了！”
付掌伸了个懒腰，“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偷，我只是拿你给我养老的钱而已！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妈妈怔怔地看着付掌，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我抿了抿嘴，苦笑，“一晚上上万的输赢，还是小赌么？付掌，要不是你赌博，我妈不会跑了，要不是你赌博，你也不会欠钱去做小偷；要不是你赌博，我也不会后来上学都困难！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这个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养老？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后悔吗？你如果不赌博，我妈也不会……”
“你别提那个贱人！”付掌怒吼，回到房间将门紧紧关上了。
我头疼欲裂，多年前，只要我问起我的生母，他总是这幅我生母对不起他的德行。邻居告诉我，我生母是不忍家里有人追债才丢下我离开的，在我看来，一切都是付掌的错！
妈妈要来安慰我，我摆了摆手，“妈，对不起，我又让你过上这样的日子。”
“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钱……”
我哭笑不得，“他只要动了赌博的心思，即便是我们把钱藏得再好，他也有办法上赌桌的。”
脑海里闪过的小时候躲在床底，听到有人切他手指却不敢做声的自己，闪过那凌乱不堪被无数人翻过的家，闪过警察从家里将他带走我在大雨里跑了好几条街的场景。
我多害怕重蹈覆辙。
我再次忍住脾气走到付掌房间的门口，高声说道，“我现在能挣钱，吃穿从来没有少过你的。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偷再赌，我一定会报警让你进监狱再学习学习的！”
“监狱的日子都比你这里好，你要报警就报！”
屋里传来付掌的声音，眼泪竟瞬间夺眶而出，他到底是这样一个人，我到底是不能将他改变。
妈妈抱着我，“别哭，乖，没事的，他就是说气话，我回头跟他好好说。”
我吸了吸鼻子，将即将要滚出来的眼泪尽数收了回去，拉着妈妈的手，叮嘱她注意安全，不要再管付掌的死活，如果有人要账直接报警。而后准备拿包去上班。
妈妈拉着我，“要不，跟林总请个假，你昨儿晚上一晚上没休息，该休息一下，我马上去弄点粥，你喝了再睡。”
我挣脱妈妈的手，摇头道，“公司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得去公司。”
妈妈也没有再说什么，去卫生间开始洗漱了。
我刚打开门，就发现门口站了几个中年男人，这几个中年男人穿得并不是很阔绰，身上的味道与早上刚回来的付掌一样充满着劣质烟草味，正准备敲门。我拧眉，“你们找谁？”
“请问付掌是不是住在这里的？”领头的一个大爷率先开口了。
“你找错了，我们这里没有付掌！”我说完就走了出去，随手将门关上了。
他们看了看纸条，又是看了看门牌号，疑惑道，“就是这里啊！”
我顺势看向了他手中的纸条，果不其然，欠条！足足借了别人两万元！
看到这里我就来气了，他偷钱也算了，又在外面借钱，不会是高利贷吧！
我刚下楼，林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我给妈妈打了电话提醒她不要出门，不要给别人开门。
林轩见我紧张模样，询问了起来。
“付掌昨晚上偷钱去赌博了，在外面还欠了别人的钱！”我紧紧地抓着自己的皮包，“他这种祸害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叮……”手机响了。
是沈景瑜的电话！
林轩也看到了沈景瑜的名字，扯了扯嘴角，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微笑一般，“接吧，我也管不到你。不过你注意一下，有可能不是沈景瑜打的这通电话！”
那时的我已经意识到，我仿佛入了个大坑，我似乎在林轩跟沈景瑜的鼓掌中，根本挣扎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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