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崩溃
南门贞一听,这算是她刚刚对第二个问题的回答?这么一来,当时她真的是故意摔倒又伪装成是被推倒的,真是好心计。
看南门贞不再说话了,陆华彬这才确定他没有疑惑的点了,于是转身,带着股权转让书准备离开。
南门贞皱了皱眉头,陆华彬这个女人就真的没有一点儿良知了么,陆华彬将视线收了回来,看着面前的会议室门口,再也没有一点犹豫朝门口走去。
不料才要开门,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推,陆华彬定睛一看,居然是宋璐!看了看面前的宋璐,又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南门贞,偷情偷到会议室了,南门贞故意安排自己和宋璐碰面,这场见面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陆华彬反应过来,自己难道被将了一军?
宋璐望着她不知所措又很快恢复平静的脸,这块脸真是让人觉得她那么地不真实,一会像许琳,一会又像其他人,总之就是不像陆华彬她自己,可是宋璐看见她,面上还是微笑了起来,陆华彬也是一笑,先开口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话音一落,宋璐就从门口进来,把门一关:“外面都是记者,姜小姐这样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好啊,就连记者都已经找好了,陆华彬瞪了眼南门贞,果然在他看来,不管自己答不答应离婚,他都会用他的手段来挑起离婚,她忽然有些后悔刚刚被股权转让书给冲昏了头脑签了离婚协议书,看着宋璐一副正主的样子,这还算是她好心提醒自己了,自己要对她说谢谢?可笑。
“好啊,我看现在出去,到底是谁引起的争议要大一些,记者是吧,那就让这些记者好好看看擎风集团总裁是怎么当着妻子的面私会小三的?”
可是陆华彬说完这句话,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和南门贞签订了离婚协议书,从签字的那刻开始,她和南门贞就再也不是夫妻关系了,而且现在还当着南门贞的面说这番话,实在有些打脸。
南门贞计划好的?怎么前一脚才签下离婚协议书,后一脚宋璐就来了?
宋璐直视着前方,却不花半点注意在陆华彬身上,更不管她这句话里贬低自己和南门贞的关系,也料定了陆华彬有自知之明不会走出这间会议室,于是反驳道:“或许你还不知道我是警察?我有一百种让媒体相信我而去怀疑你。”
对了,陆华彬差点忘了宋璐现在已经是警察了,她大可以说是来办案或者是其他公务而来擎风,而面对想抢占自己丈夫公司股份的陆华彬来说,陆华彬的话恰恰没有说服力。
“况且在你身上的案底,也不少吧。”
宋璐又补充到这点,陆华彬看着已经坐下的宋璐,正在揣测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无端就笑了出来,宋璐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你以为你是谁?”
陆华彬开口质问着,针对宋璐,南门贞静静看着两个女人,却暗自替宋璐捏了把汗。
双眼有些无神,宋璐听着她的问题,旋即才抬眼和她对视上,脸上却表现得疑惑异常,反问道:“我是谁?你不知道吗?你不应该很清楚吗。”
陆华彬被她的反问镇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宋璐轻轻鼻哼了一声:“六年了,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你才会记得我是谁,记得你自己是谁。”说完后,视线定在陆华彬身上,说出了陆华彬最害怕的那个词。
“姐姐,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姐姐”二字对陆华彬来说无疑是噩梦,况且还是从宋璐嘴里说出来的,更让她无处可逃,陆华彬一手撑在会议桌上,这才防止了自己朝后仰,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很好的伪装过去。
淡淡地看着陆华彬的反应,宋璐起身,一手搭在她撑住桌子的手上,重重一按:“欺骗我去补习,发生车祸把我遗弃,在我失忆利用亲情让我给你顶罪,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做的这些,每一件都是可以致死的?”
陆华彬感受到手背上一阵发凉,可是自己就是没有力气把宋璐的手从自己手上甩开,只有用全身发抖才能表现出现在她的状态。
“我答应你过你的事,每一件我都做到了,你呢?你答应我好好照顾琮琮,就是把琮琮收养用来牵制申家?你设计恺言,也是为了置他于死地?”
越来越感受到陆华彬身上的颤抖,宋璐笑了笑,眼中却有些温热了起来,经过这几次的试探,她可以确定,现在的这个陆华彬就是余斐安。
可悲地把手从陆华彬手上收了回来,宋璐扭了扭头,原来都是真的,兜兜转转,余斐安一直活着,只是现在的余斐安更陌生了,把她另一只手上攥着的股份转让书拿到手里。
“这些东西,就是你一直在追求的么?”
陆华彬恶狠狠地转过头来看着她拿着股份转让书,一字一句道:“把它,还给我!”
没料到宋璐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就直直把手里的股权转让书当着陆华彬的面一点点撕掉,陆华彬想上来抢,却没有宋璐撕的动作快,等她再扑上来的时候,宋璐把手里的碎纸片撒到她的头上。
顿时,会议室里就下起了一阵白色的纸片“雨”,陆华彬吃惊地看着转让书化为一堆碎片,赶紧跪到地上开始搜集着碎纸片。
“承认吧,向大家承认,你不是陆华彬,你是余斐安,或许,我还能原谅你。”
“原谅?”
听着宋璐这么一说,陆华彬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望着她笑了出来:“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我——就是陆华彬!”
南门贞见宋璐的话对陆华彬依然不起作用,这才忍不住上前来:“你是陆华彬?那么你和姜时霖的亲子鉴定为什么是无亲缘关系?余斐安,你对得起诺安对你的维护吗,你配做她的姐姐吗?!”
“够了!我不听!啊!”
陆华彬干脆捂起耳朵大声喊叫了起来,她都说了自己不是余斐安了,这两个人还抓住自己不放了,就算他弄到了自己和姜时霖的亲子报告,那又怎样,只要她不承认,只要姜家对她的情分还在,就不会传出去这样的消息。
“我告诉你,华禹铭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听到这句话,陆华彬一愣,双手从耳朵上放下来,华禹铭怎么可能会不抓?不可能的,一定是南门贞在骗自己,但是他已经查到了华禹铭,说明自己已经暴露了啊。
华禹铭就算说,也是不会供出来自己的,陆华彬抱着这希望,股权转让书没了没关系,只要没有倒下,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看出她脸上又恢复了那么一丝自信,南门贞不得不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录音笔,按了按播放键。
内容正好就是南门贞问陆华彬的流产的那个内容,陆华彬脸色一白,便听到南门贞说道:“你觉得他听了这个,还会那么保护一个故意流产的人吗?”
况且,那个孩子还是华禹铭的,而华禹铭一直听陆华彬的一面之词,认定了南门贞故意推搡的陆华彬才导致陆华彬流产,有了这个录音,华禹铭一定会倒向相戈。
就是飞机遇难,她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也没有感受到绝望,可是现在,对她来说,真的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了,自己的面具已经被人撕下,她仿佛又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余斐安。
手里攥着的纸片被微微松开了许多,她攥着的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让她安心过。
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论余斐安怎样地扯开嘴角微笑或是大笑,双颊上依旧平平一片,没有什么特点,上天把最好的都赐给了妹妹,而她,活在宋璐身边却像是一个残次品一般的,没有属于一点自己任何的特点。
她爱上了浓妆艳抹,为的就是要和宋璐拉开差距,别人都以为她们姐妹,一个清纯,一个浓烈,其实只是余斐安为了让自己能更被人区分开宋璐而做出来的表象。
移花接木地在华禹铭的帮助下“偷”走了宋璐的成绩,她也丝毫没有觉得对不起宋璐,只是那天她明明有机会杀死宋璐,那么这世界上,就只有她自己能拥有这张脸了,她才是独一无二。
宋璐虽然没有死掉,但她还是说服了妹妹替自己顶罪,余斐安不仅偷换了自己和宋璐的人生轨迹,在空难后,又偷换了陆华彬的人生。
人生实在不公平,可是人生也机缘巧合地提供让你选择人生的机会,于是余斐安便当成是上天对自己的补偿,理所应当地成了“陆华彬”。
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刻,望见自己身边的华禹铭,她才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到底谁对她最好,无论是替她计划一切,还她在空难中毁容,华禹铭一直都不离不弃地守在她身边,原先她看不惯华禹铭,甚至嫌他肮脏,反观自己,又比他好多少呢?
“从小到大,你最恨的人是我,可是我从小到大,最依赖的人一直都是你。”
宋璐垂眼看着地上跪坐着的陆华彬,有些人面具戴上了,戴得习惯了,就再也摘不下来了,听了她说的这些话,宋璐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居然一直都在嫉妒自己。
“酒窝是我脸上的特色,没有酒窝就是另外一个特色,姐姐,我不希望你活在我的阴影里,但是你,活在陆华彬的阴影里,你就开心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