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要的就是激怒他,我们才有机会
恒卓渊垂眸看着通扬,低声说道:“通扬,通梁心软,饶你一命。可是本王却会送你下地狱!”
通扬睁大眼睛张嘴,想要说什么。
而恒卓渊又道:“知道你父亲,贵为护国将军,为何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吗?是本王命人做的!”
通扬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他所做下的那些丑事、恶事、坏事,全都是本王命人爆出来的!通家落得个抄家、贬为只能务农的庶人,也是本王推波助澜的!”
说到这里,恒卓渊淡淡一笑。只是这笑容中,是通扬看不懂,也永远不会看懂的苦涩。
“通绍辉的手上,不但沾染了本王身上的鲜血,还沾满了边关几万将士的鲜血!无辜枉死在他手上的将士,在地下等着他!等着他去向他们下跪磕头!”
最后四个字,恒卓渊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出来,而他唇边的笑,也渐显几分狰狞:“本王已经容许你们通家,逍遥快活的活了这么久,已然对不起那些将士们!今时今日,本王又怎么会,继续容许下去!”
通扬急急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
只是,张晓桃在恒卓渊的示意下,立即又是一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通扬立即连闷哼声,都发不出一丝来了。
恒卓渊缓缓起身,只余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通扬的耳中:“你或许是没有沾染,边关将士的鲜血,但是你的双手上,同样沾满了许多无辜者的鲜血!你,死有余辜!”
话落,张晓桃的脚微一用力,继而就抬了起来。
张晓桃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看着嘴边溢出一抹黑血,一动也不动的通扬,她开口说道:“通梁公子要饶他一命,可惜他的命不是很好,已经毒发身亡了。”
说罢,张晓桃又冲着通梁连连摆手,解释道:“这可不关奴婢的事啊!我虽然踩了他一脚,可奴婢力气小着呢,可不是奴婢把他踩死的!”
通梁闻言,目光落在了通扬身上,先是一怔。继而,在听到张晓桃的话之后,他也不禁苦笑出来。
张晓桃力气小吗?
通梁不信。
先前两次把他按住,令他动弹不得的,可不就正是张晓桃。
只是……
通扬究竟是被踩死的,还是毒发身亡的,从通扬嘴边那一股黑血,就能看出个一二来。
虽说,通扬是他二哥,但是他的这位二哥,在对他下手的时候,可是半分亲情都没有留的。
他怎会为了这样一个人,去与张晓桃计较。
再何况,人已经死了,计较又有何用?
恒卓渊之前,与通扬说的话,通梁并没有听清楚,但是最后一句,他听的一清二楚。
对方并没有说错,通扬死有余辜!
微叹了一口气,通梁摇了摇头,说:“的确不关姑娘的事。他也是咎由自取吧。”
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云湘滢交代手下的人,等通梁与翠娘母子汇合,再给他们一家安排妥当等事宜,这才与恒卓渊回了王府。
一回王府,毒鬼就立即上前邀功道:“璟王爷、璟王妃,我厉害不?那么多人,都没用清寒他们出手,就我一个人,全部都搞定了!根本没让他们,见着小世子一根毫毛!”
见恒卓渊不说话,毒鬼当即又嚷道:“哎哎,璟王爷,您倒是说句话啊!我把他们毒的落花流水的,他们中了毒,陷入幻镜,还以为遇到什么鬼怪了呢!”
见毒鬼上蹿下跳的,一副等着夸奖的模样,云湘滢开口说道:“嗯!你很厉害!”
这句话一出,毒鬼立即像是得了表扬的孩子,嘿嘿的傻笑起来。
随后,恒卓渊便把毒鬼给撵走了,与云湘滢两人在书房坐定。
不久,被恒卓渊派出去的清寒就回来了。
“殿下,您所料没错,那些人虽然的确是恒严晖派来的,但是这其中还隐藏着,另外一股势力!”清寒神情凝肃的禀道。
恒卓渊微微点了头。
他早就有所揣测,而之前那中年男人,被扯下来的胡须,更加进一步的,印证了他的揣测。
“殿下,要不要出手,将这股势力一举消灭掉?”清寒问道。
恒卓渊垂眸沉思。
云湘滢开口说道:“恐怕时机不对。”
“王妃的意思是……”清寒不解。
“那股势力,是夹杂和隐藏在恒严晖的势力中,无法彻底分开来。我们只要动他们,恒严晖必然不会无动于衷!我们等于在与恒严晖,以及那股暗势力同时角力,吃亏的是我们。”
清寒想了想,无奈道:“王妃说的是。”
殿下这些年,经营的势力,虽然不同凡响,如今又有血龙卫的加入,看上去似乎没有敌手。
可是,殿下顾虑的事情太多,没有办法放手一搏。
殿下要考虑,整个恒朝的安稳;要顾及那些镇守边关的将士;要留意周边诸国的动静;要应对来自于苍正帝,和其他人的阴谋诡计……
还有殿下最为重视的,痕天一族的动向!
这所有的一切,都压在殿下肩头,令殿下每一个决定,都需要慎之又慎,自然不可能如他所说一般随心所欲。
清寒沉默了,而恒卓渊却在此时,抬起了眸子,沉声吩咐了几句话。
与此同时,那个所谓的中年男人,负伤而走后,来到了一处院落。
“简山,你怎么样了?”院落里走出一人,见了中年男人的狼狈模样,不禁惊呼一声,上前扶住了脚步微踉跄的他。
中年男人猛地一挥手,顿时将那人甩到地上,口中也是严厉的呵斥道:“说过多少遍,叫我姜常!”
那人立即神色一凛,应道:“是,姜首领,您的伤不要紧吧?”
一边问询着,那人一边起身,扶了姜常进屋。然后,他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副假胡须,仔细的为简山,或者说姜常,粘贴在了下颌上。
这就是姜常,不先回到恒严晖身边,而是先秘密来这处院落的原因。
他的胡须是假的,他的年龄自然也是假的,但是他不能让,除却眼前之人,以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一点。
“无妨。只不过是我低估了璟王的武功,一时大意下,被他扯掉了胡须,这才不得不走。”
姜常说着,喘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下颌上的胡须,感觉到下颌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姜常不禁微微摇头苦笑。
璟王果然厉害!
要知道,他这胡须虽是后粘贴上去的,却也是使用了特殊之物,并非一经拉扯,胡须就能被扯掉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在与璟王交手中,胡须还是被璟王,给一把扯落下来!
想到这里,姜常的神情略微一凝。
这个璟王,莫非是早有所怀疑?否则,高手过招,怎会刻意去拉扯对方的胡须?
可是,若说璟王早就有所怀疑,也有些说不通。他这还是与对方,第一次打照面……
不知为何,姜常的心里,忽然就激灵了一下,却又想不出原因来。
姜常身边之人,为他粘贴好了胡须,便着手准备治疗他手上的伤,见他手中拿着一个银锭,很是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而姜常感受到,手掌上的疼痛,便低头看着手中的银锭,亦或者是他手掌上,为了接下这个银锭,而留下的印痕,口中说道:“至于这个……还是要送去给恒严晖看看的。”
“送个银锭给他看?”那人给姜常涂抹着伤药,极为不解的说了一句。
“银锭。”姜常点点头,“璟王赏给恒严晖的。”
“赏……银锭……”那人有些惊诧的说:“璟王此举,绝对会激怒恒严晖的。”
“不错!”姜常赞同道:“恒严晖此人,表面看上去温文儒雅,实则睚眦必报,又极为高傲和自负。璟王的做法,在恒严晖看来,无异于羞辱,他必然会大怒!”
“这样的话……”那人的语气,有些犹豫。
姜常笑道:“我要的就是恒严晖的大怒!无论恒严晖是对上璟王,还是会对苍正帝做什么,我们才能有机会……要不然,你以为我待在恒严晖身边这么久,为的是什么?难道当真要为恒严晖打天下吗?”
说到这里,姜常狠狠握住了手。
“首领,您的手……”
姜常不应声,他拿起纱布,胡乱的缠在手上,然后站起身来,吩咐道:“我走之后,你立即离开此处!”
“首领,可是出什么事了?”那人急问。
“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稳,也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姜常拿着那银锭,迈步往外走。
见状,那人急忙追问:“首领,那我是回去,还是……”
姜常的脚步微顿,说:“不,不能回去。你……去另外一个联络点吧。下次,我会直接去那里找你。”
“是,首领!”
而果然不出姜常预料,恒严晖在看到银锭,又听了姜常转述的话之后,当即勃然大怒,几乎将身边能摔得东西,全都摔了个粉碎!
身处皇陵,而且恒严晖为了做出一副,知错和悔改的模样,并未让人送太多,精美的物什进来,却也不曾亏待自己。
这些被恒严晖摔碎的东西,看上去并不起眼,实际上每一样的价格都不便宜。
平如肉疼的看着这些碎片,这都是他的银子啊!
只是,他又不敢提,只能劝道:“殿下还是消消气吧。”
“消气?你让本王如何能消气!”恒严晖看着平如,一句“全都是废物”,在嗓子眼里徘徊了一圈,终究是在目光扫到姜常之时,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可以任意辱骂平如,以宣泄心中的愤怒,但是姜常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