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她又朝他靠近了一点,而这「一点」的距离,使她的唇稳稳地贴上他的。虽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但也足以改变了什么。

承彦惊愕地睁大黑瞳,完全傻住了。

很快的,承彦恢复镇定,清清喉咙,「咖啡都冷了,味道应该走味了,我拿去倒了。」他拿走敏宜手上的杯子,走到流理台前清洗,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在闪避她吗?为什么不问她亲他的理由呢?

敏宜不死心朝他走去,双臂由后环住了他的腰间。「抱我,好吗?」无论现在她的语气听起来有多么的卑微,她只想要有个人能够紧紧地拥抱她,填满她空虚的心灵,而那个人若能是承彦,那再好不过了。她好孤单,一直都很孤单。

当敏宜的手环上承彦的腰间,她感觉到他僵住了身体。

承彦关上水龙头,轻轻拉开她的手,转过身直视她。「为什么?」他不是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理由。

敏宜诚实地道:「因为我想被人拥抱,我空虚寂寞觉得冷……」为了不让气氛僵住,她故意引用了电影的台词。

承彦听了她的解释,不但没有得到答案的理解,反而面有愠色。

难道说,假使今天不管是不是他在她身边,她也会对任何一个男人这样说吗?

他不自觉说出心里的想法,甚至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彷佛在吃醋一样。

敏宜嫣然一笑,丝毫不介意他的问题有那么一些些认为她是随便谁都可以的女孩。

嘴唇仍挂着好看的弧度,她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只有你,你懂我的意思吗?」近乎告白的话语,他这么聪明,一定听得出来。

「你有听过我的传闻吧?」敏宜点点头。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这话由他自己亲口说出来,还挺别扭的。「喜欢我呢?」原因是个很长很长,长得要命的故事,也许直接切入重点比较简洁。

敏宜朝他靠近,因为身高的差距,她必须微仰着头才能对视他的双眼,「我不需要承诺,也不需要花言巧语,我也不奢望天长地久,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让我不孤单就好了。」承诺对她而言,是很虚无的,立下了承诺,对方不见得能够兑现,从她父亲那里就知道了。

承彦不是没有听过类似的话,只是说过这些话的女孩们,一开始都有做到没有错,但就像是在赌她是可以令他收回玩心的那一个唯一,愿意为了她放弃漂流。因此,时间久了,她们的贪念最终还是表露无遗。

他只好说重话,希望敏宜能回心转意。「我不是个会报备的人,也不会天天讲电话,讯息有时更会已读不回,如果你期望是做到这些的男朋友,我不是你要的。」这些都是某个前女友希望他做的。话都讲白了,会知难而退吧?只要她收回话,他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两人还是能像从前一样友好。

殊不知,敏宜既没有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有委屈,笑容反而更深。「我从来没有期望过这些。」这倒是真的,只是承彦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说法。

到底该怎么证明呢?总不能把心挖出来给他看啊。他不会了解只能躲在暗处偷望的无奈,现在能与他站得那么靠近,即使她明白他心里住了人,但只要能在他的身边,那些她一点也不在乎。

32、你轻易地抚平了我的伤痛

承彦听了她的回答,差点没吐血。她是白痴吗?是白痴吧!他到底有什么好,需要这样啊?

如果是其他女孩,他早就被甩了一巴掌,然后骂他凭什么、自以为是吧。

宛若心疼,承彦把敏宜捞进了怀里,唇畔隔着发丝贴上耳际,「笨欸……」

敏宜双手紧拥着他,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笨。可以在喜欢人的身边,这哪里笨了?

承彦捧着她的脸,双眼直直地与她的对望,他看见了与他所想的情绪有很大的出入。他以为会是充满压抑及哀怨,毕竟说出来的话,跟心里所想的是会有段差距的,可敏宜不是,她黑瞳所投射出来的是,他没想过的欣喜。

敏宜踮起了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而承彦这次不再被动,他右掌贴在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彼此的呼吸变得紊乱,深吻的程度,她就算没有经验,但好歹也看过电视,敏宜知道下一步会到什么阶段。

她不害怕,只有点些紧张。

承彦吻得她有些使不上力,他的强而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她靠在他怀里调整呼吸。

她的反应有些生涩,可吻她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美好,她承接住他所给予的霸气,说实话,他是有稍微带点惩罚的意味在亲吻她,直到最后一刻,他仍是希望她不要当傻瓜,他并不值得她这样。

她不但没有抗拒,甚至全部接收……

承彦不轻不重的呼出一口叹息,牵着她,带她走上属于他的领域。

敏宜温顺的任由承彦带领,但彷佛嫌气氛过于僵硬,她不小心踩到向下滑落的裤管,向前滑了一跤,「唉唷!」

承彦回过头,忍不住笑了,「还好吗?」瞧她一点害羞又窘迫的模样,他没来由觉得可爱。

他从地上把她打横抱起,温柔地让她落在床铺上。她没时间参观周围的摆设,因为他很快便倾身啄吻她的唇。

敏宜顺势往后平躺,承彦的细吻从嘴唇一路往下延伸,他撩起衣服下摆,替她褪去了不合尺寸的长袖衣,也脱去自己的。

当他要再次俯身时,他看见了敏宜左前臂上那一条伤疤,情不自禁地,他轻触那条疤,「……这是?」

感受到他碰触的位置,她惊呼的缩回手,紧紧靠在胸前。都怪她一时沉溺在亲吻里,被情欲冲昏了头,她怎么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条丑陋的疤痕呢?

敏宜侧过身体,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的画面,顷刻间变得好玩,他就像个逼良为娼的色狼一样。承彦重重叹了口气息,一下子体验太多情绪,现在正好可以冷静一下。他抓来棉被覆盖在敏宜身上,转身下楼。

可敏宜却误会了承彦,认为他的叹气是在嫌弃着她的疤痕,就和过去那些嘲笑她的人一样,过往不好听的尖锐语言,在她耳边不间断地重复着。

她咬着唇,不让情绪崩溃。穿回衣服,她呆愣地坐在床畔,什么也无法思考,放任眼泪自顾自的聚集,然后无声沿着脸颊落下。

温暖的大掌,忽然贴上她的脸颊,拇指指腹吸走了残留的水痕。「别哭了,嗯?」承彦在她身旁坐下,将刚热好的牛奶放进她手上,开玩笑道:「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我逼迫你的呢。」

她摇了摇头,喝下牛奶。

「我可以问,那条疤是怎么来的吗?你又为什么那么害怕呢?」他想,那条疤带给她的伤痛一定很大。

而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那是一个很沉痛的故事,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的身上背负了这么巨大的孤单寂寞。

他听着敏宜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样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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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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