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瞎讲究
关冲和关胡兄弟二人能喝,对于苏青而言,与他们是再聚首。
除了这两人,苏青对不住的人有很多,其中一人便是陆圻。当年她弃武从文时,关冲和关胡二人早早的跟了她,陆圻留在边关未将。
后来她被人陷害,陆圻为了救她劫了刑场被抓,当场斩首示众。
而昭和兵变也是从那时起的.....
关冲和关胡二人喝的高兴,陈年的女儿红后劲大,两人几大碗酒下肚也就差不多了。
陆圻昨儿个宿醉,他们俩喝得差不多了才见醒。
苏青瞧着他们二人趴着,从外头唤了小厮入门将他们送去厢房。
随后从屋内出来,眼见门外黑暗处站着人影,苏青神色愣怔,笑道,“你醒了。”
“嗯。”陆圻一瞬不瞬站在暗处,带着锋芒的眼眸瞧着门口的人瞧得尤为真切。
即便陆圻不过来,苏青也要去找他,正巧人醒了。
“明日一早,你便让关冲和关胡出发离京,边关战事告捷还需镇守。”苏青说罢,看向了陆圻,“边关我便不去了,要留在朝堂之上。”
“不去了....”陆圻一听此话,不觉握紧了双拳,“你如今是大将军,为何又要留于朝堂?”
苏青在边关这几年如何度过,他自是再清楚不过。
可要入了朝堂,岂不是又要从头再来?
再说,朝堂凶险虽不见刀光,明争暗斗才是让人更为忌惮的。
陆圻有些不明白,但很快又想到昨日是苏青的大喜之日,莫非是因成亲了,也不想再远走边关。
想到苏青成亲,陆圻心里有些恼怒,也不知这恼怒从何而来。
总归他是提不起兴致来跟他道贺,眼下也没有那打算。
“陆圻。”苏青突然扭头看向他。
月色下,陆圻俊朗的脸上带着温怒,甚至还有些不甘。
陆圻和关冲关胡不同,他一直都是苏青身边的军师。
边关战事告捷,这几年来屡战屡胜,苏青能成为大将军,少不了陆圻的功劳。
所以此次,苏青决定留下陆圻在身边,“我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你若信我,十年之后,昭和必然是太平盛世。”
“昭和如今已是强国,诸国即便结盟,昭和兵力强盛,三五年内无大碍。”
“唯独能让昭和关乎兴衰的,只有储君一事。”苏青上一世没看到结局,直到她输了,昭和储君还不曾立定。
而那十年里,昭和因储君争夺走向了衰败。
陆圻跟苏青认识七年,他年长苏青七岁,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人提前一些日子凯旋回京,仓促之下成了亲,便是让人发觉有些不同了。
往年的苏青,从来只想着如何立功,如何杀敌,替昭和征服列国从而统一天下。
这般宏伟的心思确实也是作为将军该有的,可比起先前苏青的雄心壮志,陡然要身入朝堂,混进那一滩淤泥之中,着实让人不太明白。
陆圻定定的看着苏青,只觉着他此时有些陌生。
苏青见到陆圻并未回答自己,也不急着让他给出答复,“此事我也不勉强于你,你若留下,我自是觉着高兴,你若去了边关也是益事。”
起初她不会用人,关冲和关胡固然对她忠心耿耿,可二人性子耿直思虑浅薄,只适合放在边关,不适合放在身边。
院子内变得寂静,直到院子外边进来了人。
“少爷,时辰不早了,少夫人等着您回房。”青园瞧着院子里边还有人在,不觉行礼一番,连忙垂下了头。
苏青点了点头,“时候不早,陆圻你也早些歇着。”
说罢,抬步离了去。
陆圻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心间堵得慌。
苏青回了院子,一脚踏进房门,见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又转身准备出去。
她可没打算跟这人同住一屋檐下,昨儿个本就一宿没睡,总不能往后一直不入睡。
“将军。”归岭坐起身,见到苏青要离去,“苏夫人交代了,今日夜里让在下与将军圆房。”
“若是将军走了,只怕明日一早,苏夫人又要为此事动怒。”
话是这么说,归岭自己心里也有点打鼓,苏青是个憨子,这事他在上一世就知道。
若非是个憨子.....怎会不知他当初屡屡示意的情意。
归岭一提到苏夫人交代,苏青也知晓自家娘难以应付,何况明日她还有得请娘帮衬一把。
虽觉着与归岭这厮挤一个床榻有些不得劲,想想也不过是同床共枕睡一宿罢了。当即收回了踏出去的腿,转而褪去了身上的外袍上了床榻,“成,那我睡外边你睡里边。”
“将军....”嗅着她身上浓郁的酒味,归岭拧了拧眉。
苏青实在困意上头,又喝了不少酒,不耐道,“又如何?”
“请将军先去沐浴去了身上酒味。”今日关冲与关胡两位到府上,这二人他先前也是知晓。只是另一个叫陆圻的军师,倒让人觉着有些碍眼。
苏青摆了摆手,嘟哝出声,“明日醒了再去....”
想到陆圻那人,便让人想起当年苏青为替此人报仇,也是用尽了手段。
归岭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心里有些不悦,索性大手握住她的臂膀,轻而易举的将人掀下了床榻。
嘭的一声,原本床榻上的人睡意惺惺,顿然清醒了过来。
“你!”苏青有些吃痛的站起身,怒瞪着坐在床沿的人,“你瞎讲究些甚,我还没嫌你浑身胭脂味刺鼻的很!”
听了这话,归岭面色沉了下来,心里堵着一口气,“将军别忘了,在下如今是女子身份,女子哪有不用胭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