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温润的男人
弟弟杜棠与哥哥杜松对她很好,上辈子杜棠四处寻她,还上过电视寻人。
兄弟二人把她接回去后,凑钱给她起了房子。后来洪水来了,把房子冲倒。
她名声不好,嫂子与弟妹瞧不起她,侄子们更不愿亲近她。她便以外出打工为由,离开了兄弟二人。在外报喜不报忧,混混沌沌活到四十二岁,不想活了跳桥自杀。
自杀没死成又回了这里,杜鹃嘲笑自己。做人做不好,还要活两遍。
“我去大姑家躲两天,家里你看着点。”杜鹃没多说拿着手电筒就走了。
黑夜走路怕得很,对村里的路记忆不多,胡乱走着也不知去哪家门前。
“可惜了多了个人进来,杜贵才还了那两万块,我们就得不到那块风水宝地了!”
“风水大师说那块地是旺地,可惜葬了个女人。如果葬我家老爷子进去,那旺气就会腾腾到我家来。我就能飞黄腾达,富贵一方啊!
不行得要找个法子,逼迫杜贵才让地才行。”
说话的是村中的恶霸杜邦,他家祖上就是恶霸,在村里横行霸道。得不到的东西就抢,抢不了就使绊子。
同一村的,大家能忍就忍,不能忍就联合起来抗争。但大多数抗争无效。
没想到他们借钱给父亲的目的,就是为了抢母亲的墓地,假饲料的事一定跟他们有关。
杜鹃认为她不能一走了之,她走了家里的外债,也不能解决,那可是妈妈的墓地。
先出去躲两天,再回来想法子。
在犬吠中走出村子,可是她忘记去大姑家的路了。
她离开家乡十几年,再回来路况早已经改变,她记得的路况都是2018年时的道路。
她努力想了想,想出了个大概。从山坳某处上山,幸好这些山道走的人多,路道通畅,开叉路少。她相信能走到大姑家。
走下一处山又爬上一座山,气喘吁吁,才翻过一座山就受不了。去大姑家至少还要翻过两座大山,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
杜鹃坚持走下去。
走出小林子,往下走发现路边有灯,一盏孤零零的灯泡亮着,在黑夜里给人希望。
杜鹃记得这里有一个植物研究所,听说这里跟某个制药公司合作,从植物身上提取了什么研制出一种疫苗,专门对抗流感的。后来听说是为了研究候鸟的迁徙的,也不知真假。
有人在这,她不那么害怕。要是前路有坏人,或是遇上了蛇,她也能返回求救。
下山时发现河里有人,虽然边上有衣物,但这人趴在石头上哼哼,像是受了伤。
杜鹃跑下去,“喂,你怎么了?被蛇咬了吗?”
杜鹃跑过去叫他,他不应;碰他,他不理你。
“需要我叫人来吗?”
“滚。”白满川训斥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他抬起头来吓了她一跳,这个人两眼泛红,嘴角哆嗦,透露着狼一般的凶狠。
在风月场所呆久的她,一下看出他的不一样,她断定这人是吃了某种药。
白满川连续工作了50多个小时,出实验室后头痛难耐,问隔壁的老头要点药吃,那老头直接给他一种树皮,说吃了能治头痛。
这树皮不苦,也不涩还有点甘。吃下不到一小时,他头痛症好了,但死老头没告诉他这树皮有副作用。
他发现身体不对劲后,下河里洗洗。山泉水很凉,可他身上的热度就是不褪去。他才用手解决了一下,又起反应了。
白满川打算回去劈了死老头,结果踩石头不稳,摔了下来。也不知碰到哪了,他腿脚麻痹站不起来。
杜鹃一靠近,他就闻到了女人的芬芳,那种该死的感觉又来了。
“帮我叫人来,给你一块钱。”
“哦,好。”“那个,要不先帮你穿上衣服,夜里凉小心感冒。”
“滚蛋。”他这个样子不能让女人看了去。
杜鹃又不是没见过男人,什么也不怕。拿着他的衣服跑下去,先帮他穿裤子,不小心碰着了他的小弟弟。
那东西还不小啊。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把你的手拿开。”
杜鹃嘿嘿笑,帮他穿上上衣,稍微用点力气把他拖起,把他拖离水域。
好不容易把人拖上去,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坐了个屁股墩。好死不死,他的头正好掉在她肚子那处。
白满川恼怒不已,两手撑起身子,抬起头偏到另一边去。既然已经上岸,没有滑溜的石头,他两手撑地挪动到边上去。坐起来些捏着发麻的双腿。
昏黄的路灯打在他身上,扯出长长的影子。
他不是油腻大叔,也没有啤酒肚,穿上衣服也不显胖,戴上眼睛的他像是个读书人。
“我救你上岸,你得给我一块钱。”她说。
白满川抿嘴不答。
杜鹃见他带上手表,这银白色的手表表盘里,显示的不是1234等阿拉伯数字,而是汉字里的ⅠⅡ。
值得注意了这是机械手表,国内很少见,至少现在没有。
这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我抗你回去,你再给我两块。”
“你倒是很会赚钱。”白满川冷嘲。
“怎么说也是我帮了你。你要是大声喊,他们还不一定听到你的声音。”杜鹃也不顾他反对,拉起他的手放肩膀,另一手伸过去抱他的腰,咬着牙根把他扛起。
“你能出点力吗?”他整个重量压在身上,她能站起来但走不了啊。
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处于冷静的头脑出现了混乱。在任何实验中,他都能保持镇定,可是这时候他控制不了自己。
白满川强迫自己背公式,背化学仪器名称,背各种原理。
平时一想就冒出来的公式原理,现在像是见着了瘟神一般,都躲着不愿出来见人。无论他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把她压倒,是的把她压下。这里没人,没人会看到。”
白满川感觉自己疯了,他怎么会有那个念头。
白满川竭力把这念头打发走,但他知道它是那心魔。它会闻着离去的路,嗅嗅地找回来。
他想叫人,可是他只顾着,呼吸她身上的气息。低着头闻,她胸脯传来的信息素。他早已经忘记叫人帮忙的事了。
他能动了,他会走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视线里。
她知道这暗示着什么,如果拒绝现在就该反抗了。可是她犹豫了。
家里需要一笔钱,一笔巨额。她不想跟李博走,她得要给自己找下家。
他长得很帅,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两条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温润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在一只标致的鼻子下面有这一张小嘴,人们都说小嘴的男人能言善辩,也最为凉薄。
白满川要带她回房了,她到了最后选择的时刻,走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