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探路 求票票
沈登这才对着沈清道:“你知道就好,你兄长的事情自有长辈们操心,你把自己的事做好就对了,别一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那都不是你自己的造化。”
沈老夫人开口劝道:“好了,清儿有什么错值得你这样说她?不过就是为她哥哥打抱不平了几句而已嘛。不提聿娘了,既然她开了这个口,就一定得办好。若她这次不能拿回当初承诺的那么多金花茶叶,回来之后我自是有话要问的。”
东玉笑了。
“到底是个孩子,都开口了,不过那么多的金花茶要去哪里找呢?聿娘自嫁进来就没出过几趟门,东南西北都找不见,是年纪还小天真了一些了。估计她也不知道外面的天地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抬头朝远处的暮色望了一眼,道:“那可比不得咱们沈家,外面真是一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呢……”
……
……
第二日,傍晚。
已经准备好的苏聿抬脚跨出了韩府的大门,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加梨黄褙子,外罩一件依旧乳白色的披风,发上簪着一朵海棠样式的绢花。
走在街市上的苏聿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路上行走的人们或是还被那骇人听闻的命案所带来的悲伤气氛笼罩着,脸上都没有什么笑意。
而此时的苏聿已经缓步到了云阳的集市里,虽说发生了命案,但人要活,生意还是得做。该摆摊的,杂耍的,吃饭的,除了比平日冷清些,其他的与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这位娘子,看一看新到的皮影吧。”一个摊贩见苏聿走来,赶紧吆喝着。
他从袋子里飞快的拿出一个颜色最为鲜艳的皮影,远远的就在手里挥舞着:“娘子你看,我们这里的皮影材质……”
还未等他说完,苏聿已经从他的摊位上拿起一个女子人物皮影问道:“咦,这个怎么不如上一批了?”
摊贩正待反驳怎么不如了之时,待光影下仔细一瞧,却有些惊讶道:“你……”
苏聿笑了。
“摊主,我们见过的。您这里的皮影材质特别好,我那日没买,回去之后又觉得有点可惜。在别的地方也转了转,都不如您家卖的皮影。”
摊贩听了,也高兴的侃侃而谈:“哦,你就是上次来的那个娘子吧。是啊,娘子可真是太识货了。别的不说,就说我这里的东西,都是黎先生做的呢。”
“黎先生?”
摊贩点了点头:“对啊,黎先生可是这行的大师。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是天资极高,长安的那个成王你知道吧,那是什么人物?可连成王府里自己的戏班子,也特意定的是他做的皮影。”
苏聿用手抚摸着女子皮影唇上的那一点殷红道:“怪不得做的这样精巧。”
说着她又转头笑着对着摊主道:“我自小都特别喜欢看皮影戏,上次在你这里看的那一个皮影尤其精巧,回去之后便恋恋不忘。这个黎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倒想亲自去拜访一下。”
摊主瞧这个眼前女孩子崇拜的样子,眉尾一挑,神情戏谑。
“他可真是一个风流人物。姿容俊朗,博学多才,娘子知道最近的长安流行的那股阴柔之风吧,我看黎先生就很符合眼下小娘子们的审美呢。”
苏聿点点头:“那您可否告诉我先生平时在哪里,我也好去瞻仰一下。”
摊主指着东边的方向。
“喏,就是那里,妙乐坊。黎先生不做皮影的时候,通常都是在那里弹琴。”
苏聿按照摊主指的方向,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直接到了更东边的妙乐坊前。
妙乐坊的屋顶铺的是从南部运来的青石瓦,窗户是用七彩琉璃制成的,廊上的屋檐挂着铜制的铃铛。
大风刮过,整个乐坊啷当作响,夜晚清冷的月光与坊前灯笼明明的烛光相辉映,十分华丽,成为云阳一时的盛景。
但怎么看,苏聿都觉得这里如同一座坟墓。
“这位娘子哟,您也是来我们妙乐坊的吗?”一个风韵十足的妇人迎上来道。
“看娘子面生,应当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可和一些别的乐坊不同,女孩子我们也是极欢迎的。”
说着,她对着后面的年轻姑娘道:“白芷,来迎客。”
苏聿还未等姑娘迎上来,就先踏入乐坊的大门。
她看着这门头的牌匾,神情素然。
黎先生,我来了。
我为死去的无辜冤魂讨命来了。
苏聿跟在白芷的后面,进了乐坊的正堂。
“娘子是来听琴的,还是看舞的,或者是找人的?”白芷笑着问道。
找人?
苏聿回看了她一眼。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来找人的?
白芷又笑了。
“娘子莫误会,我们这里有很多姑娘都极负名气,很多人都会慕名而来。不过嘛……”
她又笑了笑:“也有很多夫人过来这里找她们的官人。”
苏聿扫了一眼正厅道:“我是来找弹琴的黎先生的。”
白芷稍微愣了一下神,随后道:“这来找黎先生的小娘子也很多的,不过黎先生这几日心情不好,不便见客。”
厅内的琴声未断,苏聿寻声看了看右侧耳厅里纱帘后朦胧的身影道:“他心情不好吗?”
白芷点点头:“嗯,黎先生的未婚妻子死了。”
……
……
韩府内。
绿盈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娘子怎么还没回来,娘子会不会出事了……”
韩五姑娘道:“行了你就别转了,我头都快被你晃晕了。苏娘子才走了没一个时辰,肯定回不来。说不定连黎先生的面都没见到呢。”
“可是我担心啊,娘子身单力薄。”
韩胥道:“你若是实在担心,后头有一个佛堂是专供我母亲祈福的。你为你家娘子也可以祈福去。”
“对哦,寺丞你真是太好了。”绿盈笑了一下。
待人领着绿盈去了后,韩五姑娘问道:“父亲,你不是不信神佛的吗?怎么也……”
韩胥捻着胡须笑了一下:“省的她没事干心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