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圣旨到
“皇上,沐子悦乃凤星转世,可杀不可弃,如今沐家已亡,沐子悦必须死,不然天凤危。“白胡子老人跪在地上,冒死谏言,语气坚决。
”朕知道了,监天师大人下去吧。“凤景天不在意的说道。
“小姐,不好了,王公公来了。”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焦急的说道。
“来了便来了吧,早晚都要来的,只是瑶儿,你看看你踢倒的那两个凳子,怕是不能再用了。”女子捡起被肢解的凳子说道。
丫鬟看着自家主子,那久久压抑着的悲凉喷涌而出,哽咽着说:“小姐,別捡了,你是天凤国皇后,六宫之主,该是高高在上的,奴婢来捡。”
木子悦不以为然的将手中的凳子脚扔在一边,拍拍手说道:“王公公来了,怕是父亲出事了,而我也总算是解脱了。”
沐子悦凄然一笑,大婚之夜自己便被送到这冷宫之中,三年来不曾见过自己那所谓的夫君,现如今当然不会觉得他是良心发现要放自己出去,不过是沐家倒了,自己这个人质没必要存在了罢了。
“圣旨到,皇后沐氏接旨。”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公公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妾身接旨”沐子悦理了理自己身上已经发白的粗布衣裳,微微俯了身子,而瑶儿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沐氏子悦,得沐天恩,贵为皇后,然其三年无所出,犯七出之首,难立中宫,故罢黜其皇后封号,贬为庶人,钦此。沐氏接旨吧”王公公尖着声音念完。
“沐氏接旨,谢主隆恩。”沐子悦恭敬的接过圣旨,觉得有一丝讽刺,能拿出这样一个废后理由,皇上的心也是够大,前朝后宫,谁不知道三年了,自己这个名义皇后从未与他同房过。
沐子悦的平静让太监不由抬起头打量眼前的女子,艳若桃李,气质如兰,螓首蛾眉,貌胜皎月,即使穿着发白的粗布衣裳,也让人移不开眼。
太监收了思绪,用女人一样尖细的声音说道:“咱家这儿还有一道圣旨呢,沐氏女接旨吧。”
“沐氏接旨”沐子悦又俯了身子着,小丫鬟跪下。
王公公脸上露出不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监天师夜观星象,帝星周围雾气萦绕,主宫中有煞气所在,而煞气来源于沐氏女子悦,故沐氏女为不详人,即刻起将其压入天牢,明日午时处斩,以保国运昌盛。”太监念完就从大门口进来几个侍卫,反扣住沐子悦的手。
“公公,民女想问一件事,还请公公告知,我父亲和沐家如何了?”沐子悦心里不安。
“沐振元在回京的路上被刺杀,沐家被城外的匪徒灭门。”王公公看了一眼沐子悦不屑的说道。
“哈哈,凤景天你真是够狠啊。”沐子悦眼角笑出了眼泪,这一刻沐子悦好恨,想过沐家会出事,却没想到会被区区匪徒灭门,父亲堂堂大将军,被刺客暗杀。
沐子悦本该像所有女子一样,又哭又喊,只是沐家人的高傲不允许她发疯。是以,即使悲痛欲绝,也强忍住已到喉咙里的喊叫。
“沐大小姐,自古成王败寇。”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接着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在沐子悦的视线内。
沐子悦看着来人,心中的恨意更浓,满含怒火的说道:“凤景天,成王败寇我没得说,你弑父杀兄,谋朝篡位,谋害忠良,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就算穿上龙袍,也遮掩不了你的种种恶行”。
“沐家忠的是先皇,朕可忘不了你们沐家为阻止朕坐上这个位子尽了多大力。沐子悦,沐家没了,求朕,求朕给你一条生路,我倒要看看,天生傲骨的沐家会不会像狗一样跪地求饶。”凤景天像疯了一样,宣示着自己的胜利,面容也近乎扭曲。
沐子悦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凤景天,沐家世代忠良,当初你起兵造反,弑父夺位,我沐家作为天凤国镇国将军府,并不觉得出兵阻你错了,不过没了将军府,没了沐家,你觉得你守得住天凤国吗?你就是蠢人一个,沐家忠的不是哪一个君王,是整个天凤国,是天凤的百万百姓,是我们脚下的这一片疆土。”
“啪,啪,啪”凤景天鼓起了掌声“说得真好,我听说沐家大小姐貌美无双,还真没听说过沐家大小姐这口才还是一等一的好呢,如今真是见识了,说得这么好,我决定饶你一命,让你看着,没有沐家,我凤景天如何守住这天下,如何走向繁荣昌盛。”
“王安”凤景天压抑着怒火叫到。
“皇上,奴才在”一旁的太监赶紧跪地,应声道。
“拟旨,沐家嫡女,沐子悦,容貌出众,温良贤淑,特赐婚于隐王,明日成亲”凤景天盯着沐子悦,一字一句的说到。
“奴才这就去传旨”说完话,王公公小碎步跑了出去。
“沐子悦,回家准备吧,对了,沐家大概没人了,把你的小丫头带走吧”凤景天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说到。
“瑶儿,我们走”沐子悦叫了瑶儿,便走了。
就连房间里都没再进去,不是沐子悦不想去,实在是里面没东西了,三年冷宫,能换的全换了,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还跟一个宫女买来的,冷宫三年,值钱的用光了,也实在没必要回去收了。
瑶儿应声跟着沐子悦走了。
“皇上,就这样放过沐家余孽怕是不妥。”中年人诚惶诚恐的说道。
“林丞相,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比谁都想沐家人一个不剩,只是沐振朕元那个老狐狸,死了也把沐家军藏得死死的,还有沐家这么多年的积蓄一点也没见到,沐家看似全死了,但是你我都知道,沐家就死了沐振元那个老东西,把沐子悦留下来,才能钓大鱼。至于赐婚,呵呵,那个废物。”说完凤景天不再看林丞相,自顾自的喝起茶。
“丞相,没什么事就退下吧”凤景天对林丞相说道。
“微臣告退”林丞相手心里全是汗水,伴君如伴虎,说得真是没错,关键还是这样一个君王。
沐子悦站在将军府门口,心中填满了悲怆,昔日巍峨壮阔的将军府如今破败不堪,将军府大门一扇倒在地上,门口的一对石狮也是四分五裂。“小姐”瑶儿的轻呼声拉回了走神中的沐子悦。
沐子悦看了看瑶儿说道:“瑶儿,我们进去吧”
只是刚进大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的斑斑血迹都还未清理,沐子悦挣开瑶儿拉着的手,跑进院子。只是目光所到之处都有血迹,满目狼藉,沐子悦跌坐在地上,眼泪开始往下掉,将军府上下三十六人,虽说将军府的主子就父亲和自己,可是那么多丫鬟,婆子,侍卫,门房……三十多条活活生生的生命,全部葬送在这里。
“小姐,你快起来,地上凉”瑶儿一边说一边擦沐子悦脸上的泪水。
“瑶儿,别说话,我坐一下。”沐子悦把头埋在双腿上,母亲不在的时候,父亲说,把头埋低低的就不会太悲伤。
“父亲,为什么子悦埋得越低越难过呢,你曾说,子悦是将门之后,要像男儿一样,有泪不轻弹,只是父亲,我做不好男儿,我还是你的小妮子,父亲,我该如何”。沐子悦的头一动不动的埋着,只有肩膀在轻微的抖动。
“小姐,哭出来,哭出来好受点”瑶儿擦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抱住沐子悦说道。
过了很久,沐子悦抬起头来,看着满目疮痍的将军府,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心中做了某种决定。
“瑶儿,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油,就让将军府随着众人尘归尘土归土吧”
过了一会儿,瑶儿不知道在哪里提着一大桶油回来了,沐子悦指的地方都被瑶儿泼上油,瑶儿将火折子递给沐子悦。
“父亲,你们走好”说完沐子悦将火折子丢进屋子里。
后来皇城百姓说那一场火烧了一整夜,半个皇城都被照亮了,皇城的百姓那一夜都没入睡,眼睁睁的看着将军府化为灰烬,很多人大哭,很多人从家中拿了纸钱投入大火中,他们在将军府前瞩目,送将军,送将军府。
大火燃尽了,沐子悦带着瑶儿走出人群,有人看到她们出城了,还有人看到她们进了深山。
“将军府烧了?沐子悦做的?”凤天景问跪着的侍卫。
“是,皇上,之后沐子悦出了皇城,应该是去了隐王府”侍卫诚惶诚恐的回道。
“看来是不在将军府,难怪没找到。让王府那边的人留意沐子悦,务必把沐家军令拿到手。退下吧”
“是”说完就退了出去,把门带上后,一跃不见了身影。
“小姐,我们去哪里?”路上瑶儿问。
“瑶儿,不是还有圣旨,将我赐婚隐王吗?咱们奉旨去隐王府。”沐子悦有些恹恹的说道。
“是,小姐。”瑶儿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