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师叔已开房
荆初梨初入江湖,不了解各方势力分布,但箫家敢放话同时灭掉两个门派,应该不容小觑。但真正让荆初梨觉得箫家厉害的是,六朝派居然真的举派寻找箫如寄。
忽见箫如寄失神看着远方又失落收回视线,荆初梨顺着箫如寄刚才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位粉衣少女迈着迟疑的步伐走来。
“是她吗?那个赶在我前面的人。”荆初梨忍不住调笑。
“嗯。”
“聘聘婷婷,豆蔻年华,是个好年纪。”
“她还小。”
“你等不起这一两年?”
“自然是等得起也愿意等。”
“那纠结啥?”
“我们约好打败念栩后要去前川城最好的酒楼庆祝,可她没有去挑战念栩,而我输得彻底。想起当初还大张旗鼓地说自己将夺得‘天下第一剑’,却被对方三招打败,羞耻感瞬间涌上头……”
“你才十六岁,是个狂妄也不会被怪罪的年纪。张扬只是一种活法,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从此低调做人,只要你觉得快乐。觉得丢人就努力提升自己呀,你不是还想当那空前绝世第一人?”
花听雨见箫如寄与一名女子有说有笑,气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句攻击性话语,“如寄哥,这是你母亲吗?天啊夫人,您长得也太年轻了,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完全看不出您有如寄哥这么大的孩子!”
荆初梨岂会看不出花听雨的针对,只觉好笑,“占如寄这么大个便宜,不知道箫家愿不愿。”
“反正我是不愿。”
见两人一唱一和,花听雨更为憋屈,闷闷转移话题说明来意,“六朝派掌门身体状况不太好,两个长老分不开身,我师姐让我把你们带过去。”
箫如寄离开之前把自己造出的土墙压回地面,没有理会那三名杀手。即便三名杀手没有透露出对买他命的人的消息,他也猜得出是谁。
“那天你怎么没去挑战念栩?”
“那天我被几个黑衣人拦住去路,他们问我要什么什么神器?我听不懂,他们就动手……
好不容易甩开他们已经是一天后了,我连忙赶到约定的酒楼,店掌柜说你没有来过。离开客栈前看到有个满脸胡子的壮汉和一个鹤发老人还有一个满脸痘的瘦高年轻人在打探你的行踪……”
“你受苦了。”箫如寄心中已有几个嫌疑人选,既是嫌疑,暂且没有说出的必要。
“你和如寄哥什么关系?”花听雨走到荆初梨身边,将脸边头发撩至耳后,装作不经意间问起。
荆初梨想了想,看向箫如寄,“算不算生死之交?”
箫如寄思考片刻,“算吧。”
“分量这么重?”花听雨苦恼捏着下巴,“那我得快点把如寄哥娶回家。”
荆初梨一愣,好主动的姑娘。仔细想来,总是觉得自己对慕荀付出了很多,却从不肯拉下脸让他别走,问问他懂不懂自己的心意。如果自己当初也能抛开那无谓的自尊心,对慕荀主动一点直接一些,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善?
六朝派在一公里外的客栈歇脚,客栈不大,但空房不少。箫如寄和荆初梨各要了一间房。
“师婶,师叔开了一间房,为什么你还要再开一间?”凌辙一拍脑门,“怪我,我忘了跟您说师叔开了房!掌柜的,这间不要了。”
花听雨四周愁云立即散开,化为明媚阳光,“原来是有对象的!”
荆初梨不想过多解释,遂先顺着凌辙,过后再自行开房。
六朝派跟来的弟子不多,只来了水玉汀最大的弟子凌辙和最小的弟子飞逸。
知道师尊犯病很难受,小飞逸搬了张板凳守在师尊房门前,神情严肃,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扰。
太阳没入西山那一刻,水玉汀的房门终于被打开,慕荀和念栩皆一脸疲态。
慕荀打开门见荆初梨也在,眼中闪过惊讶,眸中星辰灵动,随即眼白一翻,整个人倒入香怀。
荆初梨抱扶着慕荀,脸色阴沉到极点,问凌辙,“哪间?”
凌辙这次很快听懂荆初梨的话,愣愣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房,待荆初梨抱着慕荀走远后问念栩,“从未见过三师叔晕倒,二师叔,我师尊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装的。”念栩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摸出一块饼,咬下一大口。
“绝对装的。”箫如寄附议。
荆初梨把慕荀带回房后,“别装了。”
慕荀没有睁眼但笑意难掩,抱住荆初梨往床上倒,趁机啄了一口荆初梨脖颈。
荆初梨触电似的不敢动弹,直到慕荀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晕倒是装的,疲惫是真的。
荆初梨躺在床上回想过往种种,她六岁遇到慕荀,十五岁如愿嫁他。六岁的慕荀是善良暖心的瓷娃娃,十五岁的慕荀是京城有名的废材蕲王。十九岁的现在,她微微侧头就能吻到慕荀脸颊。
她小心翼翼拿开慕荀搭在她身上的手脚,脚刚碰到地,手又被慕荀拉住,“别走……”
“睡吧,小棉袄。”荆初梨鬼使神差的摸了摸慕荀的脸,唤出六岁时的称呼,替他摘去束发冠,脱去鞋袜,盖好被子。
那是荆初梨第一次进宫,入眼皆是精雕细琢恢弘大气,没敢乱看唯恐失了体面。
宴会尚未开席,她随着母亲到德妃的寝宫叙叙旧。德妃的寝宫和她本人一样素雅高洁,没有过多的铺张,被书籍、茶香充斥的寝宫别具一格,还夹杂淡淡的药草香。
不知为何母亲和德妃的视线总是聚集在自己身上。秉承“对上视线准没好事”的信条,荆初梨硬着头皮假装没注意到。对面位置上传来一道稚嫩的笑声,不自觉循声看去,竟是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她与笑容可掬的他对上视线后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许是这男孩好奇荆初梨为何如此淡定,又或是荆初梨的错觉,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许久。见过荆初梨依旧没有反应,男孩才视线收回去。
开席的时辰临近,德妃起身走到荆初梨身旁揉了揉她的脸,“这丫头长得好生精致,怎地这般害羞,当本宫儿媳可好?”
“儿臣觉得妥!”男孩冒出头笑道。
“就你话多,谁说是嫁给你?”
“难不成嫁给皇兄?不成不成,他们岁数相差也太大了,我们比较配!”
“小皇子,自古婚姻与岁数何干?”
……
“初梨!初梨!”
荆初梨被慕荀摇醒,方知自己两鬓已被泪水浸湿,抬袖擦去泪水,“没事,我就是梦到母亲和德妃娘娘了。”
慕荀失神片刻,后知后觉抱紧荆初梨。
“我一定查出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