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若是以前的赵然,必定悄悄躲开。
可是,最近,赵然觉得自己简直不像自己了,他稍一犹豫,打开车门下了车。
“秦浅!”
秦浅抬头,不期然看见了曾让自己有些心动的男生——只是现在,她无暇再照顾自己的感受了。
裴智譞虽然知道此时的秦浅,不会有心情想恋爱的事,可是依然止不住醋意翻涌。
裴智譞站在秦浅身后,一脸戒备,赵然看的明白。
“赵然,你怎么来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
“对不起,我们家最近发生了大事,我可能帮不了你!”
秦浅甚至没问什么事,就拒绝了赵然。
赵然呆在那里,看着秦浅和裴智譞离开了。
“秦浅,你说师父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浅静静听着,没有回答。
“你看师父虽然不能动,但是当提到他们那个什么教授老同学,情绪还是很激动的?”
秦浅听着裴智譞在那里分析,她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刑侦科的同事们已经询问过袁少华了,他那天一直和他妻子呆在一起,有不在场证明。
“或许他老婆做了假证呗!”
裴智譞理所应当的怀疑着,仿佛认定了袁少华就是凶手。
其实他只不过是因为见过他和秦浅妈妈一起吃饭,而自己又喜欢秦浅,所以对他没有好感罢了。
他也不过是顺嘴说说气话。
“除了他老婆,还有茶馆的服务员可以证明呢!”
秦浅终于开口,止住了裴智譞的无端乱猜。
“那师父一定是吃醋了!”
裴智譞现在还有心情八卦,真是分不清场合,拎不清轻重。
秦浅已经有些微微不悦了,可是裴智譞却没有看出来。
“你知道师父他们年轻的事吗,师父可曾给你讲过我总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一句话,秦浅仿佛变成雕塑一般,停在那里。
她从来不曾关心过父母的过往,裴智譞的疑问正是自己现在要解决的。
“没有,我没问过,他们也没说过。”
秦浅抬起头,看着裴智譞,“这正是我想去找袁少华问的事。”
三个人中,秦深不能说话,林清昏迷不醒,只有一个正常的知情人了。
当袁少华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时,得知这就是秦深和林清的女儿,他不由大吃一惊。
可是多年的涵养,让他瞬间在脸上露出一个像是看学生,看小辈一般的慈爱笑容来。
“你就是秦浅啊,长得漂亮,随你爸爸了!”
对于袁少华的恭维,秦浅不以为意,可是站在一旁的裴智譞却感到别扭。
一般夸人长得漂亮,不都是客气话么?
虽然袁少华和秦深夫妻两个都是同学,可是不应该都是夸女同学吗?
他想起了自己的高中聚会和大学聚会,无论女生长得多么惊吓,同学们总是客气的夸着她们变漂亮了——这让裴智譞觉得这种客气略带刻薄——这会给这些女孩子们造成错觉。
今天裴智譞只是陪着秦浅来,所以即使觉出奇怪,也默默站在一旁小心谨慎的听着。
“袁教授,我今天来是想向你问一下,我爸妈上高中的事的?”
秦浅表明来意,她仔细观察着袁少华的反应。
袁少华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这么直白,当他听清秦浅在说什么时,有一刹那的错愕。
虽然这个反应很短暂,随后就被他多年来圆滑世故的笑容遮盖,却依然被秦浅看在了眼里。
“我们当年虽然在一个班,可对彼此却说不上熟悉,这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可是也不能怪你们,你们哪里知道,70年代,大运动,人人不好过,大家不读书,都是去搞运动,学校也不怎么上课了,课上也是学工学农,谁又能管得了谁呢!”
“你爸爸和妈妈是毕业以后才走到一起的,我那时候已经离开这里了,知道的也很少!”
“你爸爸长相出众,很讨女孩子和老师的喜欢,你妈妈。。。。。。”
袁少华说到这里,不由停顿了一下,似有不方便说得,可是看到秦浅迷惑的眼神,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你妈妈出身不好,上学的时候,日子可是不好过!”
秦浅心中一惊,她似乎听外婆说起过,可是外婆却不愿多说,只是浅浅提及,那时候,真是天下大乱,人人自危,但是语气极为平淡自然。
秦浅再联系父母平时的表现,以为那些年代运动中,对他们家的影响不过是像小时候受过的委屈差不了多少。
可是今天听袁少华提起的口气,仿佛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随意。
秦浅直奔外婆唐婉家,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走进家属院,秦浅一眼就看到了外婆屋子里的灯亮着,有什么东西忽然流过她的心底。
“这么晚,你怎么又来了?”
外婆唐婉略带责备的关爱让秦浅莫名的熟悉,忽然有泪滚落。
“你这孩子,不是说让你好好在家休息吗,我没事,你妈妈今天也一切正常,睡得很香!”
外婆唐婉居然冲着秦浅笑了笑,还开起了林清的玩笑。
秦浅不自觉笑了,这是她熟悉的外婆,可是笑着笑着,泪水却不断涌出,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一头扎进外婆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唐婉虽然难过,却也没有哭,只是不断地抚摸着怀里的秦浅的头,安慰着外孙女。
“哭出来好受点,你的性子和你妈一样,闷声做大事!可是心里的苦只有自己憋着!”
秦浅释放了情绪,终于恢复了理智。
她从唐婉怀里抬起头来,擦干了眼泪,望着满头白发却气质颇佳的外婆,“外婆,你能给我讲讲我妈的事么?”
唐婉微微一愣神,“讲什么事呢?”
“妈妈从小到大的事,都讲讲!”
唐婉目光有些闪动,她扶起秦浅,站起身来,走进卧室,不多时,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檀木雕花的木盒,那上面刻着灵动的小鸟和不知名的小花,灯光下,经过岁月打磨而光色润华。
“这是什么?”
秦浅问出口。
之间唐婉仿佛不忍看哪支木盒似的,回避着目光,脸有哀色。
“那是外婆永远都不想揭开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