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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骑着车来到了姗姗的楼下,这不是我住的那个小区,虽然矮小老旧,却处处都有生活的痕迹。这里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是我以前跟姗姗经常骑车乱晃,指着高楼说自己以后要住这么高房子的地方。

现在姗姗住进去了,我还在那个小区住着。唉,虽然我也比较喜欢大房子,有一个可以更大一点的房间,能放进我的那些画报宝贝们,还有漫画书。可是,这个房子这么高,住在上面我的梦肯定都来光顾不了。

当自己站在门口胡思乱想时,正好看见姗姗妈妈出来。

“哎,这不是芳草吗?怎么过来了,哦对了,是找姗姗呢吧!”

我点点头,有点尴尬,好像同姗姗之间,自己主动来找她好像退步认输了一样。算了,姗姗是自己的好朋友,自己主动来找她没什么奇怪的。想到这儿,我笑了笑对着姗姗妈妈说,“是的,我来找姗姗玩,她在吗?”

姗姗妈妈一脸惊讶,“姗姗没跟你说啊,她去找她新认识的什么朋友去逛街了。对了,你们没有分在同一班吗?”

我脸上暗淡了些,低落还有点尴尬,弱弱的说道,“阿姨,没事儿,我没跟姗姗分在一班,既然这样的话,我回去了。”

“没分在一班啊,你跟姗姗从小就在一班,现在分开了,也不知道你两习惯不习惯!走,去阿姨家玩玩,一会儿姗姗回来你跟她聊聊,不急着回家。”

我实在是疲倦不想应付姗姗妈妈的热情了,跨上自行车就走,吼道,“我走了,阿姨。”

骑上车我慢慢想着升学前和姗姗的相处。

“唉,你说咱俩能不能分到一班啊?”

“肯定能啊,我跟你可是青梅跟青梅,谁也离不了谁。”

“万一分开了,你会不会来找我一起玩儿。”

“肯定的,距离不是问题。倒是你,要是没分到一班,你是不是要抛弃掉你的好战友,与其他小婊砸在一起玩了。”

“我...我肯定不会!”

“说好了,要是你跟其他小婊砸在一起,我就休了你这个青梅,找个竹马去。”

“哎哟,你还找竹马,谁啊,杨瑾言啊!哈哈...”

“谁找他啊,他那么冷,跟他在一起玩儿,还不得冻死啊”

“我觉得他还挺帅的啊”

......

想到这儿,我眯起眼,杨瑾言真的很帅吗?好像是,抛开那冷死人的态度,那长相,简直就跟我看的漫画和里的描述一样吗。有这么个竹马也是不错的,奈何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青梅。

唉,现在姗姗跟自己出问题了。我连个上下学的朋友都没有了!就算没出问题,也不能一起上下学了,目标地点不同怎能同路。

正想着,砰。倒霉催的,给人家自行车追尾了。

看着摔倒在地的同学,我赶紧下车。

“唉,你没事儿吧?对不住啊,我不仔细,犯错误了,不小心撞到你,你没事儿吧?唉,说话啊,不会真撞出什么好歹来了吧!”正当我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时,就听到一声低沉的笑声。

“哈哈,没啥大事儿!不用着急。”

“没事儿你就不能快点说,我还真以为我把你撞出好歹了,吓死我了。”我放开他,站在一边弯腰说道。

“主要是我看你认错得太顺溜了,插不上话,哈哈。”

这人竟然敢嘲笑我,我容易吗,一天在家被我妈震着,反省认错的潜意识都给锻炼出来了。

可当那人抬起头来时,我一点儿气也撒不出来了。

可真高啊,跟杨瑾言有得一拼,甚至还高点,自己都要仰着头才能看清全脸。五官深刻,眸子含笑,一侧还有个酒窝。

不过过了一会儿,这人的颜值在我心中,一点儿也起不了波澜了。这人就是一流氓无赖。

“怎么了,看傻了,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帅的人啊。”说罢,还对我挑挑眉。

这是放电?我暗想,有没有电另一说,我只觉得这人的笑容怎么这么碍眼呢,对,就跟我爸逗弄人家怀里的小狗一样。

本来就纠结郁闷姗姗的事情,现在弄这么一出,心情更是不好了!把他的自行车立起来。“没事儿赶紧就走罢!”

那人眉梢一挑,本来帅气的五官硬是给他弄出了痞子的气质,“同学,是学生吧!看着人小小的,撞到人了怎么还这么硬气,脾气这么坏。”

“我硬气,我一上来就给你道歉了好吧,说罢,你要怎么办,去医院看看还是咋的,说个话给个痛快。”我不耐烦的应付他,这段时间自己的心情简直差到天了。先是升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班级,虽然杨瑾言也在这个班。当时看到他名字时自己还惊讶了好长一段时间,想着,这成绩好的苗子怎会跟走了狗屎运的人也就是我分在一班了。想来是学校为了平衡学生资质故意为之的。

后是姗姗跟自己闹别扭,突然冷战起来了。现在又遇到个这么流里流气的学生,别提心里有多郁闷了。

那人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铁定没好事。

“这样吧,你把我车屁股给追尾了,就把我送到我要去的地方吧。

我看了看那自行车,“没坏啊,你自己不知道骑着走吗?”

那人好笑的摇摇头,“同学,你可是把我撞了,我现在腿还疼着呢,使不上劲。你带我一程咋了。”

我无语,没办法,身高上已经矮了人家一头,气势上也不是人家对手,道理上自己也根本不占理。“行,我载你。”

反正以后躲着你,你这个就是我人生路上的拦路石。那人将完好无损甚至连一点漆都没掉的自行车放在了旁边小卖部就里。

“唉,你怎么这么重啊,吃猪饲料长大的吗?”我艰难的踩着脚踏,没好气的说道。早饭根本都没吃饱,出来就干了苦力活,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那人一米七几的个子,懒洋洋的坐在后垫上也不嫌弃车子太矮,大长腿没地方搁。“不好意思,这是天生的,不吃猪饲料也长得高。”

真是欠揍,是说我吃猪饲料也长不高吗!别怪我太敏感,如果从小有个高个子,别人家的孩子在你面前成天刷存在感,你也会如此介意的,而且自己的身高不用跟男生比,光是跟女生也比不了。

下坡的时候我终于轻松了些!呼~简直不要太爽,这飞一般的感觉!

咦~那是什么,一个坑儿,嘿嘿,别怪我啊,谁叫你这么惹人讨厌,就不小心让你尝试一下我夏芳草最后的倔强。

哎哟,车子颠得自己都抓不住方向头了。哈哈哈,叫你明明没事儿还赖着不走偏要我载你,这下,看你遭不遭罪。

不行了,自行车车头握不住了,妈妈呀,要摔倒了。

我闭着眼往一侧摔去,想着千万别弄脏自己新买的小白鞋。

夸啦一声,车轱辘不断转悠着,一侧的树上停着几只叽叽喳喳的鸟儿,风吹过来。自己简直就像躺在早上的被窝里那样舒服。

不对,自己不是摔了吗,怎么底下这么软!

我眯着眼睛乱摸着。

“唉,同学,躺着舒服吗!”

这欠揍的声音,烦人的语调。对了,那坐在我车后面的痞子。唰的一下,我赶紧睁眼,看着垫在我身下的人。

这什么情况。我赶紧站起身来,扶起我的自行车。

脸发热,想来是红了一片。我看天看地看树就是不看他。我可不是农夫与蛇中的毒蛇,刚刚自己故意摔倒,人家还不计前嫌保护自己。

这下简直让有着污秽的小心思的我无地自容,我愧疚说道。“你...你没事儿吧!”

那人轻笑一声,我赶忙假装注视我那自行车,“说话啊,没事儿吧!刚刚我没注意,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那人不笑了。

我惶恐的抬起头,那人不笑蛮严肃的,我不敢再看他。我有点儿难受,撇过头,大喘气的说道,“我刚刚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拿出来,扯过那人的手,给你,给你,就当赔你了。”

说完也不看他,踏上我的自行车就走。

咦,怎么蹬不动,我再蹬...怎么回事???

“别再用力啦,再用力了我可真拉不住了。”

我回头看见刚刚还严肃让人害怕的人现在又是一副笑模样了。

我停下动作,“怎么啦,是不满意。”

见我没好气,那人笑得更加开心了。“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自己脑补些什么。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刚刚是我腿搁掉着搁久了,累了放下来不小心噌地上,导致你摔倒了。对不住,不过麻烦你把我送到目的地去,我真有急事儿。”

这人竟然还替我开脱。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有点小得意,还有点小内疚,还有点不知所措。我结巴的说道,“那,那上车吧,反正...反正我也没有事情。”

那人爽朗的一笑,笑容竟然有点纯粹。我晃晃头,别被美色迷了眼啊,夏芳草,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啊。回到你刚刚的状态。

“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人问着。

这一次骑车很轻松,我回到,“夏芳草。”

“哦哦哦,是哪一个学校的?要开学了对吧!”

我点点头,想来他看不见,又开口说道,“沧中的高一新生。”语气中有点小得意。毕竟我也是凭借自己实力考上沧中的人啊。

许是感受到了我语气中的得意劲儿,他轻笑起来,声音在风中散开带着让人安心的安抚。

“你叫什么?”同样问起他,

“蒋星冉。”他又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学长!”

“啊!”我好奇的扭过头去看他。

他大惊失色,“同学同学,看路看路啊!”

我重新看着前方,“你也是沧中的?”

“是啊!”他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运气啊,就这样都能遇见一个沧中的,还是学长,比我高一两届的。收起对他的莫名敌意,就冲着沧中这个名头,自己也得仔细把他送到目的地了。

到了那个地方,我惊讶的抬头看着。竟然是本市一个情调酒吧。哇哦,这里自己可从来没有来过。偶尔从外面路过,总觉得是一个奢靡混乱,群魔乱舞的地方。谁知道里面这么高档漂亮。

不过,这还不是我这个高中生能进去的地儿。我看着他,“哎,你到了,那我就走了!”

那人熟练的跟着前台打完招呼转身就扯住我的手,往里走。我惊讶的看着拉过我手肘的手指,指节分明,修长如葱段,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

我竟然看一个男生的手看入迷了。都没来的及反驳。

“为了报答你辛苦载我来到这里,就带你进来看看,开开眼界。”

我甩开他的手。“我什么东西没看过,不需要开眼界。”话是这么说,可自己还是好奇的站在原地向四周打量着。

此时是下午三四点,正是一天最慵懒的时候。酒吧里没有几个人,只在慢悠悠的坐在聚拢的沙发上,打发着时间,准备酒吧最热闹的时候到来。

那人走上台去,拿起一把吉他,轻轻的拨动起来。

竟然会弹吉他,简直是对我这种啥都不会的人的必杀器。我不会承认,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上升了那么一点点的。

几声旋律从琴弦里跳动出来,那人好似正在试音,也随着不成调的音律哼了哼,声音不似跟自己说话时的爽朗清脆,更带着低沉沙哑,莫名的哀伤和温柔。

我稍微有点惊讶,这人的反差面竟然这么大。

三月,是你的三月

骤冷骤寒,变化无常

四月,也是你的四月

草长莺飞,温暖和煦

五月你耍赖,也是你的

阳光刺眼,低头浅笑

六月你走了

七月你没回来

八月,九月,我习惯了

十月,十一月,我忘了

十二月,我以为我忘了

我学会拥抱,可用力抱住的是虚无

二月我放手,重新开始

带着你的印记,敞开怀抱

等着一个来了又走

会回来的你

....”

他的声音带着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间的特殊腔调,厚重不足,嘹亮有余,可换气间的低沉和沙哑,是他的独特印记。

这个人跟我不一样。就如杨瑾言一般,他们的眼睛看到的世界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他们感受到的万物,也不是我感受到的那样。他们就像活在我周围的一个个五彩斑斓的泡沫里。

我有点讨厌这样。看上去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触碰那些泡沫,可不能去碰,一碰他们就碎掉了,嘭的一声破裂开来,一碰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淡薄的自己,支撑着我的人生继续走下去。我本能的拒绝靠近杨瑾言,可我又本能的被他吸引,他和这个人一样,就像是青春期里的偶然惊喜,初遇时喜悦,了解时满足,过了后悔,想起来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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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我的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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