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难相见,易相别
白芷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装饰华美的屋子。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在巷口遇袭,依稀看见一身席白衣的男子。
记忆混沌,想要起身,身上却一丝力气也没有,只得软软的倒下。
片刻,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进来,白芷认得,是闻人国的使者。
男子眯着眼看向躺在帐幔中的人,身上的轻纱将白芷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看得男子恨不得上去摸上一把。
男子咳了一声,对屋外说“这次的还不错,下去领赏吧。”说完便走进白芷,摸摸下巴,不做停顿,笑着欺身上去,撕扯她的衣服。
“你想做什么?”白芷冷静说道。
男子没有回答,陌生的气息像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身躯,皮肤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白芷心里顿时一阵恶寒。
手不安分地顺着身下滑腻的皮肤渐渐下移,奈何白芷使尽浑身力气也没有挣脱分毫。
“小美人,乖乖的,把小爷伺候舒服有你的好处”说完还禁不住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这中原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这细皮嫩肉,小爷都心疼了。”
“你现在最好放开我。”白芷努力让自己清醒冷静。
“放开你,怎么可能”男子大笑“小美人好好享受。”
男子的手愈加放肆,渐渐向白芷腰间抚去。
突然,男子猛的缩回手,惊痛地看向白芷“你身上藏着什么?”
看到男子离开自己的身体,白芷松了口气,幸好自己随身携带着新制的毒针,本想着将毒先用在万俟谨那个变换不定的人身上试试,没想到在此时竟派上了用场。
白芷浑身无力,只得尽力向后移,强装镇定道“你中了毒,现在最好不要动,毒发身亡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男子看一眼被刺的手,没有伤口却隐隐作痛。
“你是什么人?”男子惊惧。
“一个被打晕的普通百姓。”
“被打晕的?”男子不解,这种事他从不过问人是哪儿来的,但他一直知道这向来是你情我愿的,难道自己被算计了。
“现在该我问使者大人了,你和王济是什么关系,你们想做什么?”白芷冷声问道。
男子震惊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到底是谁?”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突然的疼痛让他瞳孔开始放大,全身像被虫子噬咬般难受。
白芷继续逼问他“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好,我告诉你”男子站起身,强忍着疼痛试图靠近白芷。
就在白芷等着他回答时,男子毫无预兆的,猛的压在她身上。
一只强有力的手把白芷压的快要窒息的,已经昏厥的身子移开,扔到地上,宽大温热的衣袍随之盖了上来。
床前站着一个人,白芷凝神看了一会儿,才不太相信地轻叫“万俟谨?”
“是我。”万俟谨将她扶起,仔细查看,全然没了那晚二人的针锋相对。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万俟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本事不小啊,不过下次还是要再谨慎一点”说完示意她看躺在地上的人,只见他腰间别着一把匕首。
白芷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细声问“他怎么办?”
万俟谨将一颗药丸喂给她“含着,半个时辰后你才能恢复力气,我现在先带你离开。至于他”冷冷扫一眼地上的人“我早就想收拾。”
万俟谨架起她准备离开,楼下却不知是怎么知道楼上发生的事,一队人已先行上楼。
万俟谨带着白芷移到窗边,发现楼下已被人围住,看服饰是沨莱人。
白芷推了推他,无力道“你先走,我现在没有力气,会拖住你的。”
万俟谨皱眉看着眼前的人,不言不动,白芷着急“你还不走,楼下是沨莱的人,我被抓没什么,你要是被捉住就麻烦了。”
万俟谨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紧紧盯着她。
白芷现在一心注意前来的沨莱士兵,全然没有注意到万俟谨那貌似上扬的嘴角。
“你先走,如果你真想救我帮我找黎仲远,他会有办法。”白芷看着他急急说道。
万俟谨面上一沉,搂紧她就要杀出去。
眼看着房门就要被冲破,白芷心一横使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出窗户,对他微微一笑“谢谢你来救我。”
万俟谨看着上方的笑容轻闭上眼,在快要落地时身子轻轻一点,跃出人们的视线。
房门被踢开,领头的人看见倒在地上的使者,命人把白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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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石壁上挂着两盏油灯,忽明忽暗的环境下,显得一切都很阴森可怖。
两个侍从走进来,在石桌上点亮一盏灯,使房间不再那么幽暗。
随后进来一名男子,两人向来人行礼“王大人。”
王奇,这是王济的亲信,上一次在马场上却没有看到他。白芷笑笑,真应该感谢慕容忆,这几天和她在一起知道了不少朝堂上的事情。不知慕容忆没有看见自己,会不会有所察觉,不过那丫头挺希望自己消失的吧。
“呦,白姑娘。”王奇笑眯眯的说“早就听闻白芷姑娘,今日才得见,不过没想到却是在这种地方。”
白芷嘴角轻勾,冷冷瞥一眼王奇。
“说说吧,为什么要袭击使者大人。”王奇坐在白芷对面厉声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为了自保。”白芷道。
“自保?”王奇上下打量白芷,嗤笑道“男欢女爱,难道之前没有受过训吗?”
“王大人自重,我被人打晕,醒来后就在那里。”白芷面容不快。
王奇笑笑,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说“既然你不愿配合,那么我们只好用别的办法。”
白芷心想,看来这是打算屈打成招了。
王奇笑笑“白姑娘,别给自己找罪受,你老实说,是黎仲远指使你的吧!”
黎仲远。
白芷猛的抬头瞪着王奇。
如果刚才还觉得是偶然的话,那么现在看来,这就是一场局,可为的只是要陷害黎仲远吗?
白芷眉头紧皱。
“怎么样?愿意说了吗?”王奇笑看着白芷。
“呵!”白芷冷然一笑“你想多了。”
王奇一怔,随后愤怒起身,随即吩咐身后两人动手。
两个侍从将白芷绑在架子上,拿出刑具,长型木盒中放着对竹夹。其中一人拿出一瓶气味难闻的药膏抹在她的手上。
“这是会让你更加难耐的药膏,现在你不会有什么感觉,但等你的皮肤裂开,它就会把你的疼痛放大一百倍。”其中一人说。
另一人说“没人能忍的了这刑罚,看你这小身板能撑多久。”
说完两人堵上白芷的嘴,开始用刑。
白芷感受到来自指间的痛处,十指连心,脸上霎时间布满汗水。一根根竹签好似刺进心尖,万痛钻心。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痛也在一分一秒的增加。
白芷在这疼痛中好像看到自己曾经年少的岁月。
晴朗的碧空下,燕子般的风筝在空中飞翔,她牵着线对莫大哥笑“莫大哥,你看我放得好高。”莫大哥站在一旁不言不动,可真当风筝要落下时,他却总会及时拿过牵线让风筝飞得更高。
温暖的灯光下,爹爹总会坐在灯前等她回家。每次爹爹都会边看书边等,可有一次她发现,爹爹灯下的书在她没有回来前从未翻过一页。
芦苇丛边,夫子将她救下,从此改名为白芷。药香浮动,夫子总是嫌弃她笨手笨脚,却总会用心将他所学全部授之,不予回报。
还有……
暗夜里,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回忆中的人与物随着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皆化成一张担心的脸。
堵在嘴里的布被取出,白芷努力牵起一丝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说完便痛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