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夕阳村落
只见客栈之内,一间好端端的客房突然轰的一声,墙飞屋塌,瓦片乱飞。数道人影从客房坍塌处飞起,一瞬间半空中人物翻飞,对击之声啪啪乱响,让人眼花缭乱,客房屋顶纷纷倒塌。
只听得几声“哈哈”大笑,便见其中一人披头散发,手中宝剑放出光华,逼开身边数人,朝着驿站相反的方向,向村外飞去。余下五人高矮胖瘦,各不相等,在后急追,口中大呼小叫。
此时抱真和丘处机距离客栈尚有百米之遥,听得那人笑声,抱真却大叫一声:“若…师叔!”掣剑在手,从马上腾身飞起,尾随而去。丘处机见此哪里还有犹豫,身形一晃,再晃,就越过了抱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王征正在错谔,甄志丙叫了声“快追!”和另外两名华山弟子腾身上屋向前追赶。华阳朝王征、陈琪叫了声:“是李师叔祖,速追!”居然也一路高低伏纵,尾随而去,哪里还像个在毛驴背上吓得花容惨淡的娇小姐?
陈琪一拉王征的手,叫了声:“征哥哥,走!”宝剑出鞘,二人飞身而起,身影几闪,便已越过甄志丙、华阳诸人,朝村外飞去。
此时,驿站,逃难人群一阵混乱,却见两个青巾缠头、衣衫褴褛的汉子突然目露精光,蓦地抽出兵刃,从人群中腾身而起,身影时隐时现,朝打斗之处疾驰飞去。
王征到得村外,但见村外驿道旁,有一座小石桥,桥下一条弯弯的小河自北向南,在村尾突然转折,穿村而过,此时却已干涸。一里开外,青山隐隐,绵延无际。
小桥之上,人影翻飞,剑气纵横,剑击之声不绝于耳。抱真、丘处机各对一人,激斗正酣;李若水师叔祖锦衣之中隐见血迹,却在河底与一个黑面粗须、头缠青巾、手持一柄狭长戒刀的汉子缠斗不休,二人一会儿河底,一会儿飞身半空,一会儿光华四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隐约。
桥头有两个身形剽悍,身材瘦长,同样头缠青巾的汉子负手而立,望着王征等人,神色冰冷。王征、陈琪两人此时还哪里看不出今天遇到了强敌,然而此时此刻却顾不得许多,呼喝一声加入战团。
王征自来到这个时空,还没有干过架,本就有些缩手缩脚,持剑飞身欲上,站立在桥头的两个青巾汉子中的一人却率先发难,凌空一掌朝王征打来,便听得空中“啵”的一声,王征一招有凤来仪才使得一半,便如遭重拳,一飞二丈,摔下地来。
青巾汉子如法炮制,又一掌朝陈琪挥去,却见陈琪一闪,身影左移数尺。青巾汉子“唉”了一声,又是一掌,陈琪却没有能够再避开,“啵”的一声被击飞,“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后面甄志丙赶到叫了声“师妹”急忙去扶,却也被一掌打飞,倒地不起。
这时候听得李若水长啸数声,突然间身体四周光华大盛,虬面汉子被逼开数尺。李若水大叫一声:“抱真速走!尔等速走!”叫声中李若水突然身子一折,朝山的方向飞去。虬面汉子怪叫一声,凌空追赶,一直站立在桥头的另一个青巾汉子也呼啸一声,腾身追去。李若水头也不回,再次大叫:“尔等速走!”声音严厉,不容置疑。叫声中,三道身影齐齐没入大山之中。
王征从地上爬起,胸口一痛,嘴角竟溢出鲜血。王征用手一抹,瞧了瞧,手上血迹宛然,抬头一看,甄志丙和两个华山弟子都已被打飞在数丈之外,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陈琪在青巾汉子攻击之下左支右绌,危机连连。顿时怒气冲天,一时忘了胆怯,大喝一声,持剑朝青巾汉子就刺,“刷刷”几剑,破剑式立剑式,有模有样,竟将青衣汉子逼得后退几步。
陈琪顿时压力一松,也是“刷刷”几剑,北斗七星剑使出,每剑刺出,剑尖之上竟有三朵星星闪烁,又将青衣汉子逼退了几步。
此时便听见丘处机、抱真分别喊道:“琪儿,速走!”“征儿,速走”,叫声中二人竟舍了各自对手,两道剑光朝与王征、陈琪相斗的青巾汉子打来,这汉子身影连连闪动,闪过了剑芒,只听得“嘶”的一声,头上的青巾却被王征一招落剑式挑下,飘散在空中。薄暮之中,只见他光头之上五点戒疤清晰可见,却原来是个和尚。
丘处机叫了声:“道正,原来是你们!”又是一道剑光,朝道正打去,道正凌空一飞,突然舍了王征、陈琪,向丘处机攻去。
抱真此时已血染道袍,见此良机,再次急切叫道:“你俩在此反误事,速朝驿站相反的方向走!!”陈琪至此再不犹豫,拉了犹自红了双眼恶斗的王征就走,一退数丈。倒退之时一眼瞄去,隐约看到华阳背上背着甄志丙的身影没入村庄之中,地上躺着的两名华山弟子却不见了踪影。陈琪略一犹豫,拉着王征跳下干涸的小河,再不管身后喝斗之声,沿着干涸的河道,朝南飞驰。
此时山中轰隆轰隆之声传来,空中闪起几道刺眼的剑光,抱真边斗边朝丘处机叫道:“丘师兄,李师叔他…”丘处机喝道:“走,进山!”二人猛攻几招,舍了道正三人,飞身而起,径朝山中而去,道正三人飞身追赶,五道人影很快隐没在群山之中。
这时候从逃难人群中赶过来的两人,堪堪赶到小桥边,却见小桥已然塌了半边。地上除了散碎的大石,零落的血迹,已是一个人也没有,山中却也不知何故已经没了动静。
其中一人闭眼凝神片刻,睁开眼来,对另一人挥手朝村内一指,说;“法海,李若水那贼已重伤,山里面的人应负已绰绰有余,你去收拾村里面的人,我追河里的两个小贼。”说完猱身朝河道飞起。
陈琪拉了王征在干涸的河道狂奔,王征此时也明白过来:先是李若水师叔祖叫大家速走,尔后抱真师叔、丘师伯同样叫他和陈琪速走,语气急迫,看来敌人之强大,远在自己估计之上,自己和陈琪在,怕是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反成拖累,若然不走,只怕有死无生。在河道中才跑得一会,王征只觉胸口一阵疼痛传来,身子一颤,几乎摔倒。陈琪大惊,问道:“征哥哥,要不要紧?还能支持吗?”
王征试着深吸了一口气,一阵剧痛之下,禁不住“哎呀”连声,陈琪见状连忙说:“恐怕不能支持,得找个地方火速疗伤。”王征却不言语,似乎再也坚持不下去,就地一屁股坐下,眼睛一闭,双手虚抱,身上紫气隐隐,道心通明运转,就地疗起伤来。
此时天色已暮,时值深秋,原野上西风阵阵,寒意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