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次日清晨,梓妤却是被热醒的。
蹬了被子,一脚蹬到什么,迷迷糊糊睁眼,就看到许嘉玄那张深邃俊朗的面容。
她慢慢睁大眼,确认了好几回,果真是他。
他怎么回来了,连夜回来的?
差事呢?
她坐起身,搭在她间腰的手却是将人又拉了回被窝里,他还带着倦意的声音沙哑低沉:「再睡会。」
「你怎么回来了?」
她被拉着贴到他胸膛,发现他居然连系带也没系,大白天的脸在贴上那赤|裸裸的肌肤,又烫又羞。
「事儿办完了就回来了。」
「不是要几日?」
许嘉玄似乎是不满她追问,手指摸到她柔软的唇,没有章法的揉了一通,被她一张嘴就咬住。
瞬间被疼得睁开眼。
「还真咬呢。」
她舌尖这才抵开他手指,将指尖给推了出去,拿眼睨他:「问你话呢。」
手指有微微的湿意,还遗留着她舌尖软软让人想入非非的触感,他又把手给放到她唇上,轻轻摩挲着双眼都眯了起来。
下刻,他直接一翻身,把人压住,将麻烦的中衣顺手就脱了,低头要亲她。
「大白天的呢,做什么!」
梓妤吓得偏了头,这还是玄灵观,他真是乱来!
许嘉玄呼吸渐重:「昨儿大白天的不是也亲了。」
又开始矫情了!
她脸颊就有些红,昨儿那不是哄他高兴的吗,就怕他办差的时候乱来。
她就要啐他一口,哪知余光扫到他胳膊,看到块熟悉的帕子。
他的吻已经落下,她被撬开唇齿,再度没留情面咬他一口。
「咝——你属狗的不成。」
一早上咬两回了。
梓妤却是狠狠瞪他:「你手上绑的什么!」
许嘉玄就纳罕了,莫名奇妙道:「不就是你的帕子,昨晚黑,胳膊有伤,摸到就绑了。回去开了库房再拿好布绣新的。」
哪知梓妤却是抬手扯了根细带,那帕子被扯散了开来,她一把扯到他眼前叫他睁大眼看:「这是什么帕子!」
这分明是她的兜兜!!
许嘉玄看清那个形状,一愣,很快想起昨晚上擦身的那种细滑感,和这帕子刚刚散开的时候很像。
那他昨晚擦身的是……?!
他就朝衣柜那里看过去,被他随手搭在架子上的大红肚兜就那么刺入眼中。
许嘉玄:「……」
「都伤着了,也不知道点灯,也不知道上伤药,什么东西瞎摸了就往身上招呼,你就不觉得丢人!」
梓妤坐在圆桌边上,被许嘉玄昨晚干的事情气得不轻。
可数落归数落,手上帮着上药包扎伤口的动作却一点儿也没耽搁。
许嘉玄自知丢脸,木着脸没反驳,但谁知道会摸到那玩意儿,还绑身上了。也好在没外人见着,不然真是一世英名都毁在件肚兜上了。
梓妤见他不吱声,狠狠一扯棉布,扯得他咝的倒抽口气,才给绑了结,把伤药都拾好。
许嘉玄慢慢套上衣裳,系好腰带,左右看了看问:「有笔墨吗?」
「这个时候要笔墨做什么?」梓妤让绿茵把药箱放好,又让去取清水来,奇怪地追问。
「我写个告病的折子,这几日不去朝中了。」
告病?
梓妤更纳罕了:「南北镇抚司手上不是有案子正忙着?你这个时候要告病?」
说着,到底是转身去另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东西。
东西被捧过来,许嘉玄一看,发现连折子都有。
看来她以前没少写这个,不然也不能留有。
倒是便宜。
他挽了袖子,准备磨墨,梓妤扭着腰撞了他一下,接过绿茵递来的清水,亲自帮他研墨。
她手指修长细白,被墨锭一衬更是白玉无瑕,让人都想捧着亲上两口。
他不由得感慨:「怪不得文人都爱红袖添香啊,确实是增情添趣的事儿。」
梓妤没好气瞪他,却是媚态风流,许嘉玄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威胁力,低低笑一声,抓起笔说:「我把功劳都丢给太子了,这几日父亲也在玄灵观,自然是多陪陪他和你。」
而且……他恐怕要离京一阵时间的。
「你把功劳让太子了?那些流寇?」
许嘉玄就扫了眼放在窗台上的玉兔子,含糊说是,没告诉她自己功劳是给了,但也是坑了太子一把。
他下笔如有神,字句流畅,想来是已经早想好说辞的。
两人成亲以后,他就忙个不停,虽然后头补了两日假,却也没正式在家里好生休息过。梓妤想着皇帝也不能不批,但为了确保,还是自己给明德帝又写了封请安贴,一并告罪远在玄灵观未能及时进宫谢赏。
两封折子被火速送入京城。
此时的三皇子却是跪在乾清宫里,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喊冤。
「父皇!儿臣如何能做下此等勾结流寇、大逆不道一事?肯定是那人被授意陷害儿臣,儿臣冤枉啊!」
太子站在一边,神色淡淡地看着脚下一尘不染的金砖,听着弟弟在那嚎啕。
明德帝把供词直接往他脚下一摔:「陷害你?谁陷害你?锦衣卫陷害你?还是朕让他们陷害你?!」
「而且经刑部确定,那些流寇就是从江南流窜过来的!还都个个重新安了户籍,朕知道你私下跟户部一些官员走得极近,你也先不必要喊怨,朕且再往下查!」
「查个水落石出!」
明德帝一拍桌子,可见是动了气。
上回那个王侍郎就是跟着这三儿子搞营私结党贪墨,他忍了,却又闹出刺杀许嘉玄的事情,他小惩大诫,结果最厉害的还在后头藏!
一回敢刺杀锦衣卫,这还勾结着流寇,以后是不是就要直接弑父夺位了!
「儿臣真的冤枉啊!」三皇子重重下磕下头。
「滚回府去,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一步!等朕查清了与你算账!」
明德帝根本不想再听,一而再的触及他的底线,再是亲儿子,他也起不了怜悯的心!
很快便有锦衣卫前来把他给硬扶起来带下去,送回王府。
三皇子一路都喊着冤枉,离开大殿的时候眼底藏着冷厉狠狠扫过太子。
明德帝虽然只点了锦衣卫和刑部的名,但他昨晚就收到消息,人是南镇抚司给抓回的。那莫正清第一时间进宫见的也不是皇帝,而是太子。
此事除了太子,哪还能有别人!
三皇子心中恨极,太子想要除他而后快,却也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事还扯着江南漕运,他还有办法祸引东流。
三皇子不过隔了一个月再度被帝王斥责,还让锦衣卫去看守着三皇子府,大臣们很快就收到消息,纷纷议论三皇子这回是不是真的起不来了。
太子自知自己替许嘉玄背了三皇子的仇恨,即便这回能扳倒三皇子一党,心里也一丝都高兴不起来。
内侍在他回来东宫后没多久告知,说许嘉玄请了几日病假。
太子真要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