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他对着光左看右看,看到只是浅浅的红痕,知道明天就该散了。

他盯着看了好大会,最后也没有再抓着她的理由,握着她手塞回被子里,自己挪出去吹蜡烛,放下帐帘。

梓妤眼前彻底暗下来,准备闭上眼睡觉,不想身上突然一重,许嘉玄居然一声不响就压了上来。

她闷闷哼一声,一只手就准确摸上她的唇,下刻他滚烫地吻落下来。

他用嘴唇摩挲着她的,小心翼翼,在彼此呼吸纠缠的时候去勾住她小舌。

上回就让他心醉的滋味再度席卷着全身,血液沸腾着,让他呼吸渐重。

梓妤没想到他说亲就亲,一点预兆都没有,手抵在他胸膛上,努力学着在这种亲密中呼吸换气。

不然,她非得要再被憋气过去。

轻轻的吮吻声在帐子里不时响起,梓妤听着听着,竟也觉得有些臊,脸颊滚烫,四肢似乎也有些发软。像是躺在云端上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而他的手还探进了衣摆,拿刀的手指腹粗粝,在她细滑的肌肤刮过,让她身上都起了小点点。

梓妤轻颤了一下,心想这煞神是要圆房吗?

许嘉玄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对陈家是还有怨气,可她又不姓陈,是他的结发妻子,有着圣旨绑在那头,他们俩应该就是这么一辈子了。

许嘉玄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唯独去忽略最真实的一点,其实他并不讨厌她。

可是他在这个时候,居然松开她,从她身上翻下去,喘着粗气。

梓妤侧头看他,帐子里太暗,他的神色并看不清楚。但他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也转脸过来,她发现他确实有一双凌厉的眼眸,即便在这暗夜里,那束光仍会从眼中深处迸射。

他不说话,梓妤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想到上回自己开口想让圆房,结果他别扭得再三拒绝,她觉得自己还是别说话了。

许嘉玄终于在这个时候打破沉默:「我还是对陈家有怨。」

梓妤闻言诧异,他在说完后却一转身,背对着她,似乎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要说。

她抿抿唇,不知道他这又闹什么别扭。

他对陈家有怨,然后呢,对她心里也有怨?

她想了想,问:「所以呢。」

他却闷葫芦一样,不再说话了。

梓妤藏在被下头的手指抠了抠被面,不断猜想着是什么让他停下来,想来想去,最终想起早上他去了威武侯那里。

所以,他对陈家有怨,即便是想跟她圆房,但心里又过不去那道坎?

梓妤突然扑哧笑出声。

这是个傻子。

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

她笑出声,许嘉玄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就那么闭着眼,将在体内乱窜的冲动压下去。一只手却悄悄探过来,覆在他手背上。

他心中猛然地悸动,手指慢慢的反客为主,将她娇小的手掌握到手中,手心是彼此的温度。

梓妤也闭上眼,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入睡。

先让他别扭着吧,等哪天她真的心疼他了,再考虑要不要主动。

次日清晨,许嘉玄是被热醒的。梓妤被他搂在怀里,紧贴着,身前软软地一片亦随着她呼吸起伏。

十分明显的感受。

许嘉玄就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往一处涌,他缓缓侧头,结果眼前先看到的不是梓妤的脸,而是一片绿掺着紫,水光油滑的尾羽。那尾羽还很丑的秃了一小块,露出它身上些许肉色。

许嘉玄猛地就翻坐起来,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气得一把扯着它尾巴就要提溜起来丢出去。

这讨厌的鹦鹉跑他床上,还拿着屁股对着他脸睡觉?!

小东西被惊醒,尖叫一声。梓妤也被吓得坐起身,正好看到小东西被许嘉玄抓着尾巴,然后尾巴那点羽毛不堪重负,它吧嗒一下掉回到被上。

小东西惨绝人寰地哀嚎一声,屁股上的毛又秃了一块。

梓妤:「……」

许嘉玄:「……」

梓妤抱住缩成一团的小东西无语,看向许嘉玄的眼神幽怨。

他干嘛老跟小东西的毛过不去。

许嘉玄也没想到鸟毛那么容易掉,捏着那根尾羽,脸上阵青阵红。

「煞神坏人。」小东西委屈得不停往梓妤怀里钻,还骂人。

许嘉玄面沉似水,把羽毛放在枕上,背过身穿鞋,到底解释了一句:「它拿着尾巴对着睡觉,只是想赶它出去。」

有些埋怨的梓妤神色一顿,低头去看拱在怀里的小东西,视线落在它秃了的屁股上,想到什么。

她慢慢睁大眼,许嘉玄已经走了,她一手就拍小东西脑袋上:「让你总惹他,这回是活该!」

没掐死它,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小东西被拍得直缩脖子,还委屈巴巴地喊‘小鱼’。

在许嘉玄出来后,梓妤已经把小东西丢回架子上,它蔫蔫地站着,不时回头看自己的尾巴。许嘉玄穿好衣裳经过八宝阁,冷冷扫它一眼,小东西吓得又缩脖子,瑟瑟发抖的鸟身还紧紧贴着架子一边。

没人壮胆就怂的小东西!

许嘉玄不屑和一只扁毛畜生计较,到明间去坐着,准备等梓妤一块儿用早饭。

李妈妈正摆箸,见到他挺拔的身影,福礼问声好,说起昨天帐本的事情:「少夫人可能觉得不熟悉庶务,没想即刻接手,可能是怕出错了。」

这话叫许嘉玄想起她的出身。昨晚她没提这事,神色也如常,似乎在他印象里,除了几回发笑,她对任何事情都是淡淡的。

是因为不上心,还是有顾忌,装出来的?

她一直住在玄灵观,恐怕也没有人教她这些,陈家人接回她也不过两个月。

他说:「我知道了,你按着她说的行事就是。」她身世的事情,其实到现在也没查清,让他觉得外头传言她生父不明都是真的,反倒更不好张口去问。

李妈妈应声,许嘉玄又说起他奶兄的事情:「庆哥还总四处忙着也不是事,你若是有看上的,让他也该定下来了。」

李庆比他还长一岁,常年帮着许嘉玄管名下铺子的事,跑着进货一应的事宜,迟迟没有成亲。

李妈妈是忧心的,叹气着说:「可不是。但他能替世子干点正事,老奴这头是放心的,虽说成家立业,先立业再成家,跟世子一样,也挺好。」

「你还是催催吧,就说我的意思。」

李妈妈哪里不知道他替自己一家着想,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用过早饭,许嘉玄想喊上梓妤去花园走走,结果见她又坐到炕上绣香囊,小东西老老实实趴在她裙面上。他想了想,拿了本兵书也坐到另一边。

外头阳光正好,院子里的海棠树抽出新芽,在风中摇曳的枝叶映在窗纸上,又长长投在炕几间。

许嘉玄无意抬眼,就看到梓妤把桌上绣筐移出被枝叶挡着的阴影,手指轻轻点过几色绣线,阳光将她指头照得比玉石都要精美。

他发现她不爱涂蔻丹,指甲自然粉粉的颜色,有一种和她性子一样的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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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悠闲生活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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