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家（3）

?杜翠花上来就一手拽一个，将祁大莲、祁小龙两个孩子从李秀兰的身边拉过去钳制在身后。

祁大莲约莫17、8岁，干瘦扁平，削肩窄胯，神色冷冷的，任由杜翠花拉扯。

祁小龙约莫5、6岁，黝黑瓷实，五官清秀，不停挣扎着想回亲娘的怀抱。“娘，娘……”

“娘，你这是干什么？”李秀兰大惊。孩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婆婆这么粗鲁的举动是要干嘛？

“先别走！家还没分完呢。”

“不是让我们净身出户吗？”难道心软了，要分些细软给他们？

“还有100两的债没有分。”

“债？”李秀兰震惊了，回头看祁金山，后者也是一副刚听说的表情。

“娘，咱家什么时候欠了债，我怎么不知道？”祁金山忙问。

“你又不当家，家里的盈亏你当然不知道了。既然要分家，这债自然也要分一半给你们。”杜翠花很是理直气壮。

“可是，咱家什么时候欠的债啊？最近没办什么大事，再怎么也花不了100两啊！”李秀兰不敢相信。100两啊！够一家人吃穿用度好几年了。

“细水长流的日子才最花钱！你们大房五口人张着嘴吃饭不要钱啊？二凤嫁人的酒席、我的小孙孙祁迹上私塾……这些哪一样不要钱？”杜翠花扳着指头数。

祁迹？祁二凤有一点印象，是二房祁银山的儿子，年纪和小龙一般大，年前刚考上童生。

这个孙子是爷爷奶奶的心尖尖，寄予了祁家的全部希望。

“这……”祁金山一时也拿不准了。

“她爹，我不相信咱们家会欠这么多银子，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啊！”李秀兰焦急地说道。如果分给他们50两的债，何年何月才能还得清啊！

“老娘说有就是有！现在知道难了？当家立户哪儿是那么容易的！”杜翠花怒道，“如果你们还不了债，刚好把这两个吃闲饭的卖了。”

杜翠花说的是祁大莲和祁小龙。祁二凤是个傻的，又刚刚克死丈夫，想卖也卖不掉。

“不！娘，这可是你的亲孙子啊！怎么能卖掉呢？”李秀兰说着就要扑上去抢回孩子。却被身后的祁二凤拉住了。

“奶，你说咱家欠了100两？欠谁的，借条呢？你们把我嫁给萧家，彩礼银子总是有的吧？钱呢？”祁二凤一连串的问题将杜翠花问懵了。

“这些事你管不着！”杜翠花开始耍横。

刚才她在祁二凤手上吃了亏，这一次提早就提防了，不让祁二凤有近身的机会。

“无凭无据就要我们还钱，还有王法吗？小龙！”祁二凤刚才细心观察了，祁小龙双眼灵动，口齿清楚，是个灵光的孩子，“去把里正请来！国法不容罔顾，我倒要看看，贩卖人口、讹诈钱财的人能嚣张多久！”

“你、你！”杜翠花心里发虚。

“好！我这就去！”祁小龙挣脱不了，低头一口咬在了杜翠花的手背上。

“嗷！”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不用请了！”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在人群后面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让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