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日
就这样，在京郊这个破落的院子里，叶归尘和叶一清平静的，偶尔也不怎么平静的过了几年。
这一年，叶一清十岁了。
“师父，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叶一清丧丧的趴在桌子上说道，看着仅剩的一个馒头，叹了一口气。
“明天……是什么日子？”叶归尘假装不知的问道。
“唉……”叶一清又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拿起馒头，顿了顿，一把将馒头掰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递给叶归尘。
这一幕叶一清好像在哪儿经历过，但又总想不起来。
叶归尘接过馒头，看着叶一清气鼓鼓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叶一清含糊不清的问道。
还未等叶归尘回答，叶一清便被噎得喘不过气，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好像在说快救救我。
叶归尘看着叶一清滑稽的样子，不仅没有救她，竟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翻。
叶一清气的一跺脚，跑到院子里舀了一碗水，咕噜噜的喝了下去，这才把堵住喉咙的馒头清了下去。
喝完水的叶一清觉得十分委屈，于是她没有回屋里，而是走到院子里的小秋千上坐了下来。
这个秋千，是师父专门给她做的，叶一清想着，用脚用力蹬了一下地，秋千便飞起来了，越飞越高。
叶一清还记得第一次坐这个秋千时，是师父在后面推她，师父越推越高兴，竟推得越来越高，最后的结果便是她摔在地上，摔掉了已经松动的门牙。
师父说，那叫因祸得福。
秋千再一次荡回地面的时候，叶一清伸出脚踩在地上。晃晃悠悠的秋千随即停了下来。她摸了摸挂秋千的麻绳，是师父熬夜搓的。
那一次，师父为了搓这两条麻绳，竟磨破了手，那也是叶一清第一次仔细观察师父的手，手指很细很长，还很白，只是虎口和手掌都因常年握剑磨出了厚厚的茧。
那手真好看啊，叶一清想着，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紧接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便出现在眼前。
叶一清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捂住眼睛，小心翼翼的从指缝里偷偷看了看，还在，糖葫芦还在。
叶一清一把夺过糖葫芦，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不生气了？”叶归尘温和的笑着问道。
“你耍赖。”
“我什么时候耍赖了。”
“你不许笑。”叶一清恼羞成怒的说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笑就是耍赖。”
“好好好，我不笑。”
叶归尘有些无奈，他觉得叶一清长大了，他有些搞不明白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了。
“你这个小姑娘，我是你师父啊，知不知道尊师重道，给师父让点座儿。”
叶一清撇了撇嘴，往旁边挪了挪，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这个秋千是师父给他自己做的。
叶归尘也坐上秋千，两人并肩坐在小院子里，晒着太阳，暖洋洋的。
“啊……”叶归尘张大嘴巴，看着叶一清。
叶一清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还是依依不舍的递了过去，叶归尘毫不客气的低头咬掉一颗果子，心满意足的用力蹬了一下地面，秋千便飞了起来。叶一清尖叫着护着糖葫芦，一旁的叶归尘哈哈大笑。
“师父，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干嘛突然给我买糖葫芦？”等叶归尘终于玩够了停下来的时候，叶一清才问道。
“你猜~”
“你哪儿来的钱买糖葫芦？”叶一清也不理会叶归尘，又问道。
“我赚的。”
“你竟然会赚钱？”叶一清吃惊的问道。
“怎么了，看不起师父啊，我跟你讲啊，你师父我当年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残剑士，各路江湖人士都闻风丧胆的。”叶归尘得意的说着便比划起来。
他可一点也不想让叶一清知道这钱是自己替隔壁的小子写作业换来的。
“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
“你是不是天天待在家脑子待坏了，现在可是太平盛世，皇上的天下啊。”叶一清说着摸了摸叶归尘的额头。
“哼，看来我要跟你讲讲我是怎么一人大战魔教教主，又救了一个魔教女童的故事了。”叶归尘推开叶一清的手大喊道。
“你看看你，编故事也不编好一点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编故事？”叶归尘一把夺过叶一清手里的糖葫芦，大口吃了起来。
“你自己说的啊，你大战魔教教主，又救了魔教女童。这不是前后矛盾吗，都是魔教，你为什么杀了教主，又救了那个女童呢？”叶一清也不气恼，说着又一把夺回糖葫芦。
“因为她没有错啊。”叶归尘说道。
“可是仅凭一件事的对错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吗？你又怎么能知道一个人的心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叶归尘沉默了，叶一清说的没错，久卿不坏，甚至比好多世人都善良。
他错的，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最厉害了。”叶一清见师父忽然不说话了，以为他生了气，便只好依了师父哄他。
果然不一会儿师父便笑呵呵的了。
这个怪老头儿，叶一清在心里默默想着。
“一清，明天想吃什么？”叶归尘突然问道。
“啊？明天？师父你不是…”叶一清面对叶归尘突然的发问有些疑惑。
“你个笨蛋，师父怎么可能会忘记你的生日呢。”叶归尘说着，用力的敲了敲叶一清的头。
叶一清咂着嘴，捂着头疼的嘶嘶直叫唤。
叶一清的生日是每年第十个月的第九天，也就是每年的十月九日，那一天，是叶归尘将叶一清带回家的第一天。
由于叶一清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叶归尘也无处可知，只打探到叶一清当时的年纪，便只好将那一天作为她的生日。
十岁这一年的生日，叶一清想吃饺子了。
“师父，我想吃饺子。”叶一清笑呵呵的说道。
“好，那师父明天给你包饺子。”
别看叶归尘天天练剑习武，大侠风范，厨艺也是十分精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