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设的佛堂
“罢了罢了,能记得这么一句,也是难为你。”
到底沈末歌以往的印象还是比较让人深刻,沈侯爷也不揪着不放了,顿了一下,又说起另一件事情,“方才圣上召唤,和我等说起了今年推迟的秋猎,已经命礼部着手准备,其他部门全力协助,我们家里去的人也是和往常一样,女眷和幼子都留在家中,我带着熠文和熠晨同去。”
“是,父亲。”
“好了,夜深了,大家都散了吧。”沈侯爷挥挥手。
“侯爷,今日......”沈候夫人脸色有点娇羞,欲言又止。
沈侯爷清咳一声:“你今日也受了惊吓,就早点休息吧,我和熠文熠晨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沈候夫人面色暗了一下:“是......”
莹润楼——
沈氏阿莹心疼的看着沈末歌脖颈上的伤,嘴里却不依不饶道:“你说你,去参加个庆功宴,还能把自己弄伤了,旁的没见你学到什么,这惹事的能力倒是好得很。”嘴里说着,手上的药贴狠狠的贴上去。
“娘亲,疼,疼,轻点......”沈末歌龇牙咧嘴的喊道。
“不让你疼一下,你是不长记性的。”话虽如此,沈氏阿莹手下还是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力度。
沈末歌感觉到脖颈后方的力度变化,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妈妈吧......责之骂之,心底却还是心疼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沈熠晨走了进来。
沈氏阿莹抬头看见,愣了一下,“你和你父亲不是有事情要商议吗?这么快就商议完了?”
沈熠晨勾唇一笑,端起侍女端来的茶水,轻轻吹了一下,“是啊,父亲急着要去三房里,可不得快一点了。不然等急了,父亲可是心疼。”
“你这孩子,怎么学着编排起你父亲来。”沈氏阿莹笑骂道,“不过刚才在厅上,你大娘看样子是想让你父亲今晚过去之水阁的,现在却去了暗香楼,让之水阁那边知道了,估计是要恨得牙痒痒了。”
“娘亲不在意就好,其他的,我们不必多管。”
“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这么多年,我早就看清了你父亲。现在我在意的,只是你和你妹妹,等到你们都成了家,我这心啊,才能算放下呢。”
沈氏阿莹贴好药贴,又对沈末歌道,“这两天,此处可千万不能碰水,等它自然结痂才好。你还小,先回房歇着,我与你大哥有些话要说。”
“是,娘亲和哥哥也早点休息,莫要太过操劳,等我再长大点,我也能为娘亲分忧了。”
沈末歌说着,心里却是想着诓沈玉洁和那尚书府嫡女由婉儿的那一万银子,有了这笔钱财,还要看下怎么处理才好,自己身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要有能自保的能力才安心,不过一万银子着实是多了一些,难保她们心里不服气然后处处找自己的麻烦,还是要想个办法才是。
看着沈末歌走远,沈氏阿莹忍不住的叹息出声,眼眶还微微的湿润。
“母亲,怎么了?怎的对着妹妹叹气?我这次回来发现妹妹真的懂事了,没有之前那样顽劣,这不是好事吗?”
沈熠晨不解,之前妹妹不懂事,天天闯祸,他这个哥哥可没少操心,更别说娘亲了。
“是啊,懂事了......我这是欣慰啊。你过来。”
沈氏阿莹走进内室,示意沈熠晨跟着。
到了一个小隔间前,沈氏阿莹推开门,沈熠晨敏感的闻到一股檀香味。
“母亲,这是......”
“进去。”
沈熠晨进去,里面看起来是一个小小的佛堂,上面供着的不是什么三清祖师,也不是周天诸佛,而是一块没有任何文字的牌匾。
“母亲这是供奉的谁?”沈熠晨皱眉问道。
“一个故人罢了,你来祭拜一下。”沈氏阿莹递给沈熠晨三支香。
沈熠晨接过香,笑道:“什么故人如此重要,母亲还特地给他设了小佛堂,还让我祭拜。”
“你就当做是你的亲人吧,像你妹妹那样的亲人。”沈氏阿莹眼神悠远,神情哀思。
看见沈氏阿莹心情明显低沉,沈熠晨心里打了个突,看这小佛堂的用具都是簇新,必定是近期才设立的,可是母亲的亲朋好友,他从未听说过有谁去世,那么,母亲要他祭拜的到底是谁,还说像妹妹一般亲近的人,妹妹与他,那可是有血缘关系的,能让母亲做这样的比喻,还单独设立小佛堂,偏偏上面无名无姓。
“母亲不与我说说这位如此重要的故旧到底是谁吗?”
沈熠晨点燃了香祭拜,跪下磕了三个头。
“有何可说,叫你祭拜,你只是祭拜就好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师,可是母亲现在让我跪一个无名无姓的牌匾,不觉得有问题吗?”沈熠晨抬头质问。
“有什么问题!她可是你......”
见沈氏阿莹忽的止住了话头,沈熠晨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还是差一点,终究还是没有激得她说出来。但是,有血缘关系......妹妹从小和自己的性格南辕北辙,难道......沈熠晨心中慢慢冰冷。
“臭小子,差点着了你的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别想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只有一个爹,就是那个妾室娶个不停的沈侯爷。”
从发现自家醒过来的女儿有点不妥,到终于证实,沈氏阿莹心中经过了多番挣扎,多次想要拆穿那个不知道从何而来在自己女儿身上的孤魂,却在对上那双睛时终究不忍。
那种目光,她何其熟悉,小时候的自己,对上自己父母时,也是这样的目光。
太医说的,本来自己女儿是注定没救了,但是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喘过气来了。想必那个时候,自己的女儿便去了。
“那你不说,又莫名其妙把我带我这里来祭拜,我总是好奇的,毕竟我也没听说娘亲你的谁有去世,还让你这么隆重......”
“好了好了,祭拜完你就走吧,我现在看见你这臭小子就心烦。这个小佛堂的事情你可是谁都不能说,包括你妹妹。还有,你妹妹摔下马的时候,太医说她摔到了脑袋,你可要多多看着她点,别让她懵懵懂懂的又出什么事情。赶紧走赶紧走,别碍我眼了。”沈氏阿莹打断沈熠晨的话推着他往外走。
“要是摔一次就能懂事这么多,那妹妹还是多摔几次的好。”
沈熠晨出了门口,忽然探头回来道,回答他的是一个砸过来的花瓶和一声中气十足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