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他狂热的吻一点点吞噬她的理智,滚烫的唇一路而上到了耳畔,柔声低诉,“我在逍遥阁并没有与那女人做什么。”
他在说什么?是在向她解释吗?他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特意在大半夜跑来解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费心?
苏嬷嬷的那番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她不要与一个有着深沉目的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你放开我。”
听到她恢复理智的声音,他不禁暗恼自己多此一举的解释,早知如此,直接把她吃干抹净就好了,何必罗嗦?
“伊浵,你还不明白?”
“放开我!”
真是一只折磨人的小野猫,“不放。”他扯开她的衣衫,也扯开自己的锦袍。
两人坦诚相对,身体完美契合,他的动作变得怜惜而温柔。
她被他按在头上方的两只手,紧张地握成拳。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敲门,“伊浵,你在里面吗?”这是穆项忠的声音。
她张口想回应,被他再次封堵双唇,两人心脏皆是擂鼓似地跳动着,她好担心门外的穆项忠会听到。
穆项忠在外面叹了口气,继续敲门,“伊浵,你睡了吗?”
“这丫头,睡了怎么还亮着灯呢?”穆项忠推了推门板,没有推开,继续说道,“伊浵,为父知道你还没有睡。你是不喜欢沈弘泽吧?!可……沈弘泽是个不错的人选,他身家清白,不好宫闱暗斗,性情寡淡,是做夫君的最佳人选。女子与男子不同,入宫为妃绝非幸福。女人的幸福,是要寻一个一生珍爱她的男子,被宠爱怜惜,相夫教子,与所爱之人白头偕老。明日,为父会寻个借口带你去城郊的寺庙祈福,弘泽也会去,你好好把握机会,早早嫁出去,总比在府中受你大娘的羞辱欺负好。”
这番话,就像是当头棒喝,让伊浵彻底冷静下来。
阿斯兰也被这番话弄得兴致缺缺,松开她,坐起身来穿好衣裳。
伊浵却还躺在地上,一动未动,衣衫四散着,木偶一样,脑子里又蹦出辛浩送的那枚钻戒,泪水在眼角迟疑一顿,滑落到耳畔的发丝内。
“好啦,为父要说的就是这些,你早点睡吧。”穆项忠在外面离开
阿斯兰不想看到她的泪,挥掌,掌风席卷着他的烦躁熄,灭了所有的蜡烛。
他抱起她,把她放在床榻上,自己也和衣躺上去,盖好轻薄的毯子,拥着她闭上眼睛。
他滚烫的体温让她情绪渐渐安静下来,穆项忠的那番话却让她无法成眠。
女人的幸福,是要寻一个一生珍爱她的男子,被宠爱怜惜,相夫教子,与所爱之人白头偕老。
珍爱她的男子在何处呢?绝对不是抱着她的这个狼人,应该也不是沈弘泽,会是谁呢?
第三天,天蒙蒙亮,沉睡的伊浵梦到自己被一只毛茸茸的大狗狗舔着脸颊,但是,好奇怪,大狗狗怎么会有一双与阿斯兰一样的魔魅绿眸?是狼,是狼呐!不是狗!
她被这噩梦惊得半是清醒,却发现自己正被阿斯兰火辣辣的激吻着。
懒洋洋地瞥了眼窗外,见天还没有大亮,她嗔怨嘤咛了一声,躲开他的唇,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实在不想睁开困倦的眼睛,也疲累地无心反抗,生物钟作祟,她要到日上三竿才能完全清醒过来呢。或许,他没有得到回应,他就偃旗息鼓了吧。
她抱着一丝侥幸继续呼呼大睡,由着他动手动脚。
阿斯兰可是向来不懂得“客气”二字怎么写。
昨晚给了她一次反省的机会,如果今天再放过,她恐怕就真的成为沈弘泽的女人了。
沈弘泽虽然与她不熟悉,也谈不上喜欢她,可那家伙与她的辛浩太过相像,而有着强大的杀伤力。
相比之下,他阿斯兰是处于劣势的,若是不趁此机会反败为胜,以后他的生活就又归于一潭死水。
这个世上,只有她能让他笑口常开,让他心情愉悦,让他新奇不断,让他欲罢不能……如果他放开这样可爱的她,就是愚蠢至极,连自己都要唾弃鄙视自己。
当然,趁着她昏睡之际下手,有失大丈夫气概,他是狼人,要什么气概没有?表现气概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他倒是有点担心,以她这慢半拍的性子,会不会在事后毫无察觉?
于是,他狠狠地在她肌肤上种下一颗颗草莓印。
被惊扰了片刻的伊浵,感觉到身体上没有了衣裳的束缚之后,这才起了疑心。
但是下一刻,身体撕裂的痛楚却让她破天荒地战胜了生物钟,完全清醒过来。
入眼却是阿斯兰狂野健硕地麦色身躯,每一块儿肌肉都慑人心魄地紧绷着,仿佛蕴藏了不竭的力量,顺直的长发如墨一般倾散在他俊逸的面容两侧,他墨绿的眼睛因为过度亢奋而转成了莹亮璀璨的绿色,温柔的笑更显得邪魅妖艳。
他半撑着身躯,很好心的问她,“感觉如何?”而非自私地只顾自己享受。
“你做了什么?”她仍是在惊愕与剧痛中,挣扎反抗于事无补,因为她已经被压得牢牢的,而且稍动一下,身体都好难受。
“还不知我做了什么吗?”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无视她杀人见血又半是沉醉的矛盾眼神,他低笑出声。
“可恶,阿斯兰,你这个大混蛋!我恨你!”
“你会爱上我的。”他有这个自信。
一个时辰后。
枕畔清凉,阿斯兰的气息完全散尽。
还好大夫人没有分给她丫鬟侍奉,若不然,这一幕恐怕会羞死人。
她懊恼愤懑,拖着疲惫不堪身体坐起来,满身上下却都是叫人懊恼地要撞墙而死的吻痕。
她怎么就被那头恶狼得逞了呢?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胡乱叫嚷,却还是无法发泄强烈的恼怒和羞愤。
外面太阳都出来了,她赫然想起昨晚穆项忠说带她去寺庙的事,忙进入浴室冲洗身体,又严严实实地穿好了锦绣华服,确定没有露出一丝吻痕,才开始梳妆。
刚刚坐在凳子上,却发现梳妆台上有一张字条,上面是龙飞凤舞地一行字,“不准见沈弘泽!”
她和他也不过是“一~夜~情”罢了,为了一段前途渺茫的一~夜~情就放弃自由,可不是她穆伊浵的风格。
神清气爽地踏出房门,步履挪动,还是觉得双腿之间不太舒服。她忙扶着廊下朱红的柱子,并再次咬牙切齿,怒咒阿斯兰走路被撞,喝水被呛。
管家张福踏上楼梯,一见她在廊下,忙上前来,“二小姐,老爷让奴才唤您马上去大门外,老爷已经等候多时。”
伊浵抗议,“我早饭还没吃呢!”
“这都快晌午了,夫人说,您早饭乐意省下,也不勉强您吃。奴才话已经带到,告退。”管家说完,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连大夫人的一条狗都欺负她,这片天果真黑暗不见五指。漫漫噩运,何时才能到尽头?
她一步一挨,还好曾经的穆家二小姐不受宠,不曾缠小脚,若不然,那种三寸金莲,如何支撑她精疲力竭的身子?!
坐上马车,她硬着头皮忍下穆项忠的一记白眼。
“睡到这个时辰才起,你也真该向静怡学学了。静怡已经练琴、跳舞一个时辰,你却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若是沈弘泽要你,就马上答应,听到没有?”
“是,是,是!丞相大人!”她敷衍虚应。
摇摇晃晃的马车行走缓慢,伊浵只觉自己是坐在摇篮里,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穆项忠瞅着的她的眼神里,全都是“孺子不可教”与“家门不幸”的感慨。
这些年,碍于家中悍妻,他不曾疼宠她,本以为这是一种保护,却没想到更是害了她。将来,只希望她能嫁得好。
虽然她是没有名分的私生女,却也是丞相家走出去的,总比小家小户里的庶女高一等。也好在沈弘泽家中无父无母,她若是嫁过去,不必受公婆的恶气。
直到了寺庙门前,穆项忠才叫醒伊浵,示意她下车。
“咦?您老不陪我一起进去吗?”伊浵恍恍惚惚地站在车下,瞅着命令车夫赶往皇宫的穆项忠。
“你们谈情说爱,为父去做什么?为父还有政务要与皇上商议,等日落时,在此等着,与我一起回家。若是没有沈弘泽陪伴,不要到处乱跑,遇上陌生男子搭讪,就躲远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