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想做从西王王妃,请姐姐帮我。」
苏然:……
没过两日,莫文澜忽然接到消息,说苏然在整军要回北方。
麻油,这一个两个的,打仗怎么都跟闹着玩似的。
他急匆匆找过去。
苏然委婉地表示,她与真真姐妹情深,见不得她在这里被人背后讥笑。
「而且真真虽然父母双亡,却都是为国尽忠的,比很多人强了多少。她还有个叔叔,将来必定是大将军,」
莫文澜心道,这怎么着也是个小事,因为这个把将北王得罪就实在划不来了,关键自家王爷太不给力。
他和几个老臣商量后,决定正妃就正妃吧,也勉强算是和将北王联姻了,将来有合适的再娶就是了。
崔秉龙听说老臣们松了口,顿时精神百倍,这病自己就好了。
他非说是因为真真旺夫,并且当众定了结婚的日子。
一个月后!
老臣们自是不愿的,哪有王爷结婚这么匆忙的。
但是请了人一算八字,合且不说,最好的日子就是一个月后。
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苏然倒没觉得时间紧,闪婚她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崔秉龙这病来去匆匆,偏又时间刚好,免不了让人多想。
她去找身边唯一的大夫许如打听。
许如看看她,笑了下,说:「是他自己跑来,拜托我帮忙的。」
殷祺抽空来看苏然时,她跟他讲了这事,嘲笑许如这个大夫正邪不分,同时又有点感慨。
崔秉龙的性格不太像是能想出这种方法的,那就只有真真了……
「我一直觉得她是那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型的,想不到还是挺有野心的。」
她这话没什么褒贬的意思。
殷祺笑笑,说:「你想想你自己,在四方会,是被谁推进这浑水中的。」
苏然歪头,好像的确是因为真真的一句「你把它给戴上」开始的,还因此惹了殷祺不快,撺掇着把四方会打成反贼。
殷祺又道:「她生于大户,幼年漂泊,寄人篱下,背后又有柏江,岁月静好这种从来不是她的理想。她一直在静待时机,从肃王府跟你逃跑开始,每一次都是主动抓住机会来主宰自己的命运。我还挺佩服她的,表面柔弱,骨里坚强,审时度势,目标明确,将来从西王府定是她说了算,比起崔秉龙,倒也是好事。」
苏然坏笑着问:「心里什么滋味啊,看着原本要嫁给你的女人,成了别人的老婆。」
「挺不是滋味的。」殷祺斜睨她,「连崔秉龙都要娶妻了,我也不知差在哪里。」
殷祺自打抓了丁灼后,明显轻松了些,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没说,苏然就没问,造反嘛,这种事急不来。
时一之后去了趟七里坡,想找找丁灼的残部,人没找到,倒让他拿回样东西。
苏然看到后,脱口而出:「罗乘风?」
正是罗乘风惯常使用的小刀。
她想到朱晗说过,罗乘风是靠四处寻药来续命的。这七里坡谷中,听说药材丰富,真没准就在里面。
她带上一队人打算进谷找一找。
殷祺听说后,坚持陪她一起。
开玩笑呢?放老婆一个人去找情敌,到时对方一感动非要来个以身相许怎么弄。
七里坡的山谷不深,谷中奇花异草繁多,这也是西南特色。
苏然与殷祺一并骑着马,颇有种郊游的感觉,这么轻松的时刻真是难得。
两人寻到一处溪水旁,下了马,手下们自觉地远远站开。
苏然到溪边拍水降温,殷祺走到她身边蹲下,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撩水。
苏然脑袋凑过去,两人的脸倒映在溪水中。
她感慨:「真是郎财女貌啊……财产的财。」
殷祺歪头看她,手指一拨,几串水珠溅到她脸上。
苏然叫了一声,正要回击,忽然觉得不对劲,四周似乎变得安静了。
殷祺上前牵住她的手,再往后看,什么手下啊,马啊,都不见了。
殷祺四下观察,说:「我们好像闯进人家布的阵了。此阵没有危险,应该只是个警告。」
苏然有点紧张,往他身边凑了凑,问:「那是不是要我们快点离开?」
殷祺还未说话,忽然响起一阵琴音。
他细细听了会儿,笑道:「高山流水,人家在邀请我们去做客。」
苏然:「会不会有诈?」
「琴音里倒听不出恶意。」
听他这样说,苏然的好奇心又摁不住了,这明显就是要有大机缘啊!
「那……我们过去看看?」
殷祺转头:「不去也不行,又离不开这阵。」
二人循着琴音,沿着溪水往前走。
很快就看到一处小院。
院子的围栏是用各种植物组成的,错落有致,颜色搭配不俗。院中素雅,有石子围成的小池,池中还有数条金鱼游水。池边一张古台,上面煮着热茶,茶香飘出。
还有一间石屋,用青石搭建,上面爬了些牵牛花。
小院布置得十分迷人,但再怎么迷人,都远不及那扶琴之人耀眼。
那人身穿一袭艳艳红衣,墨色长发如瀑垂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面色淡然,半垂着首,纤长手指轻拨琴弦。
悦耳的琴音从他指间流出。
苏然看呆了,脑子里闪出一句——真是个谪仙般的人物。
颜狗这种生物从古到今,遍布天下。
苏然也不例外。
她穿越到现在,见过的帅哥也不少了,但和这人在一起,都会被抢了风头。
这就是现代娱乐圈里,不能同框的那种人。
她呆愣过后,下意识挂上笑容,挺了挺背,将仪态调整到最佳状态。
遇到迷人的异性,本能地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她这些小动作都没逃过殷祺的眼睛。
殷祺:……很无语。
那人一曲弹罢,手指轻缓地抚下最后几个音,从容地抬头看向二人。
苏然双手整整衣襟,笑眯眯上前见礼。
「先生琴技高超,实在好听。」
作为乐盲,多的吹捧词她也不会。
那人温言,问她:「姑娘若有兴趣,也可弹奏一曲。」
苏然嘿嘿一笑:「我不会。」
她站直,眼睛往四处打量,荒野山谷,孤独小院,再加上那个阵。
帅归帅,这人肯定不简单。
她眉眼弯弯地,问:「在下苏然,先生怎么称呼?」
抚琴之人抬手,莞尔道:「姓肖,单名一个遥字。」
肖遥……这名挺耳熟。
在四方会时,吃土人暴走就说的这个名字。
肖遥,逍遥客。
朱晗接到消息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跟着苏然一同进去的一队人马回来了,但是苏然和世子不见了。
这…这还得了?
朱晗不是冒失的人,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细细询问事情经过。
他们进谷是去找罗乘风的,当然也没有抱很大希望。
罗乘风的体质他有点数,这类多种毒素混合又能活这么久的,通常是从小被人当作药人试药长大的。
而巧的是,逍遥客的臭名声中有一条,就是喜欢抓孩童做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