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外出
“请君入瓮怎么样?”他满含期待的问。
“怎么说?”
“你怎么这么笨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这你都不懂?他们用你的名义行事,将你困在公主府,周围架火烧,让你进退不得。你同样也可以用他们的名义行事,请他们入瓮!”他先是一个白眼鄙视上官云默的智商,后又说的高深莫测。
“……”被一个小男宠给鄙视了,他还只是给你画了一个大饼,没有具体方案。上官云默想一巴掌拍死他,要不是碍于她公主的身份。
以对方的名义行事么?她端起茶杯慢慢的品尝,皱眉思索着这瓮该如何制?这人该如何请?
“怎么样?想好了没?没想好的话,你慢慢想,明日陪我出府如何?”容小六语气中还带了那么点小小的挑衅。
炫点小聪明?还要和我比较?上官云默看懂了他的眼神,心里好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当真?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他瞬间腾起,像是被打了鸡血。拉着上官云默的胳膊拽起她,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上官云默一时不查,差点被他拽到了门口。用了些内力才定住身子,“你急什么?你的法子还没成型呢,更不用说奏效了。这样大张旗鼓的出去,是想陪我一起挨臭鸡蛋吗?”
“也对,那你说怎么办?”他偏着头皱眉想了想。
“最少你把你这一身招摇的大红披风换掉吧,至少让本宫换一身出门的衣服吧。还有,让人在后门备着马车。”
“我平时出去都是这么穿的,而且每次都走的是角门。原本以为跟着你,会乘着四匹宝马的沉水雕凤香车,风风光光的从正门而出!不想会更憋屈。”他有些委屈的嘟着嘴。
“你若是想被堵在大街上,香车变丑车。就从正门而出,去招摇过市吧!”上官云默没好气的道。
“好吧,我先回去换衣服。你要快点啊,还能赶上在名扬天下的归云居吃个午饭。不过,你千万要记得,私下里带上标志你身份的东西。不然好多好玩的地方,都不让你涉足半步!”容小六不甘心,却只能怏怏不快的道。
容小六走后,凌伽棣放下茶杯,“师妹怎么如此纵容这个容小公子,当下非常时期,我看他十分殷勤的劝你出府,多半不怀好意!”
“无妨,我大概知道他想要什么。至于纵容他么,倒也不至于。不过是好久没见过他这么有趣的人了,陪他玩玩而已。也顺便调剂一下,这繁忙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生活。”上官云默道。
自从容小六在公主府第一次亮出武功,就被麒麟阁留意到了。他去奇珍阁被赶出来的事,卫若翾当然也告诉了她。
没想到这聚集天下齐珍异宝的奇珍阁,竟然是皇帝的地方。真是时不我待,倘若不是整个皇朝早已经人心涣散,藩镇割据之势已大成,当今皇帝大约也能留名青史。
“师妹心里有数就好,我与师妹一同去吧。另外暗卫也都带上吧,以防万一。”凌伽棣看她不解释,也就不急着知道容小六想要做什么了。
“师兄,子渊去忙了,我只能靠你了。你以殷桥为中心,布置几路疑似税银出没的地方。最好一路人马追远了,再引另一路人马再出发。将国舅府在京城的势力分批分散出去。”上官云默并没有急着回去换衣服,准备外出。
而是走到书桌前,对着铺在上面的地图,沉思着该如何布局。凌伽棣上前一起看,也在认真的思索着。
“其中最真实的,是往京城方向这一批人马。一定要控制在咱们手里,尽管在暗中行事,也要打着彭家令幌子。他在城外明面上就有三座别院,你再查查暗处的。带着税银靠近京城的时候,挑选个合适的地方消失。务必要让国舅府深信不疑,这是彭家令监守自盗的行径。”上官云默沉着的道。
“这耗费的人力物力都不怕,只有事情能成功,所劳必有所获。怕就怕在谢老将军的管辖内,故布疑阵被看破,咱们被盯上就麻烦了。”凌伽棣迟疑的道。
“无妨,这只是大体走向。以后每一次布阵,必定严密策划,事先推演一番。行动途中,再做些手脚,让国舅府与将军府两方人马,强强对抗。再适时放出去一些流言,咱们就能混水摸鱼。等国舅府的注意力被这件事吸引,京城里,咱们就有机可趁了。”上官云默眼睛微微一眯,遮住瞳孔内的幽深不见底。
“师妹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师兄我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难道是我们江湖人直来直往惯了,已经跟不上权势的更迭了?”凌伽棣叹服。
“师兄说笑了,不过是些诡道而已,比不得师兄的洒脱豪爽!我们也该收拾收拾,只怕容小公子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出门已经快到午时了,直奔归云居先用午膳。尽管是低调出行,一行人依旧衣着华贵,加上气质出众,便还是格外引人注目。
掌柜亲自引路,将他们送到上好的包间内,吩咐小二好生伺候着,才转身出去。
很快,一桌丰盛的饭菜上桌,还烫着一壶香气袭人的太禧白。这原本是御酿的酒,后来秘方流传出来。因为其中添加的几味香料昂贵,一般人也无法酿制。
几人都迫不及待的动筷,想尝一尝眼前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钟离子渊和柳公子也装扮成行商,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靠窗处用午饭。
旁边两个留着微须的中年人,衣着讲究,相谈甚欢,看起来是老友相聚。
“听说啊,今年公主府加收的税银被劫了,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就前两天的事,我也是听过路的客人说的。”
“奇怪,这大冬天的,河道都封了,金凤旗长船也开不了,怎么这个时候收税?”
“嗨,皇城里的那些人呢,哪里管是不是冬天,只怕天天都想收税。听说这次走的是陆路,所以才被劫的。”
“我就说嘛,还以为是走水路呢。我听闻那船一开,整个河道都戒严了,海盗也进不去啊!”
“听你这么一说,莫不是你还见过那船?”
“怎么没见过,还与它缘分不浅呢!”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不厚道!你明明知道我对乘船出行很是向往,尤其是那传说中的金凤旗长船!”
“嗨,那也是我少年时期的一件丢脸事,故而不愿多提。如今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遮掩的了。”
“快说来听听!你我相交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事是说不得的。纵然是丢脸之事,老兄我还能嘲笑你不成?”
“我有一年赶到渡口运货时,正好碰见长公主府的金凤旗大船在装货。因为我那批货物是凌霜宗订的,其中有给他们老宗主订做的寿礼,一件双面镂空雕屏风。你别说,那物件做的,啧啧,精巧细致的不像话,连花草虫鱼等细小之物,都雕的栩栩如生。真乃我生平仅见!”
“凌霜宗的东西自然不凡,何况是特意做的寿礼。老兄快说那船的事。”
“别急,听我慢慢说来。因为那物件要的急不说,还得小心翼翼的捧着。我只能选择走水路,结果那渡口官员说公主府行船,河道封闭,两日后才能通行。我用了无数钱财打点,都被他们推掉了。我只好走陆路,日夜兼程,跑废了好几匹宝马。结果你猜怎么怎么着,我到了津南渡口想再次转走运河,竟然又碰到了这只船。它走水路,按理说最少要比我快个两天吧,可它偏偏就等在那里,好像专门与我过不去一样。耽误了这一趟货,信誉有失都是其次,从此得罪了凌霜宗都有可能。老兄我啊,当时还年轻,急得在渡口上嚎啕大哭,也是丢脸至极。可说来也奇怪,他们那时倒没有那么严苛了,塞了几个钱就让我们也跟着行船了。我记得在锦海渡口,慌忙中看了几眼。还记得那船沉得啊,吃水足有两米深,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沉的船,大吃了一惊。而后来在津南渡口,那船行在运河上,竟然吃水不到半米,你说奇不奇怪。我一直都在琢磨这事,当日莫不是太过急切了,看错了?”
“这么点小事,还值得走南闯北的申老板记得琢磨这么久?您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时柳公子侧首,端起酒杯示意,笑吟吟的道。
“啊?是江南织造局的当家长子柳公子?真是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方才无意间听到申老板你们的谈话,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嗨,多大点事儿,些许小事,倒是让柳公子见笑了。柳公子怎么有空到江北之地来了?”
“都说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在下奉家父之命,出门历练一番。竟然有幸在这里碰到申老板!”柳公子敬他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