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〇七十八章:江番不可能来了
李一瑞白眼一翻。
居然怀王和玄灵观的人都知道!
当时陛下是真的治病去了,不是藏在历山休养。
不过,他是怎么治病的?怎么又是黄鼠狼帮忙,又是丢命,又有蟒蛇的?
玉恪猛然抓到重点,惊诧问,“你刚说哪儿?蓬莱谷?”
“是。”
“蓬莱谷的谷主是谁?”
“维风。”
“维风!”
玉恪心里一咯噔,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还能问出这种意料之外的消息。
“维风竟然还活着吗?”
“阿常说他已经死了,为了除掉蛟蛇。”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阿常背着我和无泽,带着陛下去江南郡杀蛟蛇,解决水患。”
李一瑞已经从震惊里回过神来了,听多了也不觉得这些事有多么难以置信,反而觉得有趣刺激,兴趣盎然地跟石来善分享自己的听书心得。
“大将军,原来这水患是蛟蛇造成的,常乐还和陛下一起去除妖,难怪之前有消息说陛下在川草村出现,还每年去趟蓬莱谷。”
“陛下真不愧是天子,居然暗地里做了这么多的事,真是为黎民百姓天下苍生付出了不少心力啊,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石来善嫌弃地丢了一个白眼过去,犹如一盆凉水浇下,李一瑞立马闭上嘴,表示消停,内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
这些事比说书的说的还精彩啊!
石来善却不怎么高兴。
这桩桩件件说出去,都只能说常乐当真是个值得百姓爱戴尊敬的,那他还怎么把常乐给扳下去?
“那常乐和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玉恪帮他转问,李一瑞立马竖起了耳朵听。
十里道:“陛下勾引阿常,不光骗阿常卖命还骗色,阿常为了跟他在一起连名分都没要了,现在怀了陛下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办。”
三人惊诧,李一瑞激动地一拍手,心中直呼金童玉女,感慨这段奇缘有个好结果。
余光瞥见石来善沉如阴云的脸,又生生把分享的心情压抑了回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恢复了正常。
“大将军,这常乐居然也怀了陛下的孩子,孩子要是出生,陛下肯定会给她个名分。常乐这么为陛下拼命,陛下要不给她个皇后当当,那还真说不过去了。”
石来善盯过去,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怒意。
本将军为陛下出生入死,你觉得陛下不给德妃娘娘一个皇后之位,说得过去吗?
李一瑞悻悻一笑,低下了脑袋。
玉恪勾唇冷笑。
这皇后之位若是不给绿哥儿,那怕是也说不过去。
……
月上中天,状如银盘,一苍鹰展翅飞过,将银盘划出个缺口。
盘旋几番,最后落到了一座最高的屋顶上,立在屋脊的顶端,收着翅膀四处巡视,眼神犀利,耳听八方。
在它下方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因着月光的招摇,勉强没有跟黑夜融为一体,孤独中等待着什么的靠近。
马车四周没有人,连驾车的马夫都没有,只有车里坐着常乐一人。
常乐坐在每日都要坐的马车里,忐忑不安。
在过去了的两个时辰里,她尝试过不同的动作,装过运筹帷幄的端庄姿态,太累。想要表现的悠闲有风度,太僵硬。想要表现的浑身不在意,嘴角都在抽搐。
回想她当时正义凛然的上马车的样子,当时应该就已经紧张的不行了。赵山把她送到这个目的地后,就被赶走了。
为了不打扰江番的接近,专门安排让所有的禁军和镇国公府的侍卫不要靠近,只有暗卫、昌立方、玄灵观的道长们在暗中埋伏。
现在,常乐把灵符给了冯希仁,百里大爷还在昏睡。
如果小鬼来了她只能束手就擒。
“怎么那么像砧板上的鱼肉?”
四周静的可怕,常乐也不敢撩开车窗帘往外看,眼不见为净,就不会乱想,可是心跳声重的自己都无法忽略。
常乐搓了搓手,抖着腿儿开始着急,“江番你丫的这么胆小啊?是男人就出来抓我啊!”
是个人都不会来这么明显的圈套。
常乐本来的打算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转,结果冯希仁说这样也很明显是圈套,九堂也说技术不支持。
呵呵,他的道法必须设坛才行,总不能抱着法坛跟着跑。
冯希仁就出了这么个主意,干脆就直接点,就做个非常明显的圈套,看他跳不跳,同时加强了城中的防卫。
“唉,不可能来的。”常乐叹了口气,撑着脑袋打瞌睡。
然而,睡是不可能睡得。没准儿那个江番真是个锤子货呢?
月渐下移朦胧,浓浓的夜色悄无声息变浅散去,天色微亮,像是深海里缥缈的夜明珠的光芒。
晨风吹动车帘,一点点深蓝露出来。
常乐好奇地撩开车帘,发现外面的天色要亮了,确定江番不可能带着小鬼来了,有些遗憾地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张脸冒了出来!
“啊!”
常乐大叫着后摔,重重地摔在了车板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整个马车都狠狠地晃了下。
只见那车帘被人撩开,出现的是赵侍卫赵山。
他精神有些不振,声音也有些死板。
“常典客,您没事罢?”
“是赵侍卫啊。”
常乐好容易缓过劲儿来,拍了拍胸脯,扶着两旁的座椅缓缓地爬起来,扶着被座位磕到的后腰,又揉了揉扭到了胳膊,肚子也微微有些难受。
脑子里冒出个不好的预感,担心地覆上肚子,面上不露痕迹。
“你怎么回来了?”
赵山道:“丞相老爷说是等不来了,要收阵,请常典客回去。”
“嗯,那回罢。”常乐这次也不纠结别的方法了,在他放下帘子的那刻道,“直接回宫罢,你派人跟丞相老爷说一下。”
赵山应下,坐上马车驾车离开。
常乐捂着肚子,心底急躁。
刚刚摔得一下有点厉害,肚子这突然不舒服,该不会是胎儿有什么问题罢?
应该不会有问题。
赶紧回去让太医令看看就知道了。
马车逐渐驶离巷子,苍鹰大须的脑袋转了转,目送了下,忽然展翅,飞离站了一晚上的屋脊,飞向不远处的一座屋顶。
昌立方刚收起弓箭,展开手臂让他稳稳落下,随后横着将手臂屈起,满意地拍了拍大须的脑袋。
昨晚上他带着链子去祥云宫,说明来意后,不等临贵人答应,大须就直接扑棱到了他身上。
临贵人见着,骂了两句白眼狼,就说把大须送给他了。
大须当真是只灵鸟,他怎么说它就怎么做,厉害的不得了。
“辛苦你了,老爷刚派人来传信,先收工回去。等下我给你喂些好吃的,然后送你回宫。”
不免遗憾。
如果临贵人真的将大须送给他就好了,可惜临贵人当时说的都是气话罢了。
话落,他就要转身下房,大须突然叫了两声。
昌立方不解,“怎么了?”
大须一声长吟,振翅往马车离开的方向飞去。
这长吟是昨日他和大须对的暗号,一旦有情况,大须就用长吟来提醒他。
常乐有危险!
意识到情况,昌立方立马施展轻功,追随大须而去。
另一边。
九堂收到冯希仁派来传来的收阵的命令,也遗憾地收着法坛,将桃木剑和灵符都交给了跟随的道士。
随行道士们打着哈欠,嘀嘀咕咕的抱怨。
“白白熬了一宿,结果什么也没等到。”
“就说这招行不通,人家是妖人,是鬼,不是傻子,怎么会看着你这儿有圈套还过来钻?”
“这还不是为了让丞相和镇国公他们安心?看到我们是在做事,免得又说我们什么都没干。在这儿站一宿也比被镇国公骂上几顿舒快。”
“刚刚来传话的说的你们听到了没有,昨晚上那些小鬼去其他地方闹事了,搞得到处鸡犬不宁,又丢了四五个姑娘。好家伙,一群军兵都没能抓住一个小鬼,还被伤了不少。”
“看来这群小鬼真的……”
议论声被九堂的一个严厉目光压下,众人噤若寒蝉,心虚地赶紧收拾法坛。
九堂不悦道:“别忘了你们是玄灵观的人,捉鬼除妖就是你们的本职,失职也就罢了,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众道士撇了撇嘴角未作答,不服的几个人相视蔑笑,心照不宣。其中有大胆的毫不客气讽刺出声。
“我们玄灵观的二师兄都没办法,我们这些小师弟能有什么办法?不是说二师兄当年也差点成为长春道长的徒弟吗,看来也不怎么样。要是八归子在,这妖人早就被抓住了。”
正所谓哪壶不开提哪壶,九堂扭头瞧了他一眼,笑意不明,却让人不寒而栗,轻飘飘回头。
那大胆的道士被他看的汗毛直立,恼羞成怒,“你刚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弄这有的没的一套。别以为师父不在,你真的成了玄灵观的观主。”
“嘘——”
九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情突然凝重起来。
那道士还想怼他,却被人拦住,示意他看九堂手里的八卦盘。
但见那八卦盘突然起了反应,指针失灵般的胡乱转动,然后颤动着在某个方向来回轻微摆动。
那个方向是……
九堂抬眼看了看,冷声道:“是常乐!快追!”
……
昌立方跟着大须一路追出了城,本来还看见马车距离自己不远,但出了城之后,四周突然蹿出一群伞,将马车围了一周。
若是有灵眼还能看见那竹伞下还有小鬼,众小鬼将马车一抬,速度瞬间快了几倍,往一处山林之中跑去。
昌立方大惊,根本来不及射箭,立马收起弓箭。
“大须,盯住他们!”
大须也加快了速度,朝着马车的方向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