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〇九十六章 此人不可长留宫中
金禾上前向皇后和德妃行礼问安。
李蓉问:“临嫔,你可知本宫找你来所谓何事?”
“回娘娘的话,听说是大须闯入了延仪殿,惊吓到了德妃,还害死了德妃身边的婢女翠儿。”金禾老实回话。
石碧彤冷幽幽地盯着她,气不打一出来。
李蓉面色严肃,“你倒是清楚的很,这灵空将军为何会突然闯入延仪殿?可是受人指使?”
闻听,金禾惶恐行礼。
“娘娘明鉴,确实是这大须太过野性,无人指使啊。不过,我确实有没有管教好的罪责,让他跑出了碧波殿,我甘愿受罚。娘娘,大须竟然害人性命,还请娘娘做主直接将这大须处死偿命罢。”
常乐的眼皮子跳了跳,心道金禾出卖大须还真是顺口的很,真不愧是她一贯的作风。
李蓉瞄了眼大须,“灵空将军害人确实不假,便将其交与陛下处置罢。”
随后回眸看向金禾。
“所幸德妃无事,若是德妃现下有个三长两短,临嫔你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但归咎于底,你也逃脱不了干系,当要受罚,便罚你降为常在,闭门思过三月。”
还未享受一日的好日子,这就要被贬为常在。
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金禾内心哭唧唧,面子上还是要感恩戴德。
“谢皇后娘娘。”
李蓉一挥手,将他们都遣了下去,这才看向德妃。
“如此处理德妃可还满意?”
这般处理最后也就是让大须罪有应得,让临嫔背了黑锅,石碧彤自然是不满意,斜了常乐一眼,虽是不甘也只能忍下。
“多谢皇后娘娘做主,臣妾感激不尽。叨扰了娘娘,臣妾身子不适,便先回延仪宫了。”
“嗯,你也要节哀,莫要悲恸伤身。翠儿的后事有什么问题便可与本宫说。”李蓉温和劝慰。
石碧彤颔首,在玉恪的搀扶下,由着宫人簇拥着离开了呈祥殿。
目送她们离开,李蓉微蹙的眉头这才松下。
常乐上前,“多谢皇后娘娘信任常乐。”
“阿常你也不必如此客气,只不过你往后来了后宫要更加小心行事,莫要再落人把柄。今日是这灵空将军害人,尚可说是畜生发野为你辩解,若是下回真当出事在你本人身上,便难以处理了。”
李蓉也是疲于处理这些乱事了。
但按着这趋势也可预料,往日常乐进宫来,她定是要为其庇护许多。
不过,谁让她是六宫之主呢?
听着李蓉直接说出她进宫的言论,常乐也不虚假反驳辩解,只是沉默颔首,表示明白。
便要辞退,便听见李蓉又问。
“此事本宫本不想问,只不过心中疑惑。阿常,你之前随同丞相办案,可认识这玉恪?”
常乐点头,“见过几面。”
“她为人如何?”
“当是不错的。”常乐想了想回答,“她与昌立方昌侍卫乃是旧友,曾经也帮助过丞相和昌侍卫的办案,丞相也对其多有赞叹。”
“如此。”李蓉沉吟,与榆姑姑对了个眼神。
两人均是心思婉转。
难不成是她们太过多疑了?
常乐也发现她们二人的疑虑,问,“娘娘可是在担心什么?”
李蓉浅笑,“不过是宫里进了个江湖人,便多问两句了解一下罢了。听德妃的意思,这玉姑娘是个大夫?”
“好像不是个真正的大夫,只是擅长与人调理身子,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
“本宫怎么听到风闻,她之前还被丞相给抓去盘问过,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着常乐一直不说到正点子上,李蓉便只能问的更加直接些。
这么一明确提问,常乐仔细一想,知道她问的是哪件事。
之前御史大夫的外甥出事,她在王家灵堂,根据那王可行的贴身小厮描述画出了玉恪的画像来,玉恪便被丞相招去衙门盘问了。
那件事后来也听昌立方简单地提了两句。
“那时正在调查王家的案子,死者生前与玉姑娘见过面,便将她叫去提问,问清楚后没有太大的关系就没有深究了。”
“常典客再仔细想想,这玉恪可是被关了几日的。”榆姑姑沉声提醒。
常乐心下讶异。
皇后果然是眼线众多,时刻了解宫中的动向,居然是连衙门的动向都知道了。
果然说什么后宫不能管前朝之事都只是面子话而已。
见着她的神情微妙,李蓉轻笑道:“本宫也只是在了解玉恪之时无意间得知的,案子已经了结了,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常典客应当没什么需要担心的罢?”
常乐云淡风轻道:“当然没什么。玉恪她会些催眠之术,丞相老爷得知她擅自与人使用,便将她关了几日反省。”
见着李蓉和榆姑姑神情微妙,好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常乐面无波澜。
她就知道她们是想问玉恪的催眠术。
既然李蓉是值得信任之人,那为了让她安心,多说两句也无妨。
李蓉又问,“这催眠之术是什么?”
“催眠之术可迷惑人心智,能力不同能做到的地步也不同,所以丞相老爷多有提醒让玉姑娘注意,免得被当做妖术落人把柄。”常乐简单解释。
李蓉与榆姑姑再次沉眉。
这种术法听起来确实与妖术无异。
榆姑姑道:“娘娘,此人不可长留宫中。”
李蓉沉默未答,许久又问,“常典客可知这破解之法?”
突然被问的常乐仔细想了下,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过这种异术,并没有真正接触过,不过此法需要用道具来迷惑人,使人意识模糊,所以只要意志坚定神志清醒的话应该不会轻易被催眠。”
“听起来倒也不是个难以攻克的异术。”李蓉轻声念叨着。
……
石碧彤带着玉恪等人回了延仪殿,让人将翠儿的尸体收拾了,将一切的后事都简单交代之后,坐在软榻上暗自神伤的许久。
端着安胎药进来的玉恪见着,眸光微转,缓步上前,轻手将安胎药放置在小桌上。
“娘娘,莫要太过伤神了,身子要紧,先把安胎药给喝了罢。”
石碧彤瞥了眼黑乎乎的汤药,甚至能看见汤药中浮现出常乐那张笑脸,气恼挥袖,直接将安胎药整个拍在地上。
“贱人!”
若不是玉恪躲避及时,这一碗药汤都得倒在她身上。
见状,玉恪捡起地上的汤碗递给宫人,无奈安慰,“娘娘您光这般生气也不成啊,伤着的还是您自己。”
“那你说怎么办?”石碧彤怒然看她,“今日那个常乐的嚣张脸面你也看到了,仗着有皇后的庇佑就肆无忌惮,还敢故意讽刺本宫。”
玉恪绕到她身后,开始熟练地给她捏着肩膀,“谁让人家有皇后庇佑呢?只不过皇后娘娘为何对常乐这般好?难不成是被她身边的妖精下了妖法?”
“妖精给她下没下妖法本宫不知道,本宫只知道现下有她护着,谁也不可能动得了常乐。前朝又有陛下护着常乐,这常乐还真是无所畏惧的很。”
“依着娘娘这说法,咱们得想办法让皇后娘娘不这么帮常乐才行。”玉恪若有所思地说着。
闻听她的想法逐渐靠拢自己要的方向,石碧彤眸底透着几分满意,面上更为生气地冷哼一声。
“能有什么办法?本宫倒是想挑拨离间,可皇后她根本不听本宫的。皇后身边的人本宫也难以拉拢,根本无法安插进人手,连个消息都打探不了。”
玉恪心下了然,顺势沉默了会儿,为难道:“可惜我学艺不精,不然就能替娘娘分忧解难了。”
石碧彤疑惑,“怎么个学艺不精?”
“我的催眠术只能问出人的真心话,若是更厉害些便能操控人了。”玉恪摇头叹息,“若是能操控人,到时候不就能替娘娘分忧解难?帮娘娘催眠个皇后身边的人?”
石碧彤垂眸,思量问,“你这催眠术要如何提升?”
“自然是要勤于练习。”
“那也太耗费精力了。”石碧彤叹了声,又道,“不过,就算你现在无法控制人,若是能替我问出皇后的把柄也是有极大的用处的。”
有了皇后的把柄就有办法威胁皇后,皇后就算不听她的摆布,也会忌惮她几分。
“而且有时候控制人,也不需要使用异术控制,只要能知道她的软肋就可以了。”
玉恪站在石碧彤的身后,双手频率不变的按揉着石碧彤的双肩,深沉的双眸精光隐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远远看去,就像是操弄者在用十指摆弄一架人偶一般。
“若只是探问真心话的话,玉恪便能替娘娘效力了,不知娘娘想从谁的嘴里问出消息?”
石碧彤反问,“你以为何人合适?”
“既然要打听皇后的把柄还要捉住为己用的人的软肋,自然是要找最接近皇后的人,那个榆姑姑就不错。”
“你我倒是心意相通。”石碧彤微微眯起了双眼,满意地享受着她的按揉,“本宫便找人将榆姑姑引出来,后面的就交给你了。”
玉恪道:“好。”
二人一前一后,均看不到对方的神情,不约而同地勾起唇角,笑容阴鸷。
……
“娘娘,陛下来了!”
宫女梅莲快步赶入殿中汇报。
石碧彤惊诧,瞧了玉恪一眼,挥手让她退下去准备事宜,自己则是在梅莲的搀扶下站起身。
刚起身便见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入得殿来,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看不出喜怒之色。
他的身后晚霞漫天,不甚好看。
眼看着出门相迎已经来不及,石碧彤紧了两步上前行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司伯言道:“德妃不必多礼,快些免礼。”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