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冤案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冤案

“周氏,本官再给你说一遍,你立刻离开这里,不然本官就以你妨碍公务为由,把你抓起来。”

周氏经历了千辛万苦,四处碰壁才到了这里,如今听到他这么一说,整个人犹如被泼了一盆子冷水,从头冷到脚。

她整个人都疯魔了,双眼赤红,神情狰狞,大喝一声。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或许是满腔孤勇给了妇人力气,只见她一下挣开两个士兵,冲了过去。

“我跟你们拼了!”

“啊!”

几人飞快闪躲开,女人脑袋一下磕到大理寺门前,顿时鲜血横流。

众人惊呼,司伯言护着常乐,避免她被人挤到。

昌立方跃了出去,也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皇上的行踪了,他受皇上之命,上前查看妇人气息,发现妇人还有一丝气息时,心中微松了一口气,立刻将妇人抬走医治。

此刻大理寺门前的几个官员,看到昌立方时,微一愣,下意识目光瞧向人群。

看到皇上冷着脸时,几人立即被吓得双腿发软,面色惨白,似乎下一刻就能晕过去。

司伯言瞧了他们一眼,为首的大理寺左卿李敛当场吓得往下跪去,却被昌立方及时拦住。

司伯言侧身护住常乐,身影挡在前,常乐瞧不见,只听得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她被吓了一跳,心怦怦直跳,脑袋想伸出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司伯言手按了回去。

常乐盯着他后脑勺,这人难道后脑勺长眼睛了不成?

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司伯言按下头,拥着朝前走,低声道:“别乱看。”

常乐不明所以,耳边传来指指点点的议论。

司伯言沉着脸,常乐隐约猜到是出什么事了,跟在他们身侧的右卫中郎将昌立方护在他们身前,就怕周围神色激动的百姓冲撞了皇上和良妃娘娘。

大理寺墙上,一滩鲜红的血,缓缓流了下来。

昌立方等人护送着皇上进了大理寺,余光瞥见墙上的血迹,才知皇上为何要良妃娘娘低着头。

一刻钟后,大理寺内出来的侍卫,还有巡逻的九门提督的人马急急而来,不到一刻钟,就将四周混乱的百姓全都驱散。

常乐被安置妥善,司伯言同昌立方道:“等会大夫来,给常乐也把个平安脉。”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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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李敛带着大理寺的大小官员,急忙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伯言沉着脸,一脸威严,“免礼!”

大小官员纷纷起身,“李爱卿,那妇人为何这般闹事?”

司伯言沉着脸道。

被叫到的李敛出列,拱手道:“回皇上,是因为蒲城县近日呈上的一件案子。”

说话间,堂中已有小吏将案卷上呈给方总管,再由方总管递给司伯言。

司伯言接过案卷,他瞧了起来,很快就将案卷看完了,喃喃自语道:“哦,原来是这样,刚才那位妇人是?”

“回皇上,那妇人是此案中周大田的母亲。”

司伯言沉吟道:“哦,周大田?此案中应被判为秋后斩首的杀人凶手。”

“回皇上,正是。”李敛道。

司伯言搁下手中的案卷,“这案子你们都看过了吗?”

“回皇上,臣等已看。”众人齐道。

这案卷是前几日呈上来的,郭斐等人已经看过,没有问题。

原本就等今日大理寺少卿李敛大人和大理寺丞周明等人阅过签字,那这案子就板上钉钉了。

谁知道今天会出这么一桩事情啊,还给皇上和良妃娘娘撞上了。

众人心中哀叹。

“那诸位爱卿,来说说这案子,可无遗漏或是疑点,需要重新复查?”司伯言道。

“回皇上,下官认为此案没有遗漏,蒲县县官所断,合情合理,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周明道。

司伯言闻声,“嗯,郭爱卿你呢?”

郭斐余光扫过众人,见众人眼神各异,他收敛神色,恭敬道:“回皇上,下官以为,此案没有异议,不过周氏含辛茹苦拉扯大儿子,二人母子情深,臣以为周氏敢于豁出命去为亲子拼一丝机会,此情谊让人感动。”

李敛闻声,也拱手道:“皇上,臣以为,周氏如此决绝,或是另有隐情,不妨来听她一说。”

很快,不少大臣站出来表明自己观点,有人反对,也有人赞成。

“嗯!”司伯言沉吟片刻,环顾四周,看见昌立方,便叫他上前回话。

“周氏如何?”

“回皇上,周氏额头的血已经止住,不过人还在昏迷中。”昌立方拱手道。

司伯言嗯了一声,沉吟片刻道:“想办法,让她醒过来,我有事问她。”

“是,皇上!”昌立方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周氏被人抬着来到堂内,司伯言见状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周氏身旁。

周氏刚被大夫强行用针灸扎醒,看到这么多穿官袍的大人,司伯言更是一身龙威,顿时吓得神情慌乱,整个人蜷缩着往后缩。

昌立方在旁忙压低声音道:“这是皇上,你有什么冤屈有皇上做主,赶快如实说来。”

周氏撞破的脑门上缠了好几圈的白布条,她面容苍白,头发乱糟糟的,一听说是皇上,慌忙爬起来颤巍巍地磕头,低声道:“村妇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伯言嗯了一声,“周氏你有何冤屈,如实说来。”

“回皇上,我儿子是冤枉的啊。”周氏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道。

“哦?周氏你说你儿子冤枉,可这案卷上人证物证俱全,如何担得起冤枉二字,你可有什么证据?”

司伯言问道。

周氏闻言悲痛大哭,“皇上,那都是县太爷,害的,是他想要害死我的儿啊!”

司伯言闻言,脸色沉了下来,道:“你是说县太爷,你有何证据?可不能无凭无据,诬赖朝廷命官。”

“回皇上,民妇不敢,这是真的,我曾亲耳听到他们要合谋害死我的儿。”

司伯言闻言,盯着周氏瞧了片刻,便着人叫她带了下去,周氏挣扎着,嘴里一直念叨:“我儿是无辜的啊!”

可惜刚受伤过的周氏,很是虚弱,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被人抬了下去。

司伯言眉头紧皱,李敛忙拱手道:“回皇上,臣见周氏刚才哭得悲戚,观她神色,不似撒谎,臣以为应彻查此案。”

“皇上,臣以为周氏为子如此付出,还请皇上看在周氏一片慈母的心上,下令彻查此案。”

司伯言目光落到众位朝臣,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此案就重新审理。”

“是,皇上。”众人拱手行礼。

司伯言目光落到李敛身上,“李敛,朕命你五日之内,查清楚周氏一案的真相。”

“是,是,臣遵旨。”

李敛磕头谢恩。

司伯言带人离去,大理寺内除了李敛和郭斐,其他人都唉声叹气,他们都知道这案子不好办,垂头丧气的,半点提不起精神。

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就光证人,足足五六人,如何能够轻易翻案?

他们干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几桩这样的案子,只可怜周氏,怕是要白撞这么一回墙了。

————

不过一日,周氏在大理寺前,撞墙为儿求公道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圭都城。

甚至还有不少酸臭儒生读书人,觉周氏为儿如此,母慈子孝,厚情深意,便将此事写成了话本子,荣登各家书馆茶馆。

“诸位,我们今日要说一说,那周家娘子千里为子苦求官老爷,撞破脑门,申冤无门……”

楼上楼下的宾客听得津津有味,议论纷纷。

不过也有例外,其中靠窗的一桌,只坐了一个年轻男子,二十一二,样貌堂堂,他手执着酒杯,目光远望窗外。

此人正是前几日在街上断案的六品刑部小官吴庸。

听得楼上楼下的声声喝彩,他嘴角勾起一抹兴味,转回头来,啧了声,“胆子真大,连官家事都敢议论。”

“哎,兄台这话说得不对,事关百姓,怎么能算是官家事?”

后桌的男子搭话。

吴庸转过头去,就见是一年轻男子,端着酒杯喝得双眼迷离,喝得醉醺醺的。

他失笑摇头又转回头来,耳边传来嘀咕声。

“哎,昨日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啧,这位周大娘真是女中豪杰,竟然敢撞死在大理寺门前。”

“这有什么不敢的,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

“哎,我听得怎么跟你们不一样?我听说是那周大娘想要跟那些官老爷拼命,所以才……”

那人露出一个你们都懂的笑,却被众人一阵嘲笑。

吴庸听到此处,嘴角的笑褪去,抬手喝了杯中的酒,放下银子,抬脚出了茶楼。

此刻说书先生又换了个故事,一会扮女声唱几句咿咿呀呀,一会又换男声,厉声暴呵。

吴庸脚步散漫,摇摇晃晃哼着嘴里的小曲走了出去,众人的聒噪被他远远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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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内,李敛最近很愁,愁得头发都快掉完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周博仁,生病回府养病。

所有的事,得由他这个二把手大理寺少卿顶着。

他这几天日子很难过,因为周氏在大理寺门前撞破头,要为其子翻案的事情,闹得他们大理寺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哎!”

李敛幽幽叹了口气,事情发生当日,周氏已经被安顿好了,她儿子周大田也责令蒲县当地府衙将其押送来圭都城大牢关押。

这案子其实很简单,觊觎邻人之妻而杀人的案子。

这个周氏是离圭都城不远的蒲县百姓,她的丈夫早亡,留下一子周大田,早年周氏忙于赚钱养活娘俩,对周大田疏于管教,使得他的性子卑劣又散漫,好吃懒做,贪财好色,整日混迹于街市,就是街头小混混。

周氏的儿子周大田见邻居朱富贵的妻容貌昳丽,暗自起了觊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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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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