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无罪释放
赵迁见周家母子二人战战兢兢的，不由开口解释：“也没有什么东西，就为你们各准备了一身换洗衣裳和些干粮，你们可以路上吃。”
周氏一边拭泪，一边呜咽着道谢，“你们真是个大好人！”
赵迁哄着不断抽泣的周氏，吴庸目光落到了周大田身上。
以前吆五喝六的，俨然一个小霸王，如今却灰头土脸，人也瘦了一圈。
看来在牢中吃了不少苦。
“周大田。”吴庸唤了声，引得周大田瞧了过来。
吴庸往一旁走了几步，周大田愣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二人对视都没有开口，沉默片刻后，吴庸安抚地抬手拍了拍周大田的肩膀。
周大田微怔，眼底的警惕褪去了几分，人也放松了下来。
“周大田，你母亲为了你，把命都豁出去了，你日后定要好好孝顺她，不得再做为非作歹的事。”
半晌，周大田才嗯了一声，不耐烦地转身就想走，却被吴庸擒住肩膀，不得动弹。
他的脸变了又变，“你…你！”
吴庸松开了他，口气严厉：“你幼时失去父亲，你母亲将你拉扯长大不容易，若是你再敢乱来，我定会帮你母亲好生教训你。”
周大田垂下头，闷闷不乐地应了声。
周氏红着眼眶，怀里紧着包袱，冲着赵迁和吴庸二人挥了挥手，“你们回去罢！”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赵迁和吴庸二人站定，眼瞧着周大田扶着周氏上了一旁的牛车，母子二人回头朝二人频频招手。
赵迁挥了挥手，“走吧！”
牛车缓缓移动，周家母子二人随着牛车渐远。
“静渊，回吧！”吴庸开口，二人转身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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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宅，冯希仁垂目正在翻手中的一本书，面前燃的香丝丝缕缕飘荡，手边搁着一杯茶水。
放眼望去，一室寂静，门口候着小厮恭敬而立。
片刻后，门口传来禀报声，冯希仁嗯了一声，来人进来恭敬一礼。
“大人，查出来了。”
“嗯？”冯希仁从书间抬眸。
“这次破案的是大理寺的六品赵司直，听李大人的意思，是要升正六品司正了。”
冯希仁嗯了一声，脑子里转了一圈，对这个赵司直没什么印象，他摩挲着茶杯，“这个赵司直周围关系如何？”
“回大人，父母妻儿具在，好友有两三人，有礼部和兵部的，官职不高，平日人和善，性情尚可，与大理寺的郭斐大人交好，与大理寺丞周明关系不合，最近还与一旧友时常相聚。”
“旧友？是谁？”冯希仁问。
“大人，是刑部正六品司门主事吴庸。”
冯希仁抬手打断，“等等，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回大人，姓吴，名庸，是平庸的庸。”来人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何突然对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在意起来了，也只得尽力叙说清楚。
“吴庸……”冯希仁嘴里喃喃念叨了两遍，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原来是他啊。”
来人没忍住问：“大人认识他？”
冯希仁点头，“嗯，有过一面之缘。”
“你刚才说的这个赵司直，他在大理寺呆了几年了？”
“三年了，大人。”
冯希仁闻言，轻哼了一声，又道：“他们二人是何时重逢碰面的？”
来人皱眉细细一沉思，立马道：“五六日前。”
冯希仁端着茶杯别有深意地笑了，“仔细说说案子情况。”
来人立马将他知道的统统禀报给了冯希仁，末了还忍不住加上一句来自心底的佩服，“大人，您是没听说？当日赵大人和周大人几次审问那朱氏，那朱氏就一口咬定是周大田杀了她的丈夫，周大人审问其他证人，见没有纰漏，才断了案回圭都城。
而那赵大人从朱氏头上戴了小绢花，判断出朱氏另有奸夫，他半路杀回，等到入夜，才抓住了朱氏和她的奸夫赵文泽。”
冯希仁听罢，含笑道：“从细微之处，就能发现破绽，这个人倒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来人连连点头，心道：赵司直真是料事如神，犹如在世诸葛。
“准备轿子，我要出去一趟。”冯希仁搁下茶杯起身。
“是！”
冯希仁一路乘坐轿子到了大理寺门口，守卫见是丞相大人，纷纷拱手行礼。
他大步而入，得了消息的大理寺少卿李敛匆忙而出，拱手行礼“丞相！”
身后带了一众大小官员。
冯希仁眼中含笑，摆手，“你们都去忙，我同你们李大人有事说。”
“是！”大小官员躬身退了下去。
李敛同冯希仁一同入内，茶水奉上，冯希仁端着茶杯，未开口说话。
李敛心中琢磨了一圈，也没想到有什么事情值得当朝丞相能往他这里跑一趟。
“冯丞相来此，不知所为何事？”李敛终于忍不住开了头。
冯希仁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半晌才抬眼看向李敛，“昨日同皇上说正事，谈起钟老，倍觉岁月易逝，不知不觉我们都老了。”
李敛心头猛跳，钟老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
这可是正三品啊。
李敛隐约听懂了，但又不知道这是不是冯希仁的试探，只得装糊涂，“钟老和冯丞相忠勇不减当年，何须言老？”
冯希仁搁下茶杯，没接李敛话茬，倒是说起皇上派御医给钟老整治身体，恐怕还得李敛多辛苦些日子之类关怀的话。
“哪里，哪里，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李敛心渐渐平静，得到了冯丞相准确的意思，钟老怕是身体不好暂时得在府中休养，若是他好好表现，待钟老退下去，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就是他的。
如果他再搞那些虚的，就等着空降个上司吧。
听得李敛又酸又怕，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酸楚，又有种胆战心惊的害怕，怕这么一口肥肉都被人盯上了。
冯希仁边敲打边给个甜枣，待到最后李敛对他越发恭敬，事事应诺。
诬蔑皇后是妖女事件之后，皇上察觉到了自己的皇位坐得不稳，他们自然要扶植和培育些拥护皇上的忠勇之士，挖掘人才和推荐人才，自然落到了一国丞相冯希仁的身上。
“嗯，我来还有一事，想见见破了周氏案子的赵司直。”冯希仁道。
李敛忙起身道：“是，下官立马着人宣来。”
冯希仁摩挲着茶杯，心中却盘算着计划，若是这个赵司直真是个人才，那就得替皇上招揽他。
越往深里想，冯希仁越头疼，皇上登基数年，权力全被几大士族牢牢抓在手中，他们盘根错节，不容易拔除。
上次除了一个大将军的势力，已是冒险，希望这次良妃能生下皇子，这样他们也能暂时脱离困境。
不然皇上和几大士族之间，怕是有的缠了。
不多时，李敛带着来了赵迁，他知道二人要说话，便退了出去。
赵迁心中忐忑行了一礼，“下官见过冯丞相。”
“嗯。”冯希仁搁下茶杯，示意人起来坐。
赵迁不得不从，在冯希仁身旁坐下。
“你不必紧张，我是想问问你案子的情况，你是如何断定杀了朱富贵的另有其人？”冯希仁问。
赵迁听闻是案子，逐渐放下心来，道：“下官听闻周大田连鸡都不敢杀，更害怕血，所以才有所怀疑。
待见过朱氏之后，她虽伤心难过，但是却衣着干净整齐，面容白皙，发间还别了小朵绢花。女为悦己者容，所以下官猜测，能够让她悦的并不是周大田，或是她死了的丈夫朱富贵。”
冯希仁听完之后，也不得不惊叹一声，“好！”
“没想到赵司直还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赵迁闻言，当即拱手请罪，“大人误会了，这几点都是我的好友子阑提点下官的，下官未必想到。”
冯希仁闻言，不觉道：“子阑？”
“是啊，大人，子阑是我的好友，哦，他叫吴庸，在刑部做官，我们是同一年的考生，有几分交情。”赵迁道。
“哦，是吴庸啊。”冯希仁语气熟稔，让赵迁微微侧目，他不由问道：“大人也认识？”
冯希仁点头，眼中含笑：“嗯，有过一面之缘。”
二人谈完话出来，冯希仁拒绝了二人相送，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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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宁殿。
往日安静的顺宁殿，今日倒是热闹了起来，宫女端着茶水和点心，如鱼贯入，连脚步也轻快了起来，个个面上带了笑意。
镇国公府易家的孙夫人进宫了。
每次这位易家孙夫人进宫，娘娘心情就很好，也会打赏他们这些伺候的。
不知那易家孙夫人说了什么，竟逗得娘娘呵呵轻笑。
两位美人一静一动，端是往那里一坐，美人如画，瞧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小蜻蜓候在身旁伺候，小宫女搁下东西，便又退了出去，轻声耳语，娘娘和易家孙夫人长得真好看。
娘娘是那种耐看的美人，尤其是现在有了身孕，更添得她珠润玉滑，肤白貌美，易家孙夫人看着小小年纪，双眼灵动，又带着一股子天真无邪的模样，怡然是灵动娇美。
小蜻蜓替常乐手中换了杯茶盏，但并不是茶水，而是放了几片干花瓣的花茶，喝起来有股子清香。
常乐抿了一口花茶，搁下，“这两日画坊生意如何？”
冯灵娥用力点头，“阿常，你放心，这两日还不错，不过……”
她迟疑了下，才继续道：“近日那云锦画坊动作倒是不小，听说招了好几个不错的画师，原本我们也看中了一个，但是却被抢走了。”
“抢走了？”常乐问。
“嗯，他们开了很高的银子，我和哥哥商量了下，觉得不值得，便没有再争取。”
冯灵娥吸了下鼻子，一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