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叶村上
兼天江自源头万泽流出,其间千转百回,时急旋险处,惊涛拍岸,浪遇千堆雪;时势如破竹,急冲而下,瀑布千丈,水花飞溅;时平缓攸然,波澜不禁。就这样横贯华夷大陆,自东向西,奔流入海。
兼天江支流众多,由衍行山脉为源头,途径攸濯域,缓缓注入兼天江的攸水便是其中的一条。
攸者,速也,平和也。攸水,平和却不缓慢。快速却不迅猛。攸水中游,地形多变。近堤处千亩沃土,阡陌平原。远堤处丘陵叠起,星星点点,小桥人家,再往后便是那丛山峻岭,此起彼伏。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世代居住于此的小叶村的村民大都在温和敦实地外表下藏着一颗清明的心。
小叶村中心的祠堂是小叶村的最大建筑,围墙围着几间红瓦青砖的屋子和一个大大院落,院中一个老樟树,枝繁叶茂,风儿一吹,枝叶随风轻轻摆动,发出‘唦,唦‘的声响,和着在树上的不知名的鸟儿的清脆,悦耳声的叫声,构成一曲悠扬的旋律。
树荫下一个约为八九岁的女孩,正反复练习着几个剑招,身体不停的前倾、后退,手中的铁剑舞得唰唰响,神情专注,认真稚嫩的小脸上汗珠隐隐的冒出,微风吹过,约约的又不见了。小女孩长发扎成不紧不松的两个麻花辫,垂垂的在胸前随着身体的摆动,麻花辫用两个别致的青绿色小簇花对夹装饰,小簇花中心的花蕊很特别是青靛透明的不知名宝石,偶有灵光闪过,很漂亮。
和蔼的声音在叶雨的耳旁突然响起“小雨,今天就到这吧,水攸剑诀,讲究的是循循渐进,是万万急躁不得。”
叶雨将剑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收入剑鞘。稍稍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走到老人身前道:“婆婆,您怎么来了,我原本想再练一会就回家,您跑这一趟累不?”
老人和蔼的笑了笑,透过她的脸,可以看出岁月留下的痕迹。佝偻着的,微微坨起的背部,使老人显得矮小,婆婆勾着身子,步履蹒跚走过来,拉起叶雨的手,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着道:“小雨啊,再过几天就到你九岁的生日。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是大孩子了。”
婆婆颤抖的手轻轻抚过夜雨的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日益成长的孙女,眼中满是慈爱,心中满是骄傲。望着孙女清秀的脸庞,想起早年过世的儿子儿媳,目光却又隐隐暗淡,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暗道“只能这样了吗。”
“小雨,今天来祠堂找你,是有一些十分重要且关乎你性命之事要同你说。”婆婆神情郑重,认真说道。
叶雨心中诧异,什么事情如此严重,竟会危及性命,不解道:“婆婆,什么事,您说。您这样,我有点慌。”
“三年前,你父母突然离世,当时情况紧急,我便同你和族人们说,是归家途中突遇四级变异虎牙兽,毫无防守之力,被那恶兽吞杀。”婆婆说道。
“难道不是吗?可是爹爹的佩剑,娘亲的玉笛都在那妖兽肚中找到。”叶雨更是疑惑,父母去世之时,叶雨六岁。
当时父母像每一次外出历练一般,说“小雨,爹爹、娘亲会给你带礼物回来哦。”手轻轻抚过叶雨的头,然后挥手离去。叶雨期待父母的归来,也期待未知的礼物。
父母离开后不久的一个黄昏,婆婆突然神色慌张,匆匆忙忙请过村中筑基期的长老,一同外出,回来时婆婆和长老都深受重伤,告知族人“叶越,林婕死于妖兽腹中。”便闭关修炼,叶雨由族人代为照看。
一年后,婆婆才出关,只是整个人都衰老许多,叶雨也懂事不少,不忍提起伤心事,故只好好练剑,从未问起。
“佩剑和玉笛确实是在妖兽腹中找到,但并不是妖兽杀害的越儿,我和长老赶到时,那妖兽奄奄一息,明显是渡劫失败所致,它吃下越儿,小婕的尸体,是因为修士的身体灵力充沛,于它是大好的疗伤之物,我和长老合力击杀,不消片刻,便从它腹中找到你父母残破的身体和法器。”婆婆道。
叶雨的手紧紧的握拳,手已发白,发乌。她低着头听婆婆讲述父母离世,泪水晶莹,不停的在眼框里打转转,鼻子酸酸,难受极了。
婆婆看着叶雨,拉过她的手,继续道“检查你父母身体后,发现财物并没有少,不贪图财物,难道是和你父母有仇,我和长老很是不解,于是利用叶家祖传的秘法,以我十年寿命为引,聚拢越儿消散之魂一炷香的时间,谁知,魂一聚成,越儿便大喊,“母亲,快走,有埋伏,他们是为了那件东西,快走!”
当时我还未反应过来,长老便拉着我,退出一里之外,只听到一声剧烈的“轰”声,大量爆炸的气流冲向我和长老,是轰雷弹,威力巨大,虽未危及性命,但也使我身受重伤。随即几名筑基修为,黑衣蒙面之人从远处飞来,双眼无神,肢体僵硬,如果忽略他们体内灵力运转,竟不像是活人,长老与他们交手,发现他们灵力深厚,基础远高于一般的筑基修士,长老不敌,无奈之下,我用先人留下的千里远遁符,将我和长老远遁千里,这才逃过一劫。”
叶雨抬起头看着婆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道:“我爹爹和娘亲是死于那帮黑衣人手中,而不是妖兽手下,是吗?”婆婆拿出手帕,轻轻的帮叶雨把眼泪,鼻涕擦掉,道“是的,那妖兽只是吞了他们的尸体,你爹爹和娘亲的致命伤都是被灵力捣碎了丹田,这只有人才能做到。”
叶雨的手握得越发的紧,指甲几近插进手心“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杀害我爹娘,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是因为我爹说的那件东西吗?婆婆那件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因为它,那群黑衣人会想要杀我父母?”
婆婆沉默了一会,道“黑衣人可能属于某个宗门,或者是某个组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是从小培养去修炼一种特殊的功法,以失去一些作为人的特征为代价,获得更大的战力,他们似乎不是人,更像是杀人机器。而他们所求的那件东西,是我们小叶村祖上一位元婴大能所留,只是当初他留下这件宝物就匆匆远去,只说“宝物蒙尘,他们竟都不识,便宜了我”说完又是一叹“如此宝贝,我却不能使用,唉,摆了摆了,就留给你们,算个传家之物,待到有单水灵根的孩子出身,便传于他。”说完便远遁而去,据说是去比南海还要远的无尽之海找寻突破之法。几千年过去,每代叶氏族长口耳相传这个秘密,这一代就只有我和你父亲知晓,可单水灵根何等天资,这几千年小叶村没有一个孩子有此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