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相

晚上22点，市局

初林清提着外卖走进来“老大，慕队回家了，晓洋说她不舒服也先走了，就剩咱俩了，将就着吃点吧”

欧阳玉枫接过他手里的外卖，狼吞虎咽了起来，累了一天了确实也饿了，午饭本来可以好好吃的，无奈，没办法，人民警察就是要为人民服务，辛苦一点是要的。

两人匆匆忙忙吃完便热火朝天的整理起资料来。

审讯室里，苏婉莹还一如既往地在那里，许是累了，趴在桌子上，欧阳玉枫端着杯热咖啡，手里提着一盒饭走进来，看着对面的苏婉莹说道“吃点吧，晚上也没吃饭，到时候可别说特案组虐待你”

苏婉莹笑着接过来，客气地说了声“谢谢”，他将咖啡给她放在桌子上“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冷的话那边有毯子，要给你拿一块过来吗”

苏婉莹用生硬地口吻又道了句“谢谢”

“今晚你可能太累了，就在这边休息一下，明天的审问可能会很累，你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欧阳玉枫心想着毕竟是女人，不如男人硬朗，这样在审讯室趴一晚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这要是再生个病可就麻烦了，遂又叫来初林清，“小初，带她去休息室吧，那里不是有单人床吗，顺便拿条毯子给她，另外把空调开着，免得扛不住感冒了”

“好的，老大”

初林清将人带去休息室，以防她逃走，出来的时候顺便锁了门。

初林清和欧阳玉枫就这样在警局的沙发上躺了一夜，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他梦到陈欣，邱明熙，林月，保安小何，他们伸展着双手，嘴里呼唤着“救我，救我”他想去救他们，可是自己却被绑着，怎么也动不了，而站在旁边的苏婉莹却拿着刀子一刀一刀的，眼神里充满无奈，苍凉，正要走进自己......

清晨，从睡梦中惊醒的欧阳玉枫率先去了休息室查看苏婉莹的情况，见人还好好地躺在那里，一颗不安的心算是放下了。

清晨的市局很安静，欧阳玉枫去洗漱间匆匆洗了把脸，常年在这熬夜加班自然有他的洗漱用品以及换洗的衣物，终于捯饬完，脸上的疲惫才消殆了不少，整个人看着也清爽了。

严非拎着早饭进来的时候，欧阳玉枫刚从洗漱间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欧阳玉枫咧着嘴“你来啦，呦，还给带了早饭，真是贴心”欧阳玉枫无意识的将手往严非身上一搭，“走吧，带你去见见你的心上人”

严非将手里的早饭递给他“什么心上人”

“苏婉莹啊，你不是喜欢她吗，那天还看见你跟她吃饭来着，我跟你说，你才刚来中国，不是哥不提醒你啊，这女人啊，不能光看表面，外表光鲜亮丽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内涵，你看我们家晓洋虽然长得丑，但是人很实在的”

“我不喜欢她”严非的话里带着些怒气，走了。

欧阳玉枫站在后边半晌没反应过来，这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老大，你在看什么”

“啊，看帅哥啊”

“在哪里啊”

“你眼前这位不就是了”

初林清“啧”了一声揶揄他，“整天说自己帅也没见你找到女朋友啊”

“我那是不想找，我要找还不一堆人上赶着投怀送抱”

严非虽然站的很远，可是依旧听到了欧阳玉枫的这番话，暗自笑了一下。

“人醒了吗”欧阳玉枫一下子恢复正经脸问。

“已经在审讯室了”

欧阳玉枫上前，问道“你要跟她单独说几句吗”

初林清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老大这样不合适吧”

“老熟人说几句话没事的”

严非正想跟她单独说几句，一听这话赶忙上前“可以吗？”

“走吧，带你去”

欧阳玉枫带他去了审讯室。

“我可以单独跟她聊几句吗”

欧阳玉枫皱了皱眉，还是转身出去了。审讯室出不出去其实无所谓的，都有实时监控，就算出去他依然也能看到听到里面在谈什么。

“婉莹，是你做的吗”

苏婉莹抬头笑着看看他，不说话。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请律师”

“严非，不用了，我想了一晚上，我知道我自己做的事，陈欣死了，我希望以后你能帮我去看她，我答应过她，每年会给她带去她最爱的百合花”

“好的，我答应你”

“那你帮我把欧阳队长叫过来吧，我想他要等不及了来问了”

欧阳玉枫正从监视器看着他们，所以直接推门进来了，严非有些担心的回头看她，欧阳玉枫把人推推搡搡着出了门。

“你们很熟吗”欧阳玉枫有意无意的问。

“很正经的同事关系”苏婉莹回答。

欧阳玉枫将手中的资料摊在桌子上“那你为什么如此相信他，有些事还是要找警察的”

“因为是朋友”

“行吧，你准备好了吗，那我们开始了”

像是进行某种仪式一样，欧阳玉枫继续道“虽然都问过了，但我还是想再问你一遍“2017年10月12号晚上7点你在什么地方”

“那时候上完研究我应该是回了自己的公寓”

“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清楚，然后再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欧阳队长”

“你在说谎，你那时候并没有在你的公寓，而是在另一个地方，你在死者林月的家里”

苏婉莹忽然抬头看着他，眼神凌厉“你们有什么证据”

“这两张照片里，死者看着的方向，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苏婉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欧阳玉枫转了转笔杆子随后说“xx小区502是你名下的房子吧，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套衣服会在你房子里吗”

苏婉莹哑口无言，欧阳玉枫转而又拿着监控视频让她看“这个是你吗，这个时间点，本应该在研究室的你为何会出现在小区里”

苏婉莹沉默了半晌，“我，我无意伤害她，是她先来招惹我的”

“她是谁，怎么招惹你，能具体说一下吗”

我记得有一天，林月忽然来找我“苏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然后她给我看了一张照片，那是我跟陈欣接吻的照片，显然那是偷拍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样一张照片，我们两个明明很低调，从来不再外人面前表现，除了邱明熙知道我们的关系，真的就没有其他人了。

欧阳玉枫正了正脸色“你是说她拿着你跟陈欣的照片威胁你”

苏婉莹摇了摇头，也不算是威胁，她那天说，“苏老师，我知道你很看重学生的品质，我也不是要你给我的学术造假，我希望以后你的研究我都能参与，我想跟你一起”

“那你当时答应她了吗”

苏婉莹叹了口气“我当时很慌张，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拍到那张照片的，我并不是怕她知道我喜欢女人的事，而是怕她拿着照片到处去说，陈欣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她死后还能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话题，那样对她不公平，是我拖她下水的，我不想连最后一点人们对她的好感都要败光。”

“对，我是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但那又怎么样，那是我自己的性取向问题，跟我的学术研究又什么关系，我喜欢陈欣，她也是喜欢我的，本来我们约好了一起去日本看樱花的，然后她就被邱明熙.....”

“继续说下去”

“邱明熙他是我同学，也是我明面上的男朋友，他说为了帮我所以才要做我男朋友的，说这样掩人耳目，可以让我跟陈欣认真钻研学术，这样就不用怕了，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觊觎陈欣许久了。那天晚上我跟陈欣两个人吃完饭回去，中途忘记买东西了我又去了超市一趟，回来便看到他把陈欣绑在床头上强奸了她，我拿起刀子本来要杀他的，没想到却被陈欣过来挡了一刀”

“所以陈欣是你杀的”

“嗯”

“为什么邱明熙明明知道是你杀的，还不指正你”

“这个我不知道，他那时候只说让我走，可我没走就那样站在窗户边看着陈欣离我而去，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杀害她的”

“怪不得那时候邱明熙只说他没杀人，而不说出凶手是谁”欧阳玉枫停下手中记录的笔。

“那林月又是怎么死的”

“我没有杀她，不过她的死的确跟我有关系，那天我本来想着趁她没回家，赶紧去她家里把照片找出来，所以我让正好来看我的学生假扮了我，而我换上了她的衣服提前去了她的公寓，我没想到她会早回来，就躲在了柜子里，然后就看到她跟他男朋友……

“保安的出现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当时躲在柜子里，看不到外面的男人是谁，我以为还是他男朋友，直到林月喊救命我才意识到什么”

“你既然无意害她当时为什么不选择报警或者帮她叫救护车”

“如果这样，你们就知道是小何了，他也是为了我”

“你说他是为了你？”

“他一直喜欢我，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没想到那天我跟林月的谈话会被他听到，所以为了帮我报仇他就杀害了林月”

“我有个疑点一直想问，为什么要在她们头上刻数字”

“那是我的幸运数字，陈欣头上那个是我们一起纹的，我也有。我希望她我们俩是幸运的。我本来想投案的，正是因为那本没写完的书，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成果，我本来也打算完成后就来市局自首的，但是我没想到会发生后来这些事。林月那个是保安刻的，他是故意的，关于陈欣的死，除了邱明熙我只告诉过他一个人，我知道他不会出卖我，因为这么多年我们两个更像是亲人一样”

听到这里，欧阳玉枫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保安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他的死我真的不知道”

“后来呢”

“后来，我便去了502，楼道内没有监控，所以正好避开”

“我们查了你家小区的监控，你那时候已经刚开车回家了”

“那是之前的监控，是以前录好的”

“所以，你放了假的监控录像给我们”

苏婉莹点点头，欧阳玉枫站起来，神色淡漠地说“谢谢你的配合，介于你的坦白情节，我想法院会给你最公正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