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比试
偏生那王书生见屈奚不说话，以为屈奚怕了，更加得寸进尺：
“怎么，怕了？你现在求饶，我可以不追究你抄袭的责任！”
“到底是谁抄袭谁的稿子，可不是凭嘴说说的！”难得见这么无耻的人，屈奚只觉得内心燃起了无明业火：
“敢问林掌柜，我与他的故事截止部分可是相同？”
林掌柜连忙将那两份看了看，然后点点头：“确实是一模一样。”
“那好。”屈奚扬唇一笑，目光如炬：“你可敢与我一同续写这个故事，然后比一比售卖量？”
写话本子，最重要的是有人愿意看。
在此基础上，比一比售卖量，通过故事衔接以及文笔各方面足以看出谁是原著笔者。
感受到屈奚的自信，那书生忽然底气有些不足，却色厉内荏道：
“明明是你抄袭我的稿子，凭什么我要和你一起比？”
“就凭这故事只有我屈奚能想出来！”屈奚扬唇反击：“怎么，难道你不敢？还是说你心虚？”
她说这句话，可不是平白的自信。
屈奚不是之前的屈奚，她原本是华夏帝国的畅销网络作家。
某一日她的读者打赏了一千万，她熬夜更新三万字，结果三万字还没发布出去，她就猝死在笔记本前。
再醒来的时候，她就成了明朝即将被人塞入花轿的河南府屈家屈二小姐屈溪。
这一次，她写的可是重生，如此超前的元素，除了像她这样货真价实的穿越来的网络作家，谁能写的出来？
林掌柜的目光一直不停地在屈奚和王书生之间回旋，屈奚已经言至于此，倘若不应，倒像是心虚。
咬了咬牙，那书生冷嗤一声，甩了甩衣袖：“比就比！备纸笔来！”
林掌柜连忙让伙计去准备纸笔，然后温声道：
“二位既然要比试，此事又和书礼斋要收的书稿有关，那我就斗胆说一句，我先将这第一部分拿下去给一部分顾客看。”
“然后二位写出第二部分，我再将第二部分拿给顾客传阅，然后看一看顾客更愿意买的谁的第三部分，如此可否？”
“当然可以。”林掌柜不愧是在这一行做了多年掌柜的人，说的条件是极其合情合理的。
“我也没有异议。”王书生傲气地坐在座椅之上，语气并不太好。
都已经谈妥，呈上了纸笔，屈奚和王书生相对而坐，林掌柜便在一旁看着。
明朝虽然没有关于版权的相关法律，但是由于话本产业的兴起，文人对于著作极其看重，林掌柜自然也想找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作者，以免吃了暗亏。
拿起纸笔，瞥了一眼正在思考的王书生，屈奚略一沉吟，提笔便写了起来。
看见屈奚落笔如此顺畅，王书生脸色发绿，忍不住低声道：
“这般草率，必会写毁故事！”
这话，也不知是示威给屈奚看，还是给自己壮胆用。
屈奚直接无视。
想必王书生必然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大纲，更有一种东西，叫做章纲。
在她动笔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个故事的大纲写了出来，而在她写下第一部分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第二部分该写些什么。
笔走龙蛇，大半个时辰过去，屈奚写完了第二部分，数了一数，大概写了六页半纸。
抬眸看了一眼王书生，只见他也下笔飞快，看不清到底写了几页纸。
将这几页纸收纳好，屈奚继续去写第三部分。
大约过了一炷香，王书生撂下毛笔，看着依旧在写的屈奚，语带倨傲：
“我已经将第二部分写完了，可以供顾客传阅了。”
屈奚轻轻将毛笔放置在笔架之上，抬眸淡然一笑：“不好意思，让王先生久等。”
在一旁观察两人的林掌柜不喜王书生这不可一世的样子，忍不住神补刀:
“屈先生早在一炷香前就已经写完了第二部分。”
霎时间，王书生好不容易好看一些的脸色又黑了起来。
唤来小伙计将两人的稿子装订好之后拿下去传阅，林掌柜坐在中间，等着结果。
不多时，小伙计上来了，拿着厚厚一叠纸片。
“掌柜，顾客已经将想要看谁的第三部分写了下来，共五十个顾客，全部在这里了。”
“如何？”
小伙计下意识瞥了屈奚一眼，咽了一口唾液，这才说道：
“王先生共五人想看，而屈先生共四十五人。”
这可是一比九！
“什么？这不可能！”
听到这个占比，王书生显然不可置信，快步向前，劈手夺过那些纸片，翻来覆去数了许久，将纸片丢了出去。
“我要看他写的第二部分！我王祖民可是个秀才，不可能输给他！”
小伙计听得这句话，偷偷看了林掌柜一眼，得了他的首肯，这才将屈奚的稿子递了过去。
王书生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这才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喃喃道：
“这样的故事，难怪……”
屈奚漠然看着，她不觉得一个抄袭者值得同情。
至于比试……
王书生不会知道，故事有自己的行文节奏，倘若把握不住行文节奏，故事便失去了让人看下去的欲望。
而且，章末要卡在小高潮或者悬念上，不然她怎么能被读者称之为断章小能手呢？
“看来这本书是屈先生写的无疑了。”林掌柜亦是认真看了屈奚写的第二部分，赔笑道：
“方才有些误会，实在抱歉，请屈先生这边来。”
正当屈奚要跟过去的时候，王书生忽然起身，盯着屈奚道：
“这本书署上你我二人的名字，赚得的钱你我平分！”
屈奚顿时瞪大了眼睛。
都已经证明这本书她才是原著笔者，这王书生是如何厚颜无耻的提出这种条件的？
“你可知道，我卖这稿子是为了给我生病的母亲看病的！被你这样一搅和，我母亲的病怎么办？所以你理所应当如此！”
“就这我还感觉亏了，这本书是我先发现价值的，如果不是你，我能赚更多的钱！你要感谢遇见的是我，就不要你额外赔偿了！”
听见王书生的话，屈奚险些被气笑了。
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奇葩的人存在，竟然没有被打死，真是奇迹。
见屈奚不说话，王书生语气不耐：“你好歹说个话，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