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那么

374.那么

老夫人那叫一个恨,“解哥儿玉姐儿病了,我这个做祖母的难道不心疼?可也得有办法不是!你一天天的哭闹,两个娃娃就会好了?”

“老太太消消气,二夫人也是急了,一时语无伦次。”边上的老嬷嬷替老夫人顺了顺背,又朝着张氏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看在眼底,赶紧地上前拉住张氏劝,“我的好夫人,老太太也急呢!小刘夫人刚晕了,这家里头,还得老太太和您做主,可不能乱了头!”春残花落,红颜老死

眼前是烈焰岩浆,蒸腾的热气拍打着她的脸庞,她提着裙子,一步一步往岩崖边走去。

越发靠近,那岩浆里的东西便越发明显。

待她停下步子的时候,甚至能看见岩浆里那低头喘息的庞然大物。是龙。

她盘腿坐下,一身红衣艳艳,绝色容颜令人心醉,只可惜半边脸上一道口子分外可怖。“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她喃喃着,露出的半截藕臂上盘刻着繁复的图纹。

天空黑沉,萧瑟的风扬起她的长发,她在风中起身,迎着蒸腾的热浪走去。

这次她没有回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衣襟。一跃而下的瞬间,她脑海里浮现的唯有一人的面孔。

阮治,我用我这一生,护你山河万千,护你国泰民安。惟愿,你不再见我,哪怕,是在梦中。

岩崖之下,悲壮的龙吟声响彻天地,断裂的脊骨在慢慢修复,那庞然大物睁开眼睛,带着火光飞舞盘旋。

一见入梦

罗裳这几日总是睡不好,梦里有个穿白衫的男人,一直在对她说什么,罗裳很努力的去听,却总是听不明白。

霖霜说是请人到清风馆里做做法就好了,因此便到城外的尼姑庵里请了几位师傅过来,将个小小的清风馆里里外外转了个遍。

罗裳起身的时候,那院子里已经贴满了黄色的符咒。她有些害怕,躲在丫鬟身后不敢露面,还是霖霜将她抱了出来,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裳儿不怕,妈妈请人降过妖了,那东西不会再来了。”

是吗?罗裳瞟了眼满院子的符咒,又将脑袋埋进霖霜怀里。

霖霜不能多呆,她哄了会子罗裳,便将她交给了丫鬟,“好生伺候着姑娘,有事儿直接唤人到前院喊我,要让我知道有谁敢私自带姑娘离开清风馆半步的,仔细你们一家子的皮!”

这话是说给伺候罗裳的两个小丫头听的,她们都是前天刚来的。

罗裳被丫头抱在怀里,睁着一双桃花眼静静目送着霖霜离开。

待清风馆的院门被重重的关上,罗裳便挣扎着从丫头怀里下来,“我要去如厕。”

两个丫头急忙要跟上,又被她唬了回去。

罗裳一路小跑着到了后院,在霖霜让人给她搭起的秋千前停下,她用手扶着一旁的梨花树,颤颤巍巍站在秋千上朝墙上看去。

只见那墙头上趴着个一身白衣的小公子,十五六的年纪,面如冠玉,身量修长,一双会说话的丹凤眼上挑着看向罗裳,带着些许似笑非笑。

“哟,小不点,又见面了。”他朝着罗裳挥挥手。

“不是小不点。妈妈说我已经十五了。”罗裳一板一眼地答道。

如玉的少年撇嘴一笑,比这满天梨花还要好看些。罗裳看了他一会儿,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前些日子见过你以后,我老是梦见一个人,和你一样穿着白衣裳,背对着我,也不说话。”

“噗哈哈哈,小丫头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少年捂着肚子,笑得几乎要从墙头滚下来。

不是。罗裳心里默道。

秋千上站不稳当,罗裳便两只手抓着秋千绳,小脑袋仰得高高的,与墙头上的少年正眼对上,“妈妈说我这是中邪了,请了师太来做法,马上就好了。”

那满院子的黄符纸就是证明。

少年笑够了,抹了把眼睛细细看去,这院子里确实布满黄符纸,怪有些阴森。

这小丫头也可怜,从小在青楼里长大,还被关在小小的的院子里,从未出去过,眼下这院子还弄得阴气森森,说起来也有他一分不是。少年从腰间摘下一物,朝着罗裳扔了过去,“小不点接好了,算是对你前几天帮我的谢礼。”

罗裳没有伸手去接,那物件却好像有脚一般,直接落在了罗裳脚踏着的秋千上,她低头一看,是一枚通体白净的玉佩。

眼看快到正午了,少年朝罗裳挥了挥手,嘴巴做出几个口型,也不管罗裳看懂没有就一跃消失在了墙头。

正如来时一般,无人注意到清风馆的后院墙头上一个少年的离开。

罗裳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会,若有所思地眨巴着眼睛。她扶着绳子慢慢下了秋千,如葱般的手指捡起秋千上那枚玉佩收进怀里。

正好这时等了许久不见人影的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寻了过来,见一身红锦梨花裙的罗裳立在秋千旁,二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姑娘,外头风大,咱们回屋吧?”瘦高的丫鬟抱着一件金丝缕的袄子,声音里带着些许惧意。

罗裳合着双臂,转过去的时候,两个丫鬟皆低下了头去。

她们怕她。

或许,应该说,她们怕霖霜。

伺候她的丫头,最长也不过在清风馆里待上半年,最后就被人带走,不知送到哪里去,霖霜马上会派新的丫鬟过来。长此以往,罗裳甚至不能记得丫头的名字。

她看着瘦高的丫鬟,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你是阿索吗?”

“回姑娘,奴婢淳儿。”

“那你知道阿索去哪儿了吗?”她接过丫头手中的袄子,默默地系紧。

“奴婢们不认得阿索。”两个丫头跟在罗裳身后,往前院走着。

四月风起,卷起满树梨花,顺着蜿蜒小路,追着罗裳而去,一片片黏在她的袄子上、脸上,她伸手捻下一片,月白的花瓣被她揉碎在指尖上。

“只有我认得阿索了,但是她会回来的。”

浪子回头

罗裳还是会做那个梦,梦里的人一身白衣,长发至脚踝,背对着她。有时她想问问那人你是何人,却会突然从梦中惊醒。

不能告诉妈妈了。上次那满园子黄符的景象仍历历在目,罗裳本能的有些排斥,她不想再见那些摇头晃脑的尼姑,也不想听她们围着自己念些乱七八糟的经文。

因此霖霜后面几次问起她,她也只笑着答,好了许多了。

霖霜倒不曾对此起疑,只耳提面命了两个丫头几番,左不过也是些注意着姑娘身子,有什么问题尽管上报。她不能在这儿多待,前头还有客人等着,不过匆匆交代了罗裳几句,便带着身边的余娘离开了清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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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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