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暗思何事断人肠
夜色下,江川悄然追去,内心很迷茫,而双腿却又不肯停下,许久许久,在那个终点,他看见了木子瑶匆忙的背影,不带一丝风尘,不留一缕思念。
江川紧忙跟上脚步,却又缓缓停下,他失去了最后的勇气。
身影渐行渐远,不一会,便消融在寂静而漆黑的夜色中。
他曾在梦中相遇,也曾在幻想里斟酌,可一切都随着黑暗相融化,然后彻底的消失不见,沉默许久,他望着那一切先是幽幽的叹息,然后轻轻地转身,向着原路跑回,即使身上有着追来时的磕碰,他也没有再回头。
黑暗会遮盖所有的痕迹,清风会吹散所有的味道,不一会,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
江川上一次见到木子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前了,从谢桥园分别后,江川一直很想她,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别离呢?
可是每一个人都要去适应这样的情感,每一个人都会经历。
回到学校的江川是非常不适应的,他开始不喜欢学校的氛围,不喜欢每一天都无所事事,更不喜欢和木子瑶分离,他开始想要自己忙碌起来,这样的想法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会把自己吓一跳,而现在仅仅只是让室友觉得他不正常。
江川开始早起,开始晨跑,开始去上课,开始去图书馆,好像很多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头一遭,刚开始他以为他会很不适应,可是他适应的非常好,在不经意间,那一个坚信自己不会做出改变的男孩,已经开始改变。
青春总是这样的善变,能死磕到底的少年往往没几个,都会在不经意把自己以前信誓旦旦的言语丢进某一个时刻里,再也不去理会,就好像,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谁要是再敢多说,就会跟谁干上。
江川原本认为一个整天忙碌的他会将一切的人和事都抛之脑后,可是内心的那一颗种子已经种下,并且已经发芽,他再怎么想去阻止,都是无能为力,他阻止不了自己的思绪,他忘不了一些东西,一些人,尤其木子瑶。
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是那么的难受,不,也不能说是难受,也有快乐,那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语的情感。
江川深陷其中,他闭上眼睛,竟然全是她的的身影,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想着她在做什么,想着她过的开不开心,这是多么的可怕啊!江川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样的感觉是他前所未有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种现状。
在大学中,如果真的想去使自己充实起来,还是真有着许许多多做不完的事情,江川今天将要和另外一个系的同学一起去进行市场的问卷调查,这是一个需要耐心的工作,江川也许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真的走出校园,走向社会。
可即便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候,江川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状态,以至于别人以为他生病了,他也只好支支吾吾的说声没事。
天渐渐的变黑,黑到让江川觉得恐惧,在出租车上望着外面的街景,江川不断想着他怕是熬不过去,他得了一种叫做相思的绝症。
“你最近怎么样?”
“过段时间我去看你吧!”
就在江川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同学开始和他远方的女友打电话,看的出来,他还是很爱她的。
为什么不呢?也许可以尝试呢?也许她接了电话呢?就仅仅是跟她问一声好,正常的朋友之间的正常问候,有什么不可以呢?也许她也在想着要跟我问一声好呢?
勇气这个东西,从来都自己给自己的,当江川的想念战胜了他的懦弱时,他便获得了勇气,他决定要去主动的联系木子瑶。
爱情的可爱之处便在于此,不管结果如何,它总是让人去做出改变,并且心甘情愿。
江川回到学校后,他并没有回到寝室去,而是一个人来到足球场,拿出了手机,翻出了那一个熟悉的号码,他犹豫再三,最终将那个号码拨打了出去。
听着手机的拨号声,江川的心跳也随着逐渐加快,其实他的身体绷得很紧,手心都冒出了冷汗,江川感觉过了好久,那一声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江川的耳边。
“喂!怎么啦!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啊!”
江川听着木子瑶近乎玩笑的话,身体突然便放松了下来,躺在了操场的草坪上。
“对啊!我想你了!有点想念你的声音了!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木子瑶听完一愣,觉得江川今天有些不一样,以后他都不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话来。
“我挺好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学校待着,做这个做那个的,忙的要死,你呢?怎么样?”
“我也还好,过的挺开心的,该吃吃,该睡睡,都快胖了。”
江川觉得他不应该这样去讲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到嘴边,便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当然如果让他把一切都说出来,他觉得他还没有那样的勇气,他的勇气现在仅仅停留在给木子瑶打一通电话,然后相互问一个好而已。
木子瑶接到江川的电话时,是疑惑的,在她的印象中,江川就是一个孤僻,不爱和人交流并且还害羞的小男孩。
木子瑶愿意去和江川交流,她觉得这是去帮助他的好方法,会让他变得开朗起来,当然这一切都处在自己的理性范围之内。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在见到你呢?这么就不见,我是真的挺想你的。”
江川发誓这句话真的是他掏空了自己所有剩下的勇气说出来的。
“你可以来我们学校玩一玩啊!反正你家就是在这一边的,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啊!”
木子瑶觉得她非常有必要的安慰安慰这一个自闭症儿童,她很愿意去帮助江川,让江川他做出改变,去成长。
可是就这样一句近乎玩笑的话,江川却是埋进了心里,他觉得他可以去走一走,不就是正常朋友间的正常走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对啊!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问候,整整聊了两个半小时,后来江川回忆,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记得,木子瑶最后说他,就是一个查户口的,问东问西。
青春是一段非常奇怪的时段,它让人怀念,让人伤心,让人快乐,让人感伤,它在人生中始终占据这不可动摇的痕迹,它是我们人生的真正意义上的起点。
江川爱上了木子瑶,并且会一直爱着,江川在和木子瑶别离后,想念着她,并且会一直想念,现在的他相思入骨,已是无药可解。
世界对于江川来说是友好的,当然它也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江川,直到那一天晚上,江川说他要去做一些从未做过的事情后,便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