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价交换(结)
刘小四拿来了东西,一叠黄纸,一支老旧的毛笔,一份装在小碟子里,研的细碎的朱砂,以及装在一个铜盆内的清水外加上一件宽大的道袍。仪式所用的东西仅此而已。
许莫语往地上一处挥手,那片地上的灰迹便被除去,刘小四把装了水的铜盆放了上去,又依此在铜盆边放上朱砂,纸,笔。
许莫语穿上道袍,这件袍子的形质极宽大,连许莫语这般的壮汉穿上后也显得飘逸,形质亦古朴,若非是许莫语那头短发和脚下露出的皮鞋,真有些穿越之感。
许莫语在铜盆前盘坐在地,先往盛了朱砂的小碟里添了些水,再提起笔在水中沾湿,而后再用笔将碟内的朱砂抹匀,动作很慢。
常彩鳞全神贯注于许莫语的行动,许莫语却不以为意,开口说道:
“你听说过豪猪理论吗?”许莫语取了黄纸。
“Eva里的?”
“对,Eva里的那个。”许莫语用笔在黄纸上画起什么,“人的心灵都武装着尖锐的刺,就像是豪猪一样,彼此都是同类却也互相保持着一个距离,以免于互相扎伤的悲惨下场。”
“………。”
“小四你觉得呢?”许莫语向刘小四问道。
刘小四此时正负手立在许莫语身边。
“我觉得只是互相太过焦急了吧,两个行人直面的碰撞,自然会倒地痛叫起来。倒也不是说怀着什么恶意。”
“哦?”许莫语画好了一张黄纸,不过现在应该称之为符菉才对。“你的看法也太单纯了。”
“不能这样想吗?叔叔。”
许莫语又画好了一张。
“不行呀,我可不想你以后天天碰上一些,嗯……。”许莫语画好了第三张符,捏着三张符菉起身。
“像你这位学姐一类的人呀。”
许莫语向着常彩鳞说道。
接着他走过去将一张符菉放在常彩鳞的手中。
“小四,这个是你的。”许莫语转身对刘小四说,将给刘小四那张推出去一些。
刘小四拿过那张符菉,上面的图形是他从未见过的,与正常的画符法思路似乎完全相反,但构成的术式却没有崩溃。
最后一张符在许莫语的手中自行燃烧起来,剩下的灰烬被许莫语放入了铜盆的水中,不一会铜盆的水面便变得异常的平静,像是锐利的刀锋一样。
“握紧手上的符。”
许莫语轻声说道。
常彩鳞与刘小四将符握紧,还未完全风干的朱砂染红了两人的手心。
“闭上眼睛。”
两人闭上双眼。
“那么……。”
“请安睡吧。”
常彩鳞已听不清这句话了,在迎着狂风的时候,大声的喊叫也只是平添杂音。
令人急慌的失足感。
在黑夜的山中失足。
飞行。
坠落。
失重。
遗忘。
精神上的迷蒙。
很快或是很慢,这一切到头了。
有清晨初醒时的困倦感。
悦耳的铃铛声。
风。
她在一个小房间的小床上起身,穿着粉红色的小熊图案睡衣,小房间的地板是柔软的塑胶板子,踩在上面丝毫不会觉得坚硬。
一只巨大的兔娃娃就放在床边,有两只黑色的纽扣眼睛,打扮成一幅要参加宴会的绅士模样。
房间的顶端垂下来一串贝壳制的风铃,它现在还在晃动着发出声响,因为来自被打开的窗户的风。
外面的天气很亮,是无云的夏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