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赚钱
宋小楼拿起杯子,亲自斟了三杯茶水。初荷和紫罗互相望了望,都不知道小姐要干什么。却见宋小楼亲自为两人奉上茶水,惊讶间两人竟然忘记了去接。
“古有金兰结拜,你们喝了这杯茶,便要与我同心同力。近日的宋小楼已不同往日,我知你二人聪明伶俐,若是愿意全心全意跟着我,小楼定然不负重托。”
宋小楼举起茶杯,却见初荷的眉毛扭成了一团,怯生生地说:“小姐,这于理不合。我们只是下人,小姐身份尊贵,怎可……”
“在我眼里,你二人并不是奴仆。人虽然有身份之别,却并无人格贵贱。从今以后没有外人,你们便可与我同桌同坐同食。那些虚礼都省了去。紫罗,我从前十分糊涂,如今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你从小便与我相伴长大,我自然信你。”
“小姐……”紫罗几乎有些更咽。她从小与小姐一同长大,曾经的小姐,也是娇俏可爱,对她还算不错,她们既是主仆,也是玩伴,可后来不知何时,小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辄打骂下人,行为举止更是一再脱礼,她找过小姐很多次,小姐却当众人的面羞辱她,还把她赶了出去。一气之下,她伤心欲绝。
“紫罗,你可知我为何常年病弱,与从前相比,脾气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因为有人不想让我好过。”宋小楼握紧她的手,紫罗这才心中一惊,霎时间想通过来,“难道有人使毒暗中加害小姐?真有毒能使人性情大变吗?”
宋小楼微微眯眼。看到致幻剂以后她才想到,原主人本身性格虽飞扬跋扈,但应该还不至于草菅人命,既然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她不在乎做大一点。
“自然有。此毒可以致幻,长此以往会形成淤血积在脑中,恐怕一般的大夫很难看出来。撞了头以后脑中毒血散了,反倒误打误撞救我一命。日后你必须盯紧大夫人那边,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宋小楼神色一冷。
“紫罗明白了。”紫罗心中有些疼惜,她就知道,往日所做并不是小姐本意。
和初荷、紫罗商讨了一下今后的计划,宋小楼忽然抬起头问道:“我们手中,有多少活钱?”初荷打开账本点数,“只有不到五百两,加上大夫人送来的一千多两,目前共有两千多两。”
紫罗点了点头:“故夫人其实还给小姐留下了一些东西,可惜那两个红木箱子被现如今的大夫人找借口收了去。”
“那么……平常人家一年支出,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若是购置田产,宅子,又需要多少?”宋小楼眼睛一亮。初到这里,她对于这里的物价还全然不清楚。
“一斗米只5文,10斗为一石。一两银子便可买大米二石,平常人家一年支出不过百两银子不到。住宅得挑地方,城内与城郊物价不同,百千两的宅子也有,若是好山好水,上万两的银子也是有的。”
宋小楼在脑子里飞快地算了算。也就是说,一两银子大概能买50多公斤大米,乖乖,这钱可比现代值钱多了,她在现代吃铁饭碗拿的钱可没这么多。
这么算来,在平常女眷之中,她也算是小富了,只不过比起要做的事情来,这点钱远远不够。看来完成自己的想法,还需要赚钱。
而且置办田宅这些事,由女流去做很容易引起怀疑。想来这件事,能做得滴水不漏却又面面俱到的只能有一人。宋小楼心中盘算好,便吩咐道:“初荷,我修书一封,你即刻将书信送往国公府,交给墨渊表哥。”
初荷应声称是。宋小楼略微思考,便提了笔。她原是书香世家出身,爷爷一手毛笔字写得极好,她也从小临摹颜筋柳骨,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字体苍劲有力,藏锋处微露锋芒,垂然收笔处戛然而止,无乖无戾,不燥不润。
紫罗诧异地望了一眼。她竟然不知小姐何时习得了这等书法,这字体全然不似出自女子之手,反倒像是胸中自有沟壑的男子。她就知道,小姐的才气随故夫人,必定不会是庸碌之人,那些使毒害小姐的,她必定不会放过。
“紫罗,你可会扮男装?”宋小楼将信交给了初荷,转头问道。紫罗点了点头,“小姐这是要……”宋小楼直视着她的眼睛,“实不相瞒,我要做一番大事。这将军府,不会是我长久待下去的地方。我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男子身份,还要有自己的田宅和产业。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是否愿意全力支持我?”
紫罗扬眉一笑,朝宋小楼行了个礼。“小姐自然有小姐的道理,小姐心有抱负,不似平常闺阁女子,紫罗愿意跟着小姐,绝无二心。”
初荷见此也吐了吐舌头:“初荷虽不如紫罗姐姐,但照顾小姐还是可以的。”
宋小楼心中一暖。前路坎坷,却并不孤独,有这两人作伴,她顿时斗志昂扬。
束紧了胸,又换上一身男装,化妆一番改变了原先的样貌,宋小楼对镜看了看,十分满意。镜中人虽然身材略微瘦小,却眉目清秀,自有风流,也是个翩翩书生的形象。紫罗不由得惊讶道:“小姐扮作男装还真是好看。”
宋小楼笑了笑:“莫要打趣你家小姐。我们寻个后门偏僻处出去,对外就说我又犯了病,关了院子不见客。”
一切处理妥当后,直至约莫黄昏,宋小楼才和紫罗两人偷偷地出了将军府。
大齐国的都城可谓十分繁华,来往商贩络绎不绝。将军府外正对着一条主干道——朱雀街,此外又有白虎、青龙、玄武街,这几条街道上住的可谓是非富即贵。除达官权贵的府邸豪宅外,又有日进斗金的天香楼和醉白轩。前者为烟花之地,后者为全京城最大的酒楼。宋小楼和紫罗订了一家小包间,点了几道招牌菜,便花费了两百两银子,让宋小楼着实肉疼了一把,果然无商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