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岸
“这黑灯瞎火大风大浪的，你开的方向对不对啊？我...”
在夜晚的海风中，眼镜男大声的冲船尾那个男人问道，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他的视野只有区区十几米远，所以很怀疑那个男人到底认不认得清方向。
“那你知道正确的方向吗，如果不知道，那就闭上嘴。”
船尾掌舵的男人不耐烦的回了他一句，不过他纹丝不动的手和冷静的面容看上去很有信心，这也让眼镜男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
这个时候，漂浮在他们头顶的云层逐渐飘走，一片皎洁的月光洒下来，让眼镜男视野清晰了一点，也让他看清了那个掌舵的男人亚洲人的相貌，还有他肩膀的那只猫。
那是一只胖胖的橘猫，通体橘红，只有脑袋上有大片白色的斑纹，随着月亮的出现，那肥猫也不再盯着眼镜男了，而是傻呆呆的抬头望起月亮来。
“你这猫是哪来的？”
这回眼镜男的恐惧感消失不见了，换成了一肚子问号，他们现在可是在偷渡，不管你是偷渡客也好，是蛇头那边的人也好，也该带点救生圈或是别的保命类的东西，带只猫是什么套路？
“关你屁事？”
男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就给他噎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他脑袋上的那只胖猫也冲他轻蔑的瞥了一眼。
“兄弟，说话别那么冲，我好歹大你几岁，你就不能稍微尊重我点？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相互尊重一点，以后还能互相有个照应。”眼睛男并没有恼怒，反而推了推脸上的眼睛，和蔼的冲男人说道。
“就是啊，大家都是来寻求自由民主的，何必咄咄逼人呢。”那个女人也符合着，虽然因为虚弱显得有些狼狈，但是看得出来她还算是个美人。
“寻求自由民主？呵呵，把畏罪潜逃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你们也真是人才了，五万美金的船票都买的起，各位在国内都没少捞钱吧。”男人嗤笑了一声，终于不再是那张冷冰冰的脸了。
这话让那两人的脸色发生了变化，这两人曾经也都是位高权重之辈，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哼，你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看你这个岁数，你家里人也没少捞钱吧，怎么，他们自己没出来吗？”女人双臂交叉在胸口，阴阳怪气的说到。
“呵呵，出门在外的，管好自己那张嘴。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两年前就已经到墨西哥了，一直在那边讨生活，要不是前几天得罪了一堆疯子，也不会和你们混在一起跑路去美国。哦，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在墨西哥，就算是那些毒枭都不敢怎么样我，所以，我凭什么要尊重你们？”
男人说完这话，干脆靠在小艇上戏虐的看着眼前这两人，就连他头顶上那只橘猫仿佛都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来冲他们咧嘴笑了。
听到了他的话，女人脸色一变，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牛气用在普通人身上还行，可是，看上去这男人的身份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可比他们可要强上百倍了。
“呵呵，兄弟别介意，我们真不知道你年纪轻轻就能够在海外打出一片天地，真可算的上是我们亚洲人的骄傲...”眼镜男眼前一亮，立刻道歉，同时想要结交一番，他在来之前做过功课，在美洲这片土地上，不能跟白道搭上关系，和黑道搭上关系也不错。
“行了，我没兴趣认识你们，再不闭上嘴，我丢你们下海。”
眼镜男的吹捧技术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打断了，在男人这句话后，小艇上陷入了安静，只听到周围海浪的声音，那只胖猫见没热闹可看，也就继续抬头望向了天空。
还好，这尴尬的场面没有持续太久，他们距离海岸线真的不算太远，十几分钟后，他们就已经能够看到城市中的灯火了。
“到了！到美国了！”“太好了，感谢上帝！”
在那对狗男女的鬼哭神嚎声中，小艇靠上了一个废弃的码头突出的栈桥上，他们忙不迭的爬了上去，竟然跪在肮脏的栈桥上哭嚎起来。
“美国啊，我终于到了！！！”他们一边亲吻着栈桥，一边用中文大声叫着，就好像他们是归家的游子一样，不过，这幅画面只会让人感觉滑稽又恶心。
“嘿，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呢！？”
就在这时，码头方向有几束手电光照了过来，还有句大声的英语问话传了过来，而且，那些手持手电的人还在向这边靠近。
就在那对狗男女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这回更加严厉了。
“圣地亚哥警察，把你们的手都放在可见的位置，要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呯！
就在他们想要再度逃回小艇上的时候，一声枪响在夜空中回荡，吓得两人都趴在地上，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别开枪，别开枪！”
这回他们真的哭出来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太刺激了，他们花了大比钱，避开了海岸警卫队终于来到了美国，却在踏上美国土地的第一时间被警察给抓了，要知道，他们还没能真正站上美国的土地上呢，这条老栈桥是木质的。
铁面无私的美国警察不顾这两个偷渡客的哀求，将他们全部向码头的方向押解过去，看着他们的远去的背影，带队的警察却没有跟上，而是低头往栈桥下面看了看，点了点头后才转身离开。
警笛声渐渐远去，那个带猫的小伙子慢慢悠悠的走上了栈桥，向码头的方向走去，来到栈桥尽头，一高一矮两个黑影已经等在了这里，正是船上的那两个墨西哥人。
“老板，你没事吧。”说话的是光头大汉，他一改之前的凶恶样子，两眼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能有什么事？”小伙子反问了一句，从两人中间穿过，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卡洛斯，你表弟能够确保两个会在第一时间被遣送回国吧。”
“当然，我们家人办事，你放心。不过，之前做了这么多次生意，为什么这一批必须得遣送回去呢？”
“没什么，我前几天碰巧在网上看到过某对狗男女的照片，他们在那边办得药厂生产假疫苗，我想送他们回去好好解释一下这事。”
嘭。
说完话，男人就钻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卡洛斯和大胡子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也上了车往码头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