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飞网病毒
2053年
就在金·裴多把鲜血洒在了太空后,一个名叫哈里·恩肖的科技狂人把飞网病毒撒向了世界。
太空网红都豪斯已经穿戴好太空服、太空头盔,昂首阔步走向停在南海焦岛发射基地的太空船。
透过透明镜可以看到他那惯常的上扬眉毛和骄傲微笑。
然而三秒后那上扬的眉毛忽然抖动起来。
都豪斯嘴角依然微微上扬,又眨巴下眼睛。
太空舱门还是没有打开。
语音系统则响起一声滑稽的“啊——哦——琪拉只欢迎尊驾都豪斯陛下——”
都豪斯的太空舱竟然叫琪拉。琪拉的主人竟然是陛下。王昭辉冷哼一声。
都豪斯嘴角的微笑瞬间消失,又走近一步,站到一脚就可以踢开太空舱门的地方晃动起脑袋,透过太空头盔依然能看清他在使劲眨眼睛。
“外星人闯入琪拉——”语音系统再次响起。
“琪拉开门,是我,你的都豪斯!”都豪斯调整一下头盔,睁大眼睛,盯着太空舱门旁的识别系统。
“外星人擅自侵入——”
语音对都豪斯的话置之不理,坚持自己的判断。
“哈哈哈,外星人,她可真会开玩笑。”都豪斯笑着,回过头来向远处机位摆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注意表情管理,在太空中如果笑得太过太open,肌肉恢复状态就会多消耗300焦的能量,所以一定要注意表情管理、节省能量。”都豪斯说罢向着镜头抛来一个媚眼,然后回过头继续喊琪拉开门。
这一次语音系统则想起了警报。
都豪斯的两个同事也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助手问。
“琪拉想要淘气一下。”都豪斯说着摘掉头盔,把脸贴近识别系统,就像要亲吻一个女人。
警报继续响着,而且声音变大。
“妈的,怎么回事!”都豪斯不再压抑情绪,一脚提在太空舱门上。
这一脚下去,全舱警报系统嘀嘀隆隆响了起来。
两个助手急忙拉住了都豪斯。
“所有的设备都是刚调试好的,运行系统没有问题,监测系统也没有问题,琪拉——也没有问题——”
“妈的,你们的意思是我有问题?我不是都豪斯?我是外星人?!”
都豪斯嚎叫起来,发射时间已经延迟了,本次太空旅行算是泡汤了。
接着都豪斯踢出去三腿,两个助手和琪拉分别挨了一计跺腿杀。都豪斯完全忽略了后面的实时直播镜头。
这一幕日后为这个太空网红的职业生涯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琪拉是一艘最早展开太空旅行业务的私人太空船,是都豪斯花掉整个豪斯电力集团心血打造出来的。而琪拉的识别系统来自中俄联合署航天局下面的安全中心。都豪斯因为这次识别系统故障向卖家索取三千万赔偿费。
这个案子只是近期暴发的损失赔偿案之一例。
王昭辉焦急地记录着信息。
信息室监护网里频频响起警报声,一格格视频上显示的都是暴乱画面。
小规模大规模的暴乱都有。
中央公园交通站一片狼藉,地上有散乱的棍棒、手机等电子产品、塑料瓶、包裹、广告牌和护栏,还有血污。
飞网病毒已经散播到这,侵入身份识别系统,暴躁的旅客一时间发动暴乱,加剧交通瘫痪。
显然,世界上几个国家的多个街区已经忙成一锅粥,包括京海市公安局。
局长召开线上紧急会议,正在传达最新命令。
“国际刑警已经通知,病毒的最初携带着是一对德国情侣,男的叫艾德蒙,女的叫约翰娜。现在二人正在南太平洋海洋之心度假,德国警方请求我们协助对二人实施逮捕。经上级决定,安全信息一队队长冯一鸣即刻携手下前往南太平洋。”
王昭辉急忙停下手中的活,打通冯一鸣的电话。
这是一次重大的科技犯罪,他一定要跟着去。
“告诉我,你没在期待什么吧?”冯一鸣问道。
“虽然一直想抓到他,但是和这个案子没关系。这是一个科技犯罪,我只是希望自己的专业能有用武之地。如果真的和他有关,我自然——会拼劲全力逮捕他。”
“听你这么说,我更不敢让你去了。”冯一鸣道,“恩情仇情都是私情。”
“队长。”王昭辉恳求起来,“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其实这私情早就放下了。”
王昭辉又罗列起自己从春潮支队一路披荆斩棘进入京海市安全局的故事,冯一鸣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答应带他同去。
经过中央公园附近可以看到很多被砸坏的房屋、被砸烂的公共设施。
多家信息科技公司已经破产。
世界几大信贷保险公司也岌岌可危。
金融市场的股盘停滞了几秒,就这简短的几秒钟直接导致爆炸时代的第一场金融危机。
冯一鸣、王昭辉接通德国警方的连线,细细了解起飞网病毒。
飞网病毒是一种光粒子,入侵的是人的眼睛,直接摧毁的是虹膜识别系统。
携带光病毒的人通过与他人对视将病毒传播出去。
然后病毒携带者在启用虹膜识别系统时会发生无法被识别的现象。
也就是,一个正在玩手机的人会忽然打不开自己的手机了。
一对等着倒在沙发上的情侣忽然进不了家门了。
一个乘客忽然进不了站、上不了公共汽车。
一个道路工作人员忽然打不开自己的电脑。
一个上班即将迟到的人始终无法成功打卡。
一个考生忽然进不了考场。
一个急欲取钱的代理人很着急却取不出钱。
……
这些事情对现代人绝对是致命的考验。
难怪乎那么多人当场把手机砸了,把取款机砸了,把识别系统砸了。
下一步,科技公司、保险公司应急方案没有及时跟上,那些“无法被识别”的人已经汇聚成一群群众,群众的暴躁脾气更容易被点燃,所以接下来就发生了很多街头、公共交通站、小区门口、银行门口的暴乱事件。
短短三天内,暴乱已经遍及世界几大国。
这一切都源于德国那对情侣。
他们在两天之内行程四千五百七十多公里,经过三个国家、一个太空站以及一个海洋。至于见过多少人,这就不好说了,因为那对情侣都不喜欢戴眼镜,他们就喜欢直接地盯着美色观看。
这就是二十一世纪五十年代的人的日常活动里程。
科技使一切变得简便,包括病毒的传播。
有些学者将此次病毒危害归根于科技发展,也有些学者提出新鲜的说法。
“这是人们的忍耐力和爱心退化最好的证明。”
冯一鸣和王昭辉同时回味着那个叫Screamer的犹太人的一句呐喊。
对人体无害的飞网病毒能导致这些暴乱、能间接伤害那么多人,好像真的被利瓦尔道破其根源了。
“失去了忍耐力,人们无法忍受自己不能被识别这件事,就像不能忍受失爱的痛苦一样。”王朝辉道。
“不过我们不是去解决人类的忍耐力问题,而是去抓一对德国情侣。”冯一鸣道,“这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