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二(1)[07.12]

外篇二(1)[07.12]

【外篇二:赵小宝成长随记】

之一相爱相杀

赵小宝两岁这年——

又熬到一个周末,可以回家了。

收拾疲累的身心返家,打开客厅大门时,看见里头的不速之客,好心情不翼而飞。

「你来做什么?」

不速之客——赵之航,有趣地挑眉。「你的口气听起来很像男主人。」

他不确定,这里头是否有嘲弄意味。

说穿了,他同样什么都不是,论情论理,已逝的男主人是赵之航的亲哥哥,来探视兄长遗孀合情合理又合法,他完全没有立场赶人。

于是冷着脸,转身上楼。

江晚照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与他擦身而过,困惑地问:「他怎么了?」脸色这么臭。

「没事。」赵之航笑笑起身,随后跟上去。

赵之寒进到起居室,扯开领带,将自己摔进沙发里,看见随后而来的人,沉下脸。

「你又要干么?」现在连回到这里,都甩不掉赵家那些鸟人鸟事了吗?

「聊?」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

「这个。」递出手中的档案夹,待对方接过审阅,淡淡地接续:「我知道这个案子还在草拟阶段,尚未公开招商。」

「这叫什么?走后门?」赵之寒淡嘲。

「对。」承认得很坦然。

有没有搞错?「我跟你有这么熟?」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交情有好到可以当人家的后门了?

「别这样,寒。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样二嫂夹在中间也难做人。」

赵之寒容色一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打扰她。」他不去公司,也不去赵家,而是来这里找他,潜在语言很明显了,不就是想利用江晚照来对他隐性施压。

这群姓赵的是够了没?到现在还不放过人家。

「我没有那个意思。」赵之航轻叹。

纯粹就是探视嫂子的近况,当然也因为知道他在这里,顺道提一下公事而已。

之寒对他,防备心很重呢。

赵之寒正欲开口,视线被门外的小小身影拉过去,「要干么?」

「喝ㄋㄟㄋㄟ」小孩一手抓奶瓶,一手揪着母亲缝给他的兔宝宝布偶。

「妈妈呢?」

小宝摇摇头,闭嘴不再吭声。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看来应该是在忙,泡好牛奶直接放养到他这里。

「过来。」

小宝移步过去,先把奶瓶递给他,再把小兔兔放到沙少发上,然后嘿咻嘿咻自己手脚并用爬上来,找到舒服的方位窝好,抱牢小兔兔,赵之寒这才将奶瓶凑上,让他自己捧着慢慢吸啜。

早已造就一手办公、一手奶孩子的功力,搞定了小的,再将注意力拉回来,重新拿起企划书重阅。

「这案子由你全权负责?」看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能挖来这么知名的设计师,在业界没有一定的人脉和手腕办不到。

「是啊。」愉快应声。

皱眉。「所以我接下来会很常看到你?」

「寒,你这表情好伤我的心。」

赵之寒皮笑肉不笑,「好几年前,大家在疯狂搜集麦当劳的Hellokitty娃娃,没人帮我集我也好伤心。」

「言下之意,我伤心你要负责吗?既然我的伤心不归你管,你伤不伤心又干我屁事?」

他将档案夹扔回去,「预算再往下砍四成。」

四成?赵之航苦笑。「非得这么狠吗?」

「这么替她的荷包着想?我不晓得这年头,被包养还要兼顾金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不是只要伺候得金主身心舒爽就好?」

「寒,你这样说就浅了,难怪你无法被包养。」

「谢谢,我没这么高远的志向。」

「这跟做生意的道理是一样的,秉持长远合作、双方互惠的理念,金主好,大家都好。」何况他签的是终身契,名曰「结婚证书」,金主混不好他也得跟着吃土。

所以就回来挖自家的砖?你是一回生二回熟是吧?

这年头,不止有女儿贼,连儿子都很贼。

「我就这个价,不要拉倒。」

「你不会还在记恨吧?」

提到这个就来气。「要不是为了赚小宝的奶粉钱,我会这样任你摆布?」那种被算计的感觉,超级不爽。

「我已经有报应了,现在换我要为奶粉钱看弟弟的脸色。」讲得好生悲情。

赵之寒听出语意,微讶地抬阵。「我以为你是不打算生小孩的。」

虽然他嘴里不说,但前妻流产而亡的事,应该有在他心里造成一定程度的阴影。

叹气。「就当来不及射墙上吧。」女人若想生,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成,这是我的最底限。」

赵之航了然浅笑。

嘴硬归嘴硬,这个弟弟心里还是顾念他的。

小宝牛奶喝完,把空奶瓶「督」给他,揉揉眼,一脸爱困。

赵之寒中途便放轻音量,手覆在孩子耳上,另一手不自觉轻轻拍抚。

看小宝蜷卧怀中,在那圈起的小小天地中安稳入眠,彷佛全心相信,这个人能为他挡风遮雨,不受侵扰。

赵之航暖暖微笑,「如果连你都当得成好爸爸,没道理我会办不到,对吧?」

赵之寒一点都不想跟他分享温馨的爸爸经,他们从来都不是能谈心的对象。「你的目的达到,可以滚了。不要吵我家小宝睡觉。」

赵之航这次没抗议他下的逐客令,离开前说:「其实,换个角度想,多个人来疼小宝,不好吗?」

离开时,江晚照出来送客,在门口话别。

「又被臭脸?」她已经很习惯这对兄弟相爱相杀的另类相处模式。

赵之航笑了笑。「很正常。」

对之寒而言,他同样被归类在最灰暗失温的记忆里,同样没有及时温暖他。

「慢慢来吧,至少他接受之荷了。」

「那不一样。」之荷的状况是,我本来就不理你,你也不理我,后来觉得好像还可以相处,干是尝试彼此靠近,培养情谊。

可他不是。当初之寒是有心亲近的,那情况比较像是,我想跟你玩,你不理我,现在我也不要跟你好了。

之寒对他,心里或多或少是有怨怼的。

可那不是恨,他知道,只是一个缺爱的小男孩,在跟哥哥撒娇,想索要多一点点的关注与包容,来确认自己是被在乎的。

他的爱,来得太迟,说抱歉太矫情,就像之寒臂上那道疤,已经存在的创伤,只能设法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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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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