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终于团聚

第五章 终于团聚

倒是老者闻言关切地问道:“那你没事吧。”

顾临惜冷笑一声,“他们还伤不了我。”

“你没事就好,要不然嵩阳那老头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至于那书生,你放心吧。”

顾临惜出了药铺,直奔顾家所在的静安街。

静安街街口有一棵大槐树,此时,树影下正蹲着一个小男孩,他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衫,乌黑光亮的头发高高束起,稚气的童音宁静致远。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小童拿着木棍,还不会写字,只是在树下胡乱画着,嘴里念念有词。

临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没有上前。

大槐树下,红衣女子,一人一马,驻足观望,稚气小童,童音袅袅,如清风,如霁月。

“兰笙?”临惜对着小童轻声道。

小男孩闻言抬起头,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正疑惑地望着。

虽然只有四五岁的年纪,但眸光明亮,鼻梁挺拔,唇形优美,长大后,定是个风流潇洒的美男子。

狭长的丹凤眼与临惜如出一辙,看她时眼波流转,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之色。

只见他面对临惜这样的陌生人也并未慌张,他放下手中的木棍,走到临惜面前,先是行了一礼。小小的身子弯下腰,像个大人一般。

只听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临惜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两双一模一样的丹凤眼在同一水平线上相撞。“你是腊月初四生辰,今年刚五岁整对不对?”

小男孩震惊地嘴巴张开,“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爹娘告诉你的?”

小男孩疑惑地望着她,突然眼睛一亮。震惊地开口道:“你是我姐姐,对不对?”

顾临惜赞赏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家里有你的画像,母亲每日都拿出来看。有时候还偷偷抹眼泪呢,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呀?”声音软软的,她将兰笙拥在怀里,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这回姐姐再也不走了。”

兰笙伸出小胳膊回抱,小脸贴在她的颈侧。

这时远处传来喊声。

“兰笙,回家吃饭啦...”

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听在耳朵里,真实又缥缈。

怀里的小男孩一下挣脱开她的怀抱,小手拉着她的手,见她站在原地没动弹。着急地说道:“姐姐,快走,娘喊我们吃饭呢。”

上一次听到这样的喊声,是在什么时候?四岁那年,她身体虚弱,偏偏性子跳脱,不愿意整日闷在屋子里,苦苦央求娘亲,才允许她出门活动活动,那时,娘便是每天在门口喊她回家吃饭的。

妇人远远望着,随着人影逐渐走近,那个日思夜想十余年的身影,终于真真切切地到了她面前。

不再是信中关切又幼稚地诉说思念的文字,不再是一张张冰冷的画像。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是她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女儿,是大夫断定活不过八岁的女儿,她的临惜。

临惜走到离母亲不远处站定,母亲才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鬓角处竟然已经生出了白发,温柔妩媚的脸上也已经有了细小皱纹,眼里的点点星光逐渐蔓延开。

临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地扑到娘亲怀里。

“娘,我回来了。”顾临惜将她娘拥入怀中。

“回来了就好。”娘双手捧着她的脸,眼含泪光。“身体可好些了?”

她连连点头,:“全都好了,师父说了,以后要是没有要事就不用回山上了。”

她娘眼神一亮,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轻轻地将她额头旁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真是太好了!”

酉时,顾家宅院内,一片欢声笑语。

父亲年轻时曾经中过举人,被分派到邵县做主簿,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小官,但浑身没有一丝官家气派,平日里公正廉洁,从不克扣朝廷百姓的一分钱,按照他的话说,他这是不能丢了文人的风骨。

饭后,大家都不愿去房里休息,索性坐在正堂聊天。

“今儿白天县太爷家的公子被人在大街上打了。”她爹放下茶杯,开口道。

听见这话,临惜心里一慌。装作吃惊的样子,继续听着。

娘听见也是一怔,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打他?”

她爹眼神直直地朝她射过来,看得她有些心虚:“听说,打人的是名女子。”

接着冷哼一声,说道:“我看打得好。你是不知道那小子今天干了什么事。”

打得好打得好,她松了口气,还是爹爹懂她。

“你小点声。”娘听见这话连忙起身四处望了望,见周围没人,又关上门,这才放下心来。“到底怎么回事?”

她爹把茶杯一摔,怒道:“那人竟敢当街强抢民女,还把人家丈夫抓进了监牢里,简直禽兽不如。”

娘面色一沉,也有些怒色。“可真是作孽啊,那现在如何了?”

临惜继续喝着茶,吃着糕点,当一个完全的看客。

她爹面色一缓:“那书生家也不是吃素的,今天下午,柳家老太爷亲自登门,不一会,那书生就被放出来了。县太爷更是亲自上门道歉。”

临惜在心里冷哼,他们倒是会做样子。

不过,这柳家办事还算利落,看来她确实应该找个时间去接触一下了。

她娘转头看了她一眼,叮嘱道:“这两日你就在家呆着吧。”

临惜心里暗道糟糕,就知道这事瞒不住,笑嘻嘻地回道:“知道了,娘,放心吧。”

她爹叹了口气,:“我与他共事多年,他的性格我太了解不过了,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尤其是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表面上不会找你麻烦,但暗地里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的。”

“他们这么嚣张,就没人来管管么?”顾临惜不解。

她爹闻言叹了一口气,:“谁来管?上面的官都被他贿赂了个遍,祸害百姓的事他们一家可没少干,上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县太爷一家在邵县扎根几十年,仰仗着邵县物产丰富,势力早已深入到胶州各部,根基深厚,与上层的关系错综复杂。

她娘随即想到了什么,说道:“听说明城关的方将军就要告老还乡了,新任将军已经在上任的路上了。”

她爹冷笑,“无论是谁来了,都抵挡不住银子的诱惑,到时候还不是蛇鼠一窝。”

话题到此终止,一家人各怀心思的回房,月色透过窗棂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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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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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终于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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