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聂浩阳摇了摇头,刚才把孩子拉出来之后,就把他交给产婆了,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看。
「是个儿子,长得很像你。去看看,这里有我们照顾着。」
他再度摇了摇头。
「晚些再看,我想等蝶儿醒过来。」
「她累坏了,不会这么快醒。」
「没关系,我想陪着她。」目光始终凝望着床上的人。
「那我去把孩子抱进来给你看。」三堡主夫人说。
「不要,娘。」聂浩阳倏然转头阻止她,然后摇着头说:「孩子抱进来若哭了,会吵到蝶儿休息。晚些,等蝶儿醒了之后,我再和她一起看。」
古香凝和三堡主夫人对看一眼,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感想,有些惊愕不解,又有些感动莫名。
看样子对他而言,孩子的娘远比将来传承他们聂家的衣钵的孩子更重要呀。
有夫如此,蝶儿这一生夫复何求?
「好,等蝶儿醒了之后,你们夫妻再一起看。」古香凝柔声说,然后拍了拍目光又再度回到蝶儿脸上的他的肩膀,和三堡主夫人一起出房去告知大家蝶儿没事的好消息。
终于可有放心了。
【第十章】
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捧到床边,让蝶儿登时皱紧了眉头,露出一脸任性拒绝再喝的表情。
从小喝药喝到大,她本以为几年前认真将身子骨调养好后,便可以不再面对那些汤汤水水,苦的难以入喉的汤药了,没想到生完孩子后竟噩梦重演。
她都已经连续喝了一个多月的汤药了,就算坐月子是必须要喝的,那也该够了吧?
「来,把药喝了。」坐到床畔,聂浩阳亲自将汤药端至她嘴边,柔声轻哄着。
她稍稍往后退了些,嘟了嘟嘴说:「我不想喝。」
「不行。」他却不容置喙的语气。
「为什么?我已经好很多,根本就没事了。」
「有没有事要大夫说了才算,而我才是大夫,不是你,蝶儿。」他耐着性子,柔声说道。
「你不能老拿大夫的名义来压我。」她恼怒的瞪眼。
「我是为了你好。」
「你是为了报复我害你担足了心,这喝不完的汤药就秋后惩罚。」她哼声。
聂浩阳无奈的看着她,不再发语,就只是这样目不转睛又沉默的看着她,看到她再也受不了了为止。
「好啦,我喝就是,但是你要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碗。」不想输得太彻底,她和他谈条件。
他立刻瞪她一眼,眼中有着忍耐与轻责。这种事也能拿来谈条件呀?
她嘟了嘟嘴,换个商量要求道:「那,一天喝一次就好?」
「不行,这样药效衔接不到。」他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才行?」她气愤道。
「这全是为了你的身子好,别任性好吗?不要再让我、让大家担心了。」他看着她轻声要求,声音有些泛哑,黑色瞳眸因余悸犹存而阴郁。
看他这样,蝶儿哪里还能使性子下去?只能接过他手上的那碗汤药,眉头紧蹙的吞下肚。
见状,他终于露出欣慰的神情,立即端茶过来让她冲淡嘴里的苦味。
「要不要吃点糖?」他柔声问。
她摇摇头,既认真又无奈的问他,「这药我到底还要吃多久?」
他把了把她的脉象,沉吟了一会儿后才说:「至少半年。」
蝶儿顿时露出想哭的表情。「不喝不行吗?」
他摇摇头。
她绝望了,哀怨的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发泄般低喃地毁谤他。「你是蒙古大夫。」
「对不起。」他立即道歉,就像承认了自己真是个蒙古大夫似的。
这举动让她眉头紧蹙,忍不住气愤的为他抱不平。
「你才不是蒙古大夫!」她大声说。也不想想说他是蒙古大夫的人其实就是她自己。
聂浩阳扯唇笑了笑,又低头吻了吻她,柔声说:「再睡一下。」
蝶儿倏然瞠大双眼。她现在不只闻药色变,闻睡也很惊吓,毕竟都躺了一个多月了,谁不怕?真不知道小时候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伸手揪着他的衣袖,她以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他,撒娇说:「陪我聊天好不好?我不想睡也睡不着。」
她知道除非真有什么耽搁不了的急事,否则他通常都会任她予取予求。
果然,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柔声问:「想聊什么?」
听见他的回答,她立刻开心的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住。
「起来做什么?」他蹙眉。
她将他的手拿开,先把他拉上床,然后自己再爬到他腿上。窝进他怀中,伸手圈抱着他说:「起来这样。」
再舒适的床躺久了也会不舒服,但是他的怀中就不一样了,靠着他很舒服又温暖,还有安全感,她喜欢这样。
聂浩阳有些无言以对,却也已经习惯了她喜欢赖在人身上撒娇的方式。
见识过她这个杀招之后,他终于明白为何邵家堡会没人拿她有办法了,因为被她这么一搂一赖一抱的,谁还舍得凶她、训她?就连他现在也快对她没辙了。
不过没辙归没辙,他还是得说说她,免得她撒起娇来老对她那些哥哥们搂搂抱抱的,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是兄妹也该注意些才行。
「你呀,都当娘了,别还老像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赖在人身上。」他抚着她的长发说。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意思是你不喜欢我这样赖在你身上?」说着便要挺身离开他怀中。
长臂一伸,聂浩阳立刻将她搂回原位,稳稳当当的拥抱着。
「我说的是对其他人。」
「其他人指的是谁?」她不解的问。
「我以外的人。」
他以外的人?她思索了下,试探的问:「我爹、我娘?」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哥哥们?」
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她想,她找到令他介怀的人了,但是她不太懂为什么。
「他们是哥哥呀。」她不由自主的说。
他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下才说了句,「男女授受不亲。」
蝶儿眨了眨眼,换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像是要看穿他所有的心思般的,令聂浩阳渐感不自然的动了动,脸似乎慢慢地在发热当中。
一会儿,只见她的嘴角弯了弯,突然缓慢开口道:「夫君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瞪着她,聂浩阳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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