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按捺不住笑,小翠背过身端起托盘说:「奴婢这就去看看冷公子吃饱没,如果吃饱了,立刻请他过来。」
「好,你快点去。」她一脸迫不及待。
小翠无声的笑着,端着托盘出了房门,而躺卧在睡榻上的蝶儿则带着一脸可爱的微笑,与迫不及待的表情盯着房门,就等那人出现。
今天,她还要他讲故事给她听。
欧阳爷爷有告诉她,只要她乖乖吃药,把病治好了,就可以去好多地方玩。
欧阳爷爷还说江湖上有好多好好玩的地方,她一定会喜欢,不信的话可以问冷哥哥,因为冷哥哥都去过。
「真的吗?」
当时,她闻言立刻看向站在一旁的他,他却抿了抿唇才点头,她开心的微笑了起来,然后欧阳爷爷又说:「你要乖乖躺在床上养病,无聊的话就叫冷哥哥跟你说说江湖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也可以叫他讲故事给你听。冷哥哥很会讲故事喔。」
之后,他每天都会进到她房里来,虽然看起来还是不太想理她、有点讨厌她的样子,但是却不会像之前那样闷不吭声的不理他,反而是有问必答。
他跟她说了很多好玩的地方——当然都是她问他答——告诉她哪里开满了漂亮的花,哪里有着这世上最漂亮的船,还有哪里的纸鸢最漂亮,还有好多好多的事。
她好喜欢听他讲话,更喜欢看他讲到精彩处神采飞扬的模样。
她记得有一次他说到有趣处还咧嘴笑了,让她双眼发直的突然觉得他真的长得好好看,比任何一个哥哥都好看。
房门「咿呀」一声的被打开,她立即笑容满脸抬眼望去,却只见到小翠而没见到他。
「人呢?」她问。
「回小姐,冷公子出堡去了。」
「出堡去了?」蝶儿的小脸一呆。「出堡去哪里?」
「奴婢不是很清楚,只听说要离开一阵子。」
一听见「离开」两个字,蝶儿惊得迅速从床上翻坐了起来。
「小姐!」小翠吓得赶紧冲上前扶住她,怎知她接下来的动作竟是想下床。
「小姐,你要做什么?你还不能下床,必须躺着休息。」
「我要去找爹。他不能离开,我的病还没好,他不能离开!」
「冷公子只是离开一阵子,他还会再回来的。」小翠赶紧解释。
蝶儿却用力的摇头,慌乱的说:「不会的,他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不喜欢我,因为他讨厌我。」说着,她陡然面无血色的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伸手按住胸口便昏厥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呀,小姐!」小翠被吓坏了,扶着突然失去意识,虚软的瘫在她臂弯里的小姐,她蓦然扬声大叫,「来人呀,快点来人呀——」
又一次,邵家堡里德人差点被蝶儿的发病吓坏了。
短短的半个月内,她竟然发病了两次,比以前没接受医圣治疗前更为频繁、严重,这让大伙不禁要怀疑这医圣之名,该不会真如欧阳缺自己所说的只是「江湖谬赞」吧?
不过怀疑大伙都只敢放在心里,而不敢说出口,毕竟医圣可是大伙最后的希望,如果连这最后的希望都放弃了,他们的蝶儿该怎么办?
「如何?蝶儿她没事吧?」一见欧阳缺诊察结束,邵啸天立即问。
「邵堡主请放心,蝶儿小姐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加上上回发病,身子尚虚,一时之间才会昏厥过去,并无大碍。」欧阳缺说。
「真的吗?」三堡主夫人担忧的问,看起来有点不信。
「夫人,欧阳先生会这么说就表示是真的,他没道理要欺骗咱们。」邵三爷安抚的拍拍妻子的肩膀,然后目光锐利的看向欧阳缺,微笑说:「是吧,欧阳先生?」
「当然。」欧阳缺哈哈笑道,觉得这邵三爷还挺像只笑面虎的。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蝶儿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情绪激动?」邵啸天质问服侍的丫鬟小翠。
小翠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悔悟的颤声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告诉小姐冷公子出堡的事,小姐以为冷公子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情绪才会突然激动起来……」
此话一出,房里一片静默。
「没想到起因竟又是小徒。」过了一会儿,欧阳缺摇头叹息,「邵堡主,老朽真是惭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邵三爷第一个忍不住出声问。
三堡主夫人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说:「看样子,咱们的蝶儿喜欢上冷公子了。」
邵三爷呆了一呆,遏制不住的放声怒吼道:「什么?」
「小声点。」三堡主夫人轻斥。
自古,疼女儿的父亲总是没办法接受女儿有喜欢的人这件事,邵三爷也不例外。只听他压低声吼道:「什么喜欢?蝶儿才几岁而已,别胡说八道。」
倒是邵啸天堡主,这个蝶儿的亲生父亲,在一阵呆愕与一阵复杂表情过后,反倒露出了若有所思与计量的神情。
「欧阳先生,不知冷公子是否已有婚配?」他出声询问。
「大哥?」邵三爷惊声叫道,脸上尽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尚未?」欧阳缺回答。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冷公子尚未婚配,不知欧阳先生觉得蝶儿如何?配不配得上……」邵啸天话未说完,便被激动的三弟打断。
「我反对,大哥,蝶儿年纪还小,现在谈这个还太早。」邵三爷大声说。
「只是订亲,并未要她现在就出嫁。」
「现在订亲也太早了。」他坚决反对。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邵啸天沉声道。
见大哥一脸不由分说的表情,邵三爷真是又闷又气,身为蝶儿生父的大哥的确有这个权利决定女儿的婚配,但是他也是蝶儿叫了快十年的爹呀,难道就不能也拥有一点表决权吗?感觉闷气就要临近爆发点,他抿紧唇瓣,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邵啸天不是没看见三弟不满,也知道他为何生气。事后他会向他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理由,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得先为蝶儿争取到这门亲事才行。
「欧阳先生,不知您意下如何?」他又问。
他记得欧阳先生说过,像蝶儿这类先天性的心疾要治愈是不可能的事,任何灵丹妙药都只能达到缓和病情的效果而已,换句话说,这心疾是要跟着蝶儿一辈子的,就跟蝶儿她亲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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